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丽瑕受不了如苓的信口开河,如苓则大方的让人无语。
“我老公不就是你妹夫吗?跟你说吧,我还真是看好这个人了,这辈子就他了!亲爱的!美女!大瑕瑕!姐姐!答应我吧!没什么难的,他全身心都投入到布展上了,生活上的事一点儿顾不上。你就时不常帮他买两顿素包子,两公里范围内的事儿帮着跑个腿,如果不累的话,帮着干点杂活啥的。力所能及,只要是力所能及的,都伸手帮帮好不好?点头吧,我的小心肝,别让我带着一肚子牵挂上路啊!”
如苓死乞白赖地往单丽瑕身上腻乎,单丽瑕一个劲儿地往外推她,两人较着劲儿,让刚进门的Kelly笑个不停。
“这个标准姿势一上,苓苓一定又有事要求姐姐了。”
单丽瑕一脸的无奈,如苓嬉皮笑脸地点点头。
“对的,我在恳求我亲爱的老姐,为了她妹妹以后的幸福,在她外出采风期间,代替她在生活上关心照顾一下她未来妹夫。”
单丽瑕狠狠地瞪了如苓一眼。
“再说妹夫这个词,我可真的不管了啊!”
如苓大笑着抱住单丽瑕。
“不说不说,你管吧,好好管管!老覃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如苓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成功,吃瓜的Kelly觉得一点都不过瘾。
“真是没意思。瑕瑕根本没有战斗力。苓苓太容易就过关了。”
如苓回手给了Kelly一撇子。
“不要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
Kelly夸张地表演了一下痛苦的感觉,同样嬉皮笑脸地搂着如苓。
“昨天我和同学路过画廊,顺路去看了看,有幸看到了你darling的几幅作品,牛!”
Kelly的话让如苓骄傲得上了天。
“牛吧?告诉单丽瑕,我是不是没吹牛?老覃有才,莫扎特那个级别的才子,大艺术家的底子,我绝对选到潜力股了。我有预感,以后他的画起码徐悲鸿那个水平,估计也能卖到他的那个价!”
单丽瑕的大白眼几乎飞上天了。
“能不能不这么胡说八道?说点人话就这么难吗?”
Kelly在一边添油加醋。
“虽然有点夸张,但也不算不靠谱,起码你这妹夫确实有才,才华横溢的那种。”
“你能不能正经点,谁妹夫?谁妹夫!”
单丽瑕被这两个人搞得头都大了,看着她气不愤的样子,两个二货得意极了。
“你太不爱才了。苓苓,这样吧,瑕瑕要是实在勉强,照顾妹夫的活我来!”
Kelly自告奋勇,如苓却连连摆手。
“不行,这事还是交给我姐比较安全。防火防盗防闺蜜,很有道理的。我们老覃那么优秀,你也挺优秀的,接触多了,干柴烈火的,再秀了一块堆儿去!到时候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Kelly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着扑向如苓。
“让你看破了我的用心!我要杀人灭口!”
如苓被Kelly推倒在床上边笑边叫,俩人没皮没脸的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单丽瑕站在一边哭笑不得,准备把她们拉起来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单立峭的妈妈,小婶子打来的。于是她拿着电话走出了宿舍。
单丽瑕接起电话,喊了声小婶,对方便亟不可待地嚷嚷起来了。
这些日子单立峭忙着冷库升级,忙得没黑带白的,不久前干活时一个不小心,让锈铁划伤了腿,好深的的大口子,看着就吓人,大伙让他去医院处理一下,他非说没事,草草上了点药就完事了,一直也不见好,熬到如今腿肿的都走不了道了,才重视。
说起这事,小婶在电话那边急得声调都变了。
“这孩子这个拧啊,真是恨死人!要不是又发烧又下不了地,还得死扛着!我们现在在县医院呢,大夫说这就是丹毒,厉害了就得截肢,甚至要命!让我带他去大医院瞧。我寻思要是能去滨城就好了。可巧你叔没在家,你姐大着肚子,这两天说话就生了,没个人能搭把手。这孩子还一个劲儿的跟我犟,真是急死我了。给你打个电话,就是让你说他两句。”
小婶的话把单丽瑕吓坏,磕巴了半天才把话说全,总之就是这么大的事不能耽误,赶紧雇辆车送大峭到滨城来。
“小婶,您赶紧找人雇车,一会儿也别耽误,立刻来滨城。这边的事就交给我办了。我这就去总医院,先把专家号给挂上。您让大峭开着机,到了医院我给他发位置。不跟您说了,咱们都抓紧吧!”
撂下电话,单丽瑕跑回宿舍。
“我得赶紧走,大峭伤了腿,小婶正忙着雇车往滨城送呢。”
如苓和Kelly都吓住了。尤其是如苓,跟刚才单丽瑕一样,说话都磕巴了。
“腿,腿怎了?断,断了?”
单丽瑕喘了口气,边收拾东西边简单地把情况跟她们介绍了一下。
“我想了,就去总医院,那的医疗水平最高。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走了。”
单丽瑕转身就走,如苓也跟了过去。
“我跟你一起。”
单丽瑕把她拦下了。
“你还嫌自己不忙啊?就是挂个号,小事一桩,我一个人足行了。有什么事咱们电联。”
为了不耽误时间,单丽瑕地铁加出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到了才发现自己说大话了,除了懵还是懵。
总医院是滨城最大最权威的医院,人多得不亚于节日庙会。单丽瑕除了小时候陪着妈妈在医院呆过以后,这么多年刨去升学体检,就再没来过医院。头疼脑热都是齐美华给开些药,或者给打上一针,医院看病她完全都不摸门啊!
怎么挂号?该挂哪个科?急诊门诊专家门诊,怎么个挂法?单丽瑕站在大厅里彻底傻眼。到了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舍近求远了,这事应该先咨询齐美华啊!
单丽瑕一边拨电话一边想,要不是齐美华所在的医院几年前改为了市第二妇幼医院,综合变专科自己也不会慌里慌张的瞎撞。
电话很快就通了,单丽瑕静下心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齐美华,齐美华先给她稳了下神,虽然自己在岗出不去,可总医院这边还是有不少朋友能帮忙的。
果然,单丽瑕在大厅里等了没一会儿,齐美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让她即刻去找外科的李红护士长,后面的事怎么办,李护士长会带着她一步步办的。李红是齐美华的闺蜜,单丽瑕在她的帮助下,很顺利地把所有的事情办了。
单立峭在母亲的陪同下,找了自己的哥们帮忙,开车在前来滨城的路上,通过微信,在单丽瑕的要求和指引下,把身份证、医保的相关信息,在县医院诊疗时做得相关检查报告,一一发给了单丽瑕。
单丽瑕拿着这些材料,上上下下的折腾,几乎跑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终于在单立峭到来之前,办妥了住院手续。并且在齐美华的指导下,把住院该准备的东西都提前备好了,等到单立峭和小婶到了医院,样样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再说单立峭他们,一路不顺,高速上遇见两起事故,还有一段维修限速,到医院的时候,比预期整整晚了两个半小时。司机是单立峭的好朋友,转天要赶飞机去深圳,所以车子一进医院大门,单立峭就忙着下车,催着朋友赶紧掉头回去。
坐了5、6个小时的车,正常人都会疲累不堪,更何况一个病人。单立峭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愣咬着牙一条腿蹦下车,坚持让要背他去病房的朋友马上走。等朋友开车离开了,单立峭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看着单立峭的面颊青白泛红,冷汗直流,小婶和刚赶过来的单丽瑕吓坏了。单丽瑕也不知那来的一股蛮劲儿,一把抽起比自己高一头的单立峭,背起来就往里面走。
这股子蛮劲儿可把单立峭吓坏了:
“放下,赶紧放下!回头闪了腰!”
单丽瑕一句话不说,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说了怕泄了一口气,就得立刻趴下。
单立峭趴在单丽瑕的背上,着急又不敢瞎动,怕自己乱动弹加重单丽瑕的负担,只能喊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跟着着急的妈妈去阻拦单丽瑕。
快十二点了,医院的大厅特别得安静,三个人制造出来的动静大得尤为刺耳,一位年轻的大夫从不远处一溜小跑到了他们的身边。
“出什么事了?”
单丽瑕费力地抬起头,精神一个不集中,身子一趔趄,差点把单立峭摔下来。年轻大夫反应奇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单立峭。
虽然没有摔倒,可还是碰了伤腿,疼得单立峭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单丽瑕吓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怎么样?摔坏了没有?很疼是不是?”
害怕吓坏妈妈和姐姐,单立峭努力忍着疼,装着无所谓的样子。
“哎呦,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没事没事,完全没事。多亏了大夫扶了我一把,不然就够呛了。谢谢您,大夫!”
单立峭的话让单丽瑕缓过神,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助人为乐的大夫。大夫很年轻,个子很高,比单立峭还要高些,起码185,挺瘦的,戴着眼镜,相貌普通,虽然挺严肃的,却很面善,让人情不自禁地对他产生信任。
“真是多亏了您。谢谢了,大夫——来,大峭,到电梯间没多远了,病房在十一楼,咱走吧!”
单丽瑕说话间半蹲下身子,准备再背单立峭,这次没等单立峭说话,大夫先开口了。
“这样不可以,太勉强了,不但容易伤了病人,弄不好你也会受伤。这样,我先把他背到前面的休息区,你们在那儿坐着等会儿,我去给你们推个轮椅来。”
说话间大夫俯身把单立峭背起来了,放到了休息区的座椅上,回头对跟着赶过来的单丽瑕还有小婶说:
“在这儿等着,不要动。记着,病人的腿不能再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