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堂下牒文要杀的人,从来不曾逃脱,夜幽堂未下牒文,猎手也不可妄开杀戒,这是规矩,也是底线,你应该明白。”苏小姐语气凌厉。
“我还卖给你们夜幽堂了不成?我不过是你们夜幽堂的暗夜猎手,做不做由我自己说了算,这可都是说好了的。你们不可强行命我杀人,也管不得我杀谁吧?”
“话虽如此,但李延不是一般人等,知府之子,若是被官府发现李延之死和我们夜幽堂有关联,夜幽堂怕也要遭殃!”苏小姐身体微倾,略施压力。
“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哪怕官府拿了我,我也不会说出我和夜幽堂的关系。”
“希望如此!”
“怎么,苏小姐今日约我前来,除了喝茶,就为这事?”慕容北喝完茶,吃着小食,丝毫没有苏小姐那般紧张。
“这是第一件事,还有一件……”苏小姐放松下来,变了语气。
“新牒文?”
“对,接不接?”
“透露下内容呗,目标?酬金?”慕容北问道。
苏小姐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慕容北,嘱咐“看完还我”。
书信里乃一画像。
“女人?”郭小乖扭过头看了一眼,惊呼道。
“是,女人。”苏小姐冷静回答。
慕容北面露难色,有点犹豫。
“不敢杀女人?”苏小姐轻蔑道。
“不是不敢,而是我还未曾对女人下过手,况且我慕容北接的牒文,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你怎知她不是该杀之人?”
“她谁啊?”慕容北惊讶问道。
“也算你的老熟人,云上月老板,安丽丽。”
“安丽丽?这名够俗气。”郭小乖插话道。
“什么?”苏小姐疑惑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名字挺好玩的。”郭小乖扭过头继续听曲儿。
“接不接?”苏小姐问慕容北。
“她,可有杀的理由?”
“你以为她是好人?”
“她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一个开春坊的能坏到哪里去?不就是干些男女交易勾当吗?”
“慕容公子还真是单纯,你当这云上月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开的?没有官府照应,没有自己养的打手保护,没有各方势力的看守,这云上月开不了。”
“那又如何?这老板安丽丽就该死吗?”
“慕容公子还是年轻,想必也不常去这青楼春坊玩耍。你可知这十几条花船有多少歌妓是良家姑娘被逼迫而来?你可知那邗江里多少年轻少女的冤魂?付不起钱的花客被砍了手,不听话的小厮被挖了眼,你看到的是莺歌燕舞,但背后皆是累累血债。这个世道,比你想象的残忍许多。”苏小姐看着慕容北,像是在上课。
“照你这么说,这安丽丽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明白就好。”
“酬金呢?”
苏小姐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
“是一百两。”
“太少了!”
“黄金。”
“哟,谁这么阴狠,出百两金杀个女人。”郭小乖又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