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立刻心急如焚起来,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他们的名字?这本该是我的权力!我生气地瞪着他。
“除非你用些什么来交换。”他说,“我并不是你父亲的朋友,因而没有必要无偿帮你。相信我,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告诉你真相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但我却真的相信了,又问他,“你要什么?”
“你脖子上的鸡血石。”我不接,他立刻补充到:“它价值连城,我喜欢这样的宝物。”
我犹豫了片刻。我戴着这块鸡血石而没有丢掉它,本身就是为了寻找父母,如今用它来换取我要的答案,也不为过。它对我没有其它的价值了。
我当即就要把鸡血石解下来,马尔斯却制止道:“现在别摘下来,我可不想拿着它跳舞。”
“所以?”
“十一点钟声响起的时候,你来找我,我在四楼右侧的套房里。”
舞曲终了,他向我行了吻手礼,“我会等你的。缪斯。”他勾起嘴角。
他那冰冷的吻似乎直到那十一声钟声响起的时候还未消散,仿佛浸入毛孔,深深烙印在骨上。一阵阴寒。
四楼空旷无人,黑色与金色交映的壁纸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种沉郁的气氛使我极度恐慌,唯一的光线是左右两边的壁灯,如烛光一样死寂的昏黄的光,却并非暖色调子,而是死人墓里长明烛光的冰冷。
“很高兴你准时来了,缪斯。”
这条阴暗的走廊尽头,一扇雕花木门徐徐开启,马尔斯的声音正是从那里头传来的。
我清楚我本该了解一切都在里头,我不敢肯定他是否真的愿意告诉我,但我的心在朝我呐喊,并且这是我源自大脑深处的记忆,它使我相信——
“马尔斯.亚伯知道一切。”
就是这意念,使我走进了那扇门。
“亚伯先生。”
红衣男性掌着一杯更加深红的液体站在窗前,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
“你是来送鸡血石的?”
“我可不是白送给你。”我走近他,说道。
“你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马尔斯.亚伯笑了一声,将手伸到我面前,“给我。”
我没有半分犹豫,抬手就抓起颈上这根挂饰绳子,费了一番力气才解开它。
柔和的月光照在这块宝石上,丝丝缕缕的红色如同毛细血管一般在里头缠绕,仿佛这是一块极富有生命的活物。
拿下它,脖颈似乎减了不少负担,我欣然将它交给了面前的人。
“谢谢。”他放下酒杯,转过身来,仔细琢磨着手中的鸡血石,因为逆光,我始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好像是十分满意,并且开始来回踱步,玩赏那块鸡血石。
在等他的过程中,我随意扫了几眼他的屋子,这只是他套房里的一间起居室,但大致风格却与屋外走廊相似,全是阴暗郁结的风格,使人感到沉闷,况且现在是夜晚(已经没有白昼了),起居室里却又只有一盏昏光摇曳的烛台,难免令人心生恐惧。
不过吸血鬼与人不同,万幸我的血族之眼没在这关键时刻失灵,使我陷入不安。
马尔斯.亚伯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把鸡血石放下,收到自己的口袋之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却似乎没打算说些什么。
“亚伯先生……”我想提醒他,却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停下了。
“太容易了。”虽然我没看清他的正脸,却感觉到了他在笑,令我大感不妙的是,那是种奸计得逞的笑。
但我并不死心,我打心底希望他在开玩笑,但下一秒我就崩溃了——
“你骗我!?”
“从你手上拿走鸡血石太容易了。”这时他笑出了声,“缪斯,你太愚蠢了!”
就我而言,那块鸡血石并不值钱,至少哈昔新花园和霍达尔帝国都有更值钱的宝石,可由马尔斯.亚伯这样一说,我就不得不肯定它的价值了,但不是金钱方面。
那么,他要它做什么呢?它哪一方面的价值吸引了卡玛利拉首席大法官呢?
我现在清楚自己被骗了,而且把鸡血石给他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否则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真实目的?
“你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对吗?你骗我,为了这块鸡血石,你要它做什么?”
事情的转变突如其来,我从一个胜利惨坠成一个受骗者,我告诉自己得冷静下来,这样的突发状况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但此番我很害怕,因为直觉迫使我相信面前的这个血族决不一般。
这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有的直觉,那时是由于他的声音,在我听来万分熟悉,而今,在这片无端的黑暗中,我望向他时却有了与以往见他时全然不同的感觉,似乎是在某个特定环境才能勾起的回忆,于这黑暗中,他的身影告诉我,我一定在哪里见过马尔斯.亚伯。
“我当然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可我不会告诉你。”
马尔斯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他的衣服像鲜血在夜色里摇荡。
“我一定见过你。”没错,这点他也早已承认,在舞会上他就说过了,可刚刚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也许我们见面时并不愉快。”
“你大可相信我是你的敌人。”他牵起嘴角,“缪斯,你长大了,就成了我的敌人。”
他的话说得我云里雾里,半句也不明白。
不过我已经不想知道别的了,我明白他并不愿意帮助我。
自我苏醒后对人只有两种分类——愿意帮助我的人,是好人,不愿帮助我的人,是坏人,尽管可笑,但他的确是本质,而且一点也不假,马尔斯.亚伯就属于后者。
我将“我父母是谁”这个问题抛到脑后,直面眼前的问题——
“你是谁?”
“我是谁?马尔斯.亚伯,卡玛利拉首席大法官。”他挑挑眉头,笑着回答我,他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一类的回答,所以他笑得很嘲讽。他就是要让我不明不白,并且享受我着急的样子,这种变态!
“你不是大法官!你这个伪君子,你靠杀人才得到的职务!你不配!”
我怒视着他,两眼快喷出火来,而他熟视无睹,当然,他的脸皮已经厚到了这样的程度,对这种骂声恐怕早已烂熟于心。
“缪斯,不论我配不配,我都是大法官。”
“你要那我的鸡血石干什么!?”我回想起那块不起眼的石头,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他要用它做什么。
难道它蕴含着什么强大的力量,或者它是块通灵的石头?
不然,他就是要拿走我寻找记忆的线索?
可我的猜想都没有根固的依据,猜想仅仅只是猜想。
“缪斯,这不是你的鸡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