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以寒六岁那年,得知自己的命运,就是要成为章家下一代家主。
当时还是个小奶娃的他,根本搞不清楚章家家业的沉重,也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无止尽的危险和虚伪,当他出生在章家的那一刻,这一切就是他的原罪。
「以寒,你不能再胡闹了,要有个男人的样子。」
妈妈收起慈母的神情。
「以寒,从小就要训练你成为一个坚强的男人,这是你第一个任务。」
爸爸也收起慈父的样貌。
章家企业的根本是发电,掌管了所有发电系统的核心技术,即使是核能发电的原料,不透过他们家也无法取得。
电视民生用品中重要的一轮,现代人可以买外食,去澡堂,但是家里不能没有电。
每天早上天还没像,章以寒就请司机载到练习场,上学也不去,饭也不吃,整天戴着耳罩抵抗强烈的噪音,防弹背心没有幼儿的尺寸,穿在身上显得特别突兀。
「弟弟,你爸妈知道你在这吗?」
每天总有一些好心的客人关心以寒。
他的眼神从清澈单纯的美好,渐渐转变成混浊深不见底。
对于他人的关心,他一概不理,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达成任务。
细嫩的小手早就被摩擦破皮,反作用力也让抵住枪的手掌虎口瘀血。
他咬着牙,用绷带缠着自己的手,压住伤口,但是又一次一次的裂开。
七天过去,章政玄到枪击场验收。
章以寒稚气的小奶娃的脸庞依旧可爱,只是覆盖上一层阴郁的气息。
「成功还是失败?」章政玄问。
「只许成功。」
这四个字不像是六岁的小男童会说出的话。
七天前,他还以为获得一辆遥控车就是天大的幸褔。
章政玄拿出一把真枪,用单手轻易地完成击中五名移动的标靶,并且连续二十发正中靶心。
他看着儿子,示意以寒上场。
小男孩的眼睛第一次染上黑眼圈,过度操劳的练习,为的只是守护自己的最爱。
深吸了一口气。
五名移动的标靶完成。
连续二十发正中靶心完成。
但是他没有停止,继续射击。
击中二十名移动的标靶,连续一百发正中靶心。
章政玄很意外,没想到儿子第一个任务就练习的这么完美。
但想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你让妈妈免于被坏人抓走的命运。」
小男孩松了一口气,正当他以为考验终于结束,命运又摆了他一道。
「这几天妈妈生了重病,唯一能治好她的药草在澄清湖中央的岛上,你必须游过去拿,因为岛上的药草非常稀有珍贵,如果开船过去会被发现,药草会一瞬间就被摘光。」章政玄再一次用情感勒索的方式给儿子下一场磨炼。
「妈妈还好吗?」章以寒担心的问。
「如果顺利的在五天内吃到岛中样的药草,就能痊愈,如果不能……。」
话还没说完,小男孩激动地打断章政玄。
「没有如果!」
说完章以寒便转身离去,直接前往澄清湖。
权力越大,背负的罪孽也越深。
六岁那年生日,章以寒期待自己能得到一辆一直很想要的遥控车,一想到能和邻居朋友炫耀,小小的心灵就觉得喜孜孜。
他满心期待当晚的生日派对,期待最爱的妈妈会怎么庆生。
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温馨的生日快乐歌,也不是甜蜜的冰淇淋蛋糕。
而是一场冷冰冰的家庭会议。
「以寒,从今天开始,你要努力达成我给你的任务。」爸爸板起脸,用毫无温度,生冷的语气,就像对下属说话一般冷漠。
章以寒不懂,为什么一瞬间就风云变色。
「妈妈……。」六岁的小男孩想和妈妈求救。
昨晚,还躺在妈妈的床上听着故事睡着,今天怎么要把我推得这么远?
「不要胡闹,你六岁了,长大了,现在开始要当个大人。」妈妈也板起脸,小男孩吓得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落下。
但是因为害怕,不敢哭出声。
爸爸,章政玄,拿出一把玩具枪放在桌上。
小男孩从没看过那是什么,但是下意识的不敢开口询问。
「以寒,这是一把玩具枪。」章政玄说:「你要向我们证明你是男子汉,接下来我会出各式各样的功课,要你完成。」
章以寒一样不敢说话,眼泪从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滴在自己的裤管上。
「如果你不能达成,妈妈就会被坏人抓走。」
小男孩的内心就在那一刻彻底的崩坏,对他而言,全世界最爱的人就是妈妈,就算妈妈变的严格又冰冷,最爱就是最爱,也不会因此改变。
「不要!」他终于受不了了,大声吼出来,像妈妈奔过去,一把抱着她的大腿。
妈妈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舍,但是她知道,要在这个家族存活,这是唯一一条必走之路。
「七天之内,你要学会用这把玩具枪。并且在枪击场,击中五名移动的标靶,还要连续二十发正中靶心。」
就算是大人,也无法抵抗得了这么多次射击后的反作用力,何况只是一名六岁的小朋友。
「听见爸爸说得了吗?」妈妈把头扬起,不让眼泪低落,不舍但必须舍。
小男孩点点头,他心中暗自决定,就算是七天都不睡觉不吃饭,也要达成要求让妈妈平安,不被坏人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