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
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黄金眼镜蛇也说了,除了他们三个,没人出得了哈昔新花园。
可结果呢?
我确信帝国的出口一定就在那些棺材之中…..但我也确信我再也见不到那些棺材了。
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从我苏醒后爬出棺材的那一刻,前途就是未卜的——也是注定的。
上帝注定了东西,你猜到了,就不会发生。
即将发生的事,只有上帝一人知道。
我在一群侍卫的包围下跟随着阿丽莎,一路无言。
她的白袍在黑夜里刺眼得很,想必是她这个人此时对我而言已是眼中钉了,无论她有多么貌美如花倾城倾国。
这两姐妹……
再怎么不甘,终是回到了王宫。第三次穿过那片墓地,心情比头两次更为复杂。
赌气似的自顾自进了阿丽莎安排的房间,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呆到了日出前,东方渐渐露出鱼白,我正盘算还有没有机会出去,这逃跑的算盘就落了空。
一行侍卫进来,强拖我上了顶层,关进一间密不透风的小黑屋就完事了,也没见着阿丽莎。
门外加了锁,也大抵有守卫,总之,此番他们是绝不容许我溜走了。
也不算小黑屋,但确是小了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是有的,也不简陋,依旧是欧洲某段时期流行的,看上去极复古,雕花跟那些棺材似的精致……只是小了些,梳妆台也有,同样是这毛病,洗手间固然没有,吸血鬼已是死尸,哪管什么新陈代谢,但她不给洗手间,台面上就过意不去,我即使不用,放那儿看着也是好的。
忽而想到自己竟是蹲了监狱,也就无话可说。
可好说歹说我到底也是树神盖亚认定了的他们所谓的“帝国新娘”,这样的待遇实在使我恼火。
我有什么办法呢?
这里空空如也,连个利器都没有。好在有窗户,但窗口却在高处,不仅如此,即使我搬了梳妆台并一把椅子爬上去(这不难),我所在这房间的高度也是危之甚危,粗略想来,阿丽莎的宅邸起码有七八层楼那么高。
想必我看到莫德丽从书架上跳下来后所思的那番话现下却应验了,我着实还没活腻,却不得不往这条路上想,从这儿跳下去,我到底会不会死呢?
不然,我真的要在这儿呆到仪式之前?
放下了对窗子的想法,转而研究起墙来,想敲一敲哪面是空心的,指不定用椅子砸几下就能砸开,但墙却全是实打实的,不放一只打洞老鼠的气势。
无奈坐到床上,床垫坐上去舒服极了,但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我怎么就落到这地步了?
我要是没苏醒该有多好,恰好避过了歼灭战争,或者在沉睡中被血宿消灭干净。
我懊恼地向枕头倒去,闭上了眼。事情本不该这样的!
“你大可去敲开那堵墙,你有那力气。”
听了这苍老的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但当我半睁着眼睛,委实还是吓了一大跳,我眼前的,分明是另一个活生生的我!
“肖像权!肖像权!肖像权!”我忍无可忍地大叫,连掷了两个枕头过去,却穿透了她的身体,我气急败坏,简直想撞墙,却忍住了。
“你尽管喊,喊破喉咙外面也听不到,这儿的墙隔音效果可像人类的墙。”
一听到对面的人顶着我的脸,语气却是个沧桑的老太婆,我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何况我对阿丽莎姐妹的怨恨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程度,正愁没地方撒气。
但我触碰不到她。
这也是我讨厌她出现的原因之一。
这个令人生厌的灵体……
“你可以推翻这堵墙。“老妇这时突然变回了她自己的模样。
我没理她,权当她拿我寻开心。
就算我撞得头破血流,也撞不开这堵墙,更别提推翻它。她当这堵墙是纸糊的?
她知道我不相信,就跟我解释,“你有强大的力量,只要你有强大的意念使出这力量,十堵墙对你来说都算不了什么……”一切都有如哈德斯曾说的。一切源于意念。
我默默试了几次,手掌撑到墙上去,死命往前推,甚至集中了意念,整个身体往上撞,都是徒劳无功。
这样几个回合下来,身心交瘁,墙壁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眼角瞥见老妇在一旁暗自发笑,立即觉察这根本是她胡诌来玩弄我的。
这种牢房地方的墙要说也比一般墙壁后,指不定还添了什么巫术。
我羞愧难当,捡起地上一个枕头又扔了过去,气急败坏地跺回床上躺着。
老妇的脸又凑近了,“你的意志还不够,你闭上眼睛,试着冥想,排空思绪,想象一只挂钟正在走时,看着它嘀嗒嘀嗒地走时,等着它的钟摆……”
心里对她尚有一丝成见,却闭上眼睛照做不误,不一会儿,竟达到了忘我的境界,攸尔醒来,老妇让我照这样的方式集中意念,我狐疑地靠在墙边,决定再信她一回。这次她不再笑了,吸取了经验,老老实实在旁边等着。
头脑里一阵晕眩,我也不知怎么使出所谓的“强大力量”,胡七胡八琢磨了一阵子,突然觉得身体一个激灵,自上而下舒畅起来,仿佛是一股力量穿透了我,但又是来源于我自己的。
这样的力量,涌向了我的大脑与双手,我的心底仿若有一只困兽被这力量唤醒了,正欲从身体里迸发出来,我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惊人之巨大,它汹涌而无规律,如同大海掀起的万丈波涛,却受我控制,臣服于我。
我忽而觉得万物由我掌控,一瞬的时间我便可用手中的力量将之摧毁,我应觉得这简直是大逆之言,立刻慌了神。
那波涛汹涌也渐渐快速退了下去,只听见一旁有声音喊,“往前推!”我才想起此番任务,便照做了,双手用力向前一顶。
回过神来,发觉面前的墙才只四分五裂,却屹立不倒,正待伤心,墙壁却摔下来几片,但不是向我推的方向摔,而是向我的方向砸来了。
我立马后退了几步,觉得不对劲。
难道隔壁有人?难道阿丽莎还关了其他人?
这一想法使我的心即刻落入冰窖。隔壁依旧是牢房!?
老妇关心的重点却和我全然不同,“你还没使出全部的力气就偃旗息鼓了,你分神了!否则你可以劈开十堵墙……”
我挥了挥手让她到一边呆着去,说,“我不需要劈开十堵这样的墙。”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墙一点一点被隔壁的人推出一个洞,灰尘四起间看到是个黑色的男性身影,当一步一步走近时,血族之眼使我在认出我之前认出了他。
我惊异地大叫:“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