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做的,味道肯定不一样,好吃你们就多吃点。”白奶奶看着几个吃的很开心的孩子,心中也是满满的欢喜,但是也有几分苦涩,要是自己的孩子也会像这样就好了。男生吃的比较快,一碗接着一碗的,女生就只是慢慢地吃着,还得用一只手护住头发,白奶奶也和他们拉起了家常,“你们从哪里来呀?”“湖北,我们高考刚考完,就一起出来旅游。”“那还有点远呢,年轻就是好,像我这么大年纪了,走不动咯。”“但是奶奶制陶的技术是真的很好。”“哈哈,再好又有什么用,现在的人都不喜欢这个了。”原浅听到这个就不乐意了,“谁说的,我们就喜欢。”秦生一边喝着面汤,一边猛地点点头。
孩子们的天真与纯粹让白奶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几个从远方来的少年,相处不过半天的时光,但是这一次好像比自己的孩子来看望自己还要高兴,自己已是古稀之年,也无所求,这个地方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就是喜欢,自己的孩子不喜欢,孩子的孩子更不喜欢但就是不愿意走,这也是为什么会答应他们来制陶的原因吧。
午后,后院早已没有了柴火烧的霹雳霹雳的声音,白奶奶找了一间房间给五位少年休息,自己却一个人去扒拉柴火堆,这时的阳光正是猛烈,白奶奶手上沾满了灰,脸上全是汗,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这样,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小心把两个陶罐拿出来,坐在大树下,拿着一个小刷子细细的刷着。这时明昊出来了,“奶奶,我来帮你吧。”白奶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望着明昊,“怎么,没睡着吗。”明昊的脸上倒也不是没有精神的样子,“不是,我平时就很少午睡,听到您拿陶罐的声音,就想过来帮下您。”“好啊,来,把上面的土刷掉就好了。我刚看到罐子上有你们的名字,明昊,秦生,原浅,苏江夜,楼风,是吧。”明昊坐下来,“对,就是我们五个人的名字,我是明昊。”“明昊,挺好的一个名字,父母也很会取。”罐子上的名字被明昊擦了之后变得尤为明显,明昊吹一吹,五个人截然不同的字就显现出来了,很是熟悉的字出现在这上面,明昊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午后的燥热在云南这个地方显现的尤为明显,明昊的额头也冒出汗来,但仍旧认真地把弄着手中的刷子,一点一点地,陶罐上的纹络就分明了起来。等到其他四人陆陆续续起来时,看到的已经是一个干净好看的陶罐了。但跟白奶奶的一比,确实是相形见绌。几人也没有着急离去,在白奶奶的院子里,帮白奶奶把刚成熟的蔬菜,没有农药的农产品,连闻起来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下午四点半,还是必须要道别了,苏江夜拿着他们做的陶罐对白奶奶说,“奶奶,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我们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这个陶罐上刻有我们的名字,就留给您,等我们回去,一定会继续喜欢土陶的。”“嗯,奶奶,我是楼风。”“我是秦生。”“我是原浅。”“我是苏江夜。”
“嗨,你们哦,你们能喜欢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还要什么礼物,我这么大年纪了,有啥需要的。来来来,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们。”说着白奶奶从房间里拿出了五个盒子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看的五人也是也吃惊,是一个陶瓶,金色的纹络,一看就知道用了很长的时间,“这是我做的最好的土陶——描金净瓶,年轻的时候做的,现在不行了,想做也做不出来。一直没拿出来,平时也用不到,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以后也能继续喜欢这种古老的艺术。”“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苏江夜开口。“你们哦,这留在我也多大用,难不成要陪着我入土吗?拿着吧。”眼前的净瓶说是艺术品绝对不为过,很难看出面前这个不修边幅的老人有着这样一颗艺术的心怀,五人也不再拒绝,小心翼翼地拿在了手上。白奶奶靠在木门边,就这样看着他们远走,五人时不时还会回头和白奶奶挥手再见,白奶奶同样也同他们挥手,等到完全看不见五人的身影时,白奶奶才一步一步地走回屋里,步履蹒跚,仿佛镀上了一层灰尘,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往的生活,若是说有什么不同,便是那门前高挂的粗劣的土陶罐了吧。不知以后会怎样,白奶奶知道土陶在自己手上没有出路,但是她相信这种古老的艺术会一直传承下去。
五个描金净瓶确实不好携带,生怕一不小心摔坏了,就直接快递寄回去了,路途遥远,数量大,运费足足要了40块,秦生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付钱,但也没开口还价。在昆明的行程也算是结束了,来昆明就只是为了见识见识这个土陶,接下来,也算是此行的重点——大理,也是一般游客最常去的地方。那一座城市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一切是那样的宁静,苍山的层层大雪,远看圣洁的如一朵白莲花;洱海的水是那样的干净,漫步在洱海边上,都会有一种亵渎了她的纯洁的感觉。第三天早上八点半的高铁,五人在昆明度过最后一个夜晚,或许是因为在夏天的缘故,天上的星星格外的多,接近月中,月亮也是越发的圆,五人走在昆明的街头上,自在而又悠闲。白色的月光平铺在河水上,如同一条白丝带漂浮在水面上,五人趴在拱桥的石栏杆上,远处的风带着些柳树的味道吹过少年的脸颊,楼风不知跟苏江夜悄声说这些什么,被风吹得头发飘起的苏江夜露出了害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