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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走出阴霾

单丽瑕在Kelly的死拉硬拽下出了门。也许老天还是觉得单丽瑕不够苦,安排一向冰雪聪明的Kelly缺了回心眼儿。她只知道单丽瑕喜欢赵薇,就选了偶像主演的片子《亲爱的》陪她看。女主角寻子的悲苦历程引起单丽瑕强烈的共鸣,让她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个不停,心情恶劣到极点。Kelly也忘了自己的本意,跟着一块儿哭。

俩人从电影院哭到宿舍,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睡前Kelly怕单丽瑕会失眠,特意给单丽瑕温了牛奶,盯着她喝完了。没想到单丽瑕沾了枕头就睡了,一夜噩梦连连,一觉醒来,枕头都让眼泪打湿了。

上午的专业课,单丽瑕自然上得心不在焉,练习的时候频频出错,对她关爱有加的老师见她面色憔悴,以为她生病了,不但没批评她,还安排她休息了好半天。

一上午过得浑浑噩噩,下了课单丽瑕没去食堂直接回了宿舍,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喊她名字,一回头,王沐辰正从宿舍门前的小花园里朝她走来。

王沐辰的假期还没结束,一年忙到头,难得这么清闲。这一天又是睡到自然醒,收拾好屋子,吃了早点,便打开电脑准备斗两把地主。

如苓早就在手机上给他下了斗地主的软件,可每当放松的时候,王沐辰还是愿意用电脑玩,屏幕大,玩着痛快。不过齐美华和如苓不给他面子,揭老底儿笑话他:什么用电脑玩得痛快,家里他的那台老爷机又慢又卡,能痛快吗?不愿意用手机的原因就是因为眼神不济,老花眼!

一晃两个女儿都这么大了,老眼昏花也很正常。不过王沐辰还真没觉得自己老了,除了一颗不老的心,还有一份放不下的责任。孩子们还在求学阶段,都没有完全自立,这个时候,当爹的哪有权利变老。

家里的这台电脑真就是老爷机,平日里除了他没人动它,从开机到准备就绪,5分钟不止。不过王沐辰也不急,不过是玩,早点晚点的没问题。于是他消消停停地沏了茶,上个厕所,刚要就坐,手机响了,一看,是李巍。

昨天和单丽瑕分手后,李巍一直放心不下。要不是手里的工作放不下,他不会让单丽瑕一个人离开的。晚上回到家,想着单丽瑕难受的样子,李巍心里不但难受,还不踏实,担心单丽瑕情绪起伏太大,想不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事情跟王沐辰说说,让他得空好好安慰一下单丽瑕。

李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王沐辰说了,涉及到吴大方的事儿,李巍也简单地涉及了一些,目的也是跟王沐辰透露这么个信息,从现在的情况看,找到单祖明的线索又出现。

“这应该是个好事,只是这些年姓单的到底为什么这么狠心抛下女儿不管,还得见到他本人才知道。”

听了李巍的话,王沐辰心里也忐忑起来。他立刻想到那个把单立峥带走的人,很可能就是单祖明。他和李巍想的一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能抛妻弃子,做个为人不齿的人渣呢?

撂下电话,王沐辰再也没法集中精力斗地主了,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去找单丽瑕聊聊,于是关了好不容易打开的电脑,出发了。

……

学校门口的小饭馆,王沐辰要了单丽瑕爱吃的水爆肚,羊肉串,点了两瓶啤酒,顺手先给单丽瑕倒上了。

王沐辰为人刻板,平日里并不赞同女孩子喝酒,可家里以齐美华为首的三个女性还都爱喝一口儿,酒量也都比他强,即使他不赞同,也没有说过反对的话,可主动给女儿倒酒,绝对是第一次。

单丽瑕知道王沐辰来找自己的目的,也很想和他说说心事,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王沐辰呢,也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从见面到现在也找不到谈话的切入点,更不知道该怎么劝单丽瑕。

一瓶啤酒下肚了,爷俩说了些闲七杂八的以后,王沐辰很认真地看着单丽瑕,一脸严肃:

“你虽然叫我叔叔,可我们情同父女,即便这份情代替不了血亲,在我这儿,其实没差!瑕瑕,就算以后你爸来了,带你走了,在我这还都一样。瑕瑕,放心,我跟你李巍叔叔会全力以赴帮你圆梦。如果在这个家里,哪些地方我和阿姨做得还不够,你就说,我们该改正的一定改正。没别的,孩子,叔叔和阿姨就想让你跟所有的孩子一样,平安快乐。”

王沐辰的话说得实在诚恳,却又非常的文不对题。单丽瑕被他的话弄得又惶恐又难过,看着王沐辰日渐苍老的面庞,两鬓的白发,单丽瑕的心像被烫了似的疼,眼泪顺着面颊扑簌簌的往下掉。

为了保证两个孩子生活无忧,王沐辰两年前调换了一次工作。以他的资历和年龄,公司本是要调他回总部做文职的,工作轻松了,不过收入也少了些,王沐辰不想接受,恰巧这个时候,企业合并了一家颇具规模的桥梁建筑公司,需要工程技术人员把关,王沐辰便主动请缨,要求加入其中。

这个部门承揽的工程都在边远地区,条件艰苦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为这事,齐美华跟他吵了不止一次,可王沐辰一意孤行,比现在多近两倍的收入,就是他坚持的理由。能让妻子少辛苦些,两个女儿过得舒服些,没什么吃不了的苦。

培养一个艺术生,家长要花比普通学生多数倍的钱,从小到大,上补习班,请名师,买乐器,这些花在单丽瑕身上的钱,王沐辰和齐美华从没打过奔儿,那可是浸润着他们辛劳汗水的血汗钱啊,单丽瑕真的是无以为报!

“叔叔,您这么说让我太惭愧了!您和阿姨,还有苓苓对我恩重如山,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家人,这辈子都是!什么时候都变不了!我是忘不了过去的事,但不代表我能放得下你们啊!”

看到单丽瑕哭,王沐辰先是惊慌,接着就是叹气,抽了一大把纸巾往她的手里塞。

“别哭别哭,叔叔就是个特别不会说话的人!接到你李巍叔叔的电话,知道了昨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就想过来安慰一下你。你华姨说下了班跟我一起来找你,可我着急,等不及非得自己来。结果也没把想说的意思表达明白,惹你更伤心了,怎么办?唉,要是苓苓在就好了,她会打岔,会耍宝,什么话到她嘴里说出来都那么……那么喜兴。咱家几个人,属我笨嘴拙舌,最不会说话了,是不是?”

王沐辰愁眉苦脸地看着单丽瑕,惹得她眼泪还没停,却噗嗤笑出了声。

“咱家笨嘴拙舌的还有我,我也特别不会说话。您随我——咳,这叫什么话呀,您看看,我真是……真是不会说话!”

单丽瑕破涕为笑,王沐辰自然开心,顺手举起了酒杯。

“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就说得是咱俩。你华姨和苓苓不但敏于行,还不讷于言,更厉害!说到底咱家都是正人君子!来,来,咱爷俩走一个!”

气氛终于变得轻松舒畅了,单丽瑕敞开心扉,王沐辰耐心开导,因为下午没课,爷俩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中间如苓还来了个视频,见他们爷俩又吃又喝的,好好撒了一通娇,让王沐辰承诺,等她凯旋归来,必须要单独请她两次才行。

如苓他们采风的地方,地处偏远山区,通讯不方便,网络信号覆盖不到,QQ、微信基本用不了,好多时候打电话困难。今天好容易赶上个信号满格的时候,如苓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覃朗,却赶上覃朗手头正忙,简单问声好就没法再聊了,如苓不满足,忙着联系单丽瑕,想侧面了解一下他家老覃的详细情况。

天不遂人愿,王沐辰竟然跟单丽瑕在一起,这个话题自然没法展开细说,如苓只能很认真的暗示刚刚看着她撒娇一直傻笑的单丽瑕,别忘了亲人的嘱托,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单丽瑕当然听得懂如苓的话,做手势表示OK。因为如苓总爱煞有介事,这段没头没脑的话,王沐辰也没往心里去。后来信号不好了,没法再说,王沐辰还觉得挺遗憾,他还有好多话没来及问。苓苓从小娇生惯养,一下子到这么艰苦的地方,他和齐美华都不放心。

单丽瑕看出了王沐辰的心思,安慰道:

“苓苓他们除了通讯不方便,其它都还行,安全也有保障。苓苓看着娇娇弱弱的,其实特别要强,要不也不会年年都拿奖学金。您和华姨不用惦着。”

这话让王沐辰很欣慰。

“那倒是。你们姐俩性格不一样,可都一样的要强,生活上懂得自律,学业上知道努力,我和你华姨特别知足,也很感恩。我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对孩子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你们在年轻的时候,没有虚度,过得充实,过得快乐。你和妹妹是我们俩口子的骄傲,你们俩让我们俩的人生变得完美。来,闺女,咱爷俩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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