覃朗的话语满含着真诚,让单丽瑕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一个助理,不能拿军功章。不过老板到时候要是发奖金的话,我还是不会客气的呦!行了,咱们不说这么外道的话,都是是朋友嘛,还是很近的朋友,当初苓苓走得时候,还说你是我妹夫呢!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其实跟你认识久了,觉得你俩挺配的,都挺不要脸的!”
单丽瑕自顾自的呵呵呵以后,屋子里突然安静了。单丽瑕的话让覃朗很尴尬,“妹夫”和“挺配”两个词让他莫名的心塞。白炽灯明亮异常,照得单丽瑕的脸愈发的光彩夺目,亮瞎了覃朗的双目,让那颗早已驿动的此刻已无法安宁。
单丽瑕觉出了气氛异常,看着神色莫名其妙的覃朗,她想可能是自己玩笑开得过分了,虽然她口中的“不要脸”完全没有恶意,可不是谁都能接受她们闺蜜圈子中的“疯言疯语”的。于是她迫切地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环顾四周,除了讨论一下精彩纷呈的海报,还真没有更好的话题了。
“那什么……眼睛真美,这次的创作有没有参照物,模特是谁呀?”
“你,这是你的眼睛。天底下最美的眼睛,完美无瑕,独一无二!”
空气仿佛凝固了,单丽瑕不知所措地看着覃朗,懵且慌。她明白这话的含义,她知道自己应该制止,应该离开。
对于覃朗而言,话突然说明了,则是迈出了最难的第一步,既然迈出了,再走就顺畅了。
“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的眼睛迷住了,那时的我,特别想知道,有这么美的眼睛的女孩,该是个什么样的。后来我就跟你认识了,相处了,原来眼睛真的是心灵的窗户,你跟你的眼睛一样,好美。所以我一直在想,这么美丽的眼睛,看到的东西也一定是美好的吧,在所有的美好里,是不是有我?”
覃朗的表白脱口而出,单丽瑕彻底慌了,血瞬间都涌上了头,简直就要爆血管了,那一刻,语言表达功能也彻底宕机,摇头摆手之后,转头就往外跑。
单丽瑕的这一番举动,在覃朗的眼里,就变成另一种味道了,可爱,可爱到爆!看着她白皙的脸庞,瞬间红透,如同成熟后的苹果,散发着芬芳的香气,让人垂涎。突然扭头离开,又显得是那么的欲拒还迎……
覃朗的心智乱了。他快步跑到单丽瑕的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看着那双碧波荡漾的眸子,覃朗已分不清其中的情感或情绪是什么,他沦陷在自己的欲望中无法自拔。
说时迟那时快,覃朗一把抱住惊呆了的单丽瑕,仓促地说了句:“瑕,I Love You!”,便不由自主的去kiss。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快得让单丽瑕来不及反应。她只有下意识的挣扎,很坚决地给了覃朗一记响亮的耳光。
耳光打醒了他们。两个人都冷静了。看着覃朗被自己打红的面颊,单丽瑕先说了对不起。
覃朗耸了耸肩。
“该说sorry的是我。对不起,瑕瑕,我很失礼,也很冲动。我道歉。不过,我说得话没有问题,是我的真情实感,瑕瑕,我爱你,I Love You, Je t‘aime, Je t‘adore!”
单丽瑕快疯了,到了这个时候,她必须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要道歉,我不冷静,不该打人,但是,覃朗,我很生气,特别生气。你过分了!你不该这么做,不该这么说,不该这么想!你……我想说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对不起苓苓的事!”
“对不起苓苓?关苓苓什么事?”
单丽瑕的话让覃朗觉得很迷幻。
“你……你是……算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忘了,请你也忘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单丽瑕头也不回地走了。覃朗站在原地,一脸的无奈。
“关苓苓屁事?我和她就是朋友,OK?我们没上过床,没打过kiss,甚至没拉过手!我怎么还对不起她了呢?”
覃朗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内心却越发的坚定。他好好琢磨了一下单丽瑕的话,找到了其中的问题。初次告白虽然失败了,还挨了嘴巴,并不是因为单丽瑕对自己没感觉,原因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她以为自己在跟如苓谈恋爱呢!
想到这,覃朗的心情舒服了,摸着还有点疼的脸,他打定了主意,等到如苓回来,他就把这姐俩约到一块,三个人坐在一起,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开了,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当然,这不过是他的一方面的想法,回到宿舍的单丽瑕,心绪难平。脑充血的感觉一点没有消散。束手无措之时,开始翻看手机,看着看着,心更乱了。
“大尾巴狼”、“覃朗”、“老覃”,称呼在变,通话、通信的频率在提高,高到超过微信中的所有人,话题越来越广,越来越深入,内容都是健康的,态度也没有暧昧过,但还是……还是……
单丽瑕真的是抓狂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到底给覃朗发出了什么错误且轻浮的信息,让他做出此等下贱的劈腿的行为,从一个高大上的艺术家,变成了一个让人唾弃的死渣男啊!
这边单丽瑕辗转反侧要死要活,那边的如苓则沉浸在对爱情的甜蜜遐想中。和赵彬吃了顿简单的晚餐,路过一家蛮有格调的茶室,在赵彬的强烈要求下,二人进去消费聊天。
一壶普洱,几碟小吃,加上莫名其妙的价格,让如苓忍不住吐槽。
“说两句让人扫兴的话,您可能在外国呆的时候太长了,不了解中国国情。这样的地方,都是闲着没事还爱装逼的人才来的。真爱喝着茶聊天,楼底下茶城买半斤,再去超市带两袋零食,换上最舒服的衣裳,鞋一脱,沙发上一歪,那架势熨帖呢!”
赵彬笑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可青年人还是应该讲究些情调,生活中总得有些仪式感才显得你重视生活。茶不茶的先不说,就说这里的环境布置得多优雅,家私啦,茶具啦,音乐啦,都那么协调,还有沏茶的小妹,一举一动都是很有韵味的。诶,你看,那个弹古筝的女孩蛮漂亮的,跟你有点像耶。”
如苓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
“差太多了好不好?姐是艺术家,那是啥气质?这些胭脂俗粉比不了。”
赵彬捂着嘴笑了好半天。
“怎么办?跟你呆久了,心年轻了,样子却老了。光笑了,这脸上的皱纹多了好几条。”
说话间赵彬有些夸张地扶了扶她那张保养得依然颇有些姿色的脸,这个举动,让如苓使劲控制着,才没让自己呕出来。跟这个做梦都梦不到妈处了一天了,如苓觉得已经够了,她的举止做派没有一样能让她看得过眼。
“赵阿姨,明天我就回滨城了,您还要在中国呆些日子吗?一直住北京吗?我的通信方式你都留了,电话,微信,微博,QQ,您在哪儿都能联系上我的。咱们以后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我能干的,您说话。”
如苓很客气,也很有些距离感,赵彬调整了一下情绪,凝视着她。
“苓苓,你一直在怨恨妈妈是不是?恨妈妈当初没有带你走?是啊,老话说,女孩子是妈妈的小棉袄,当初妈妈说扔就扔了,实在很不该的。”
赵彬说话的时候,眼中带泪,在茶室昏暗迷蒙的灯光中,显得婉约凄凉。如苓虽然觉得有些肉麻,可没法否认,心里多少也有些感伤,于是随手拿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您多虑了,没有怨恨,从来没有。实话实说,您走的时候,我还太小,妈妈的事全记不得了。你不在,还有我老爸,他又当爹又当妈的宠着我,让我过得跟别的小朋友没啥两样,根本没觉得有妈没妈的算什么事儿。后来我爸再婚,他有了老婆,我也有了妈。这个妈和别人的妈一样,该疼就疼,该管就管,宠着我吃好的穿好的,淘气挨屁股板子也从不手下留情,一家人平平凡凡地过着小日子,特好。他俩没啥大志向,挣的钱都花在了我和姐姐身上,一晃我们都长大了,他们也老了。再过些年,就能享儿孙福了……我这么说对您挺残忍的,可事实就是这样。有个成语叫物是人非,阿姨,时代变了,好多事都变了,所以我们得适应,您说是吧?”
如苓的话有分寸,也很给力,让赵彬真的难受了。吧嗒吧嗒地掉了会儿眼泪,好半天才算稳住了心神。
“是,我这是自己给自己种的苦果,多苦也得自己咽。在外打拼这么多年,妈妈什么都能适应。好了,明天你就要回滨城了,我们不聊这些让人难受的话题了。跟妈妈说说,都过了二十岁生日了,大姑娘了,有男朋友了没?”
“有。特帅,才华横溢,是个艺术家。”
说起这个话题,如苓一点不扭捏,回答得特干脆,干脆得让赵彬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