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妗妗瞬间慌了,圆圆贪吃,今日跟着她入宫却没有吃任何东西,应该是跑了出去寻食吃了,在府中还好,可以找到路回来,这偌大的皇宫可不是它四条小短腿可以找回来的呀!
若是冲撞了什么人,想到这里她堪堪将青丝用发带一扎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可前往不能有事啊圆圆。
外面可能因为宫女洒扫泼了水,可以看见一排爪子印蔓延出去。
一些宫女奇奇怪怪的看着这个娘娘,不会刚来就疯了吧?
皇宫偌大,最后连濮妗妗自己在哪儿她都不知道了,只到了一处湖边,爪子印早已消失了,哪里都找不到圆圆的影子,想起以前圆圆因为去湖中抓鱼而掉下去,濮妗妗脸色瞬间煞白,不会饿到去这大湖中捞鱼去了吧。
濮妗妗瞬间软了身子,跌坐在湖边,黑夜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抽了抽鼻子,衣裙脏脏的,心中一片凄凉,没有了圆圆,她该怎么办啊。
“汪!呜呜汪!”
濮妗妗瞬间抬起头,这声音错不了,定是圆圆的,就算发狠起来也没有威胁力的叫声。
立马站起来循着声音跑过去,也顾不得腿软。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濮妗妗穿过一片竹林,黑夜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立于竹下,手中似乎拎着什么东西,还会动。
定睛一看,那一团白色的东西不就是圆圆吗!
她连忙走过去,那身影似乎察觉到了,往后退了一步,濮妗妗以为他要跑,狠下心扑了过去。
褚渊没有想到那小影子居然会扑过来,随后觉得胸口一阵推力,脚下被那竹笋一绊,直直的跌了下去。
濮妗妗撑在那人胸膛上,双腿跨坐在上面,眼睛通红,一把抢过那人手中的小白狗,紧紧抱在怀里便想溜之大吉。
一只大手突然钳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褚渊看着坐在上面的竟是个小丫头,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却看见这丫头死不要命的挣扎,怀中的小狗也冲着他叫。这丫头哭瘪着脸,长长的头发披散了开来,称着白皙的小脸更是绝色,只是那脸上有着被竹枝划破的细小的伤口破坏了美感。
“你……你放开我行不行!”濮妗妗简直要哭死了,今天真的是最倒霉的一天。
褚渊迅速站起身,依旧揪着那女人的衣领,浑身上下脏脏的,褚渊不由地皱起了眉,现在杀了应当不会有什么动静,只是怕惊扰了那人。
濮妗妗抬头,害怕的直抖。
“对不起,我,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你还不是抓了我的狗的嘛……”
褚渊好笑的低下头,濮妗妗也终于看清了这人的脸,月光下这男人的脸被称的十分冷淡,一双眉一双眸长的十分之好看,又带着点邪气,唇瓣红润却薄,一直都带着讽刺意,像极了话本子中描述的妖怪,吸阳气的那种。
褚渊看着这小丫头痴呆的样子,不由地一阵好笑。宫中怎么会有汝瓷痴笨的丫头,那些选人的,眼睛该挖了。
“你怕我?”褚渊想起前几次那些入宫的女人想来试探他,他只问“你怕朕?”那些女人跪在地上,轻薄的衣衫中露出软肉来,嘴里说着:“奴婢不怕,奴婢只是……”当时便被他掐断了脖子。
褚渊渐渐松开抓住衣领的手,转而轻轻握住那细细的脖子。
“我,我我我,我害怕,你别杀我行不行?”濮妗妗双腿打着颤,一只手想掰开那只握住她脖子的手。
“我为何不能杀了你?”
濮妗妗简直快翻白眼倒下了,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突然梗着脖子怯怯的说:“我可是皇上新册封的锦嫔,你,你如果杀了我,皇帝会生气的,我这是好心提醒你。”
褚渊挑了下眉,多了丝玩意,这丫头竟然是户部侍郎的庶女,倒是……冤家路窄。
“小骗子。”
濮妗妗咬住下唇,又道:“我没有骗你。”
褚渊啧了声:“我说啊,皇帝是不会在乎你的死活的。”
濮妗妗没有办法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才十五岁呢,就要被皇宫杀人魔给杀了。
咕噜噜噜
刚想做好觉悟的濮妗妗突然涨红了脸。
“可不可以在我死之前给我吃点东西,不然我变成饿死鬼之后会乱杀人的。”
褚渊觉得这丫头是真痴了,心中的杀意也渐渐退了不少,宫中要是有个玩物倒也是不错。
“我骗你的,我不会杀人。”褚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这句话,要是被他手下亡魂听了肯定要破口大骂。
脖子上的禁锢没有了,濮妗妗才软软的坐在了地上。小白狗吐着舌头舔了舔她。
“不是饿了,怎的不走?”
濮妗妗想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腿。
“腿,腿软了。”
褚渊看着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像小时候母后给他养的一只猫,傻傻憨憨的,他却极为喜欢。
便一把将地上的濮妗妗揽入怀中,像幼时抱猫一样,触感也极为相似。
濮妗妗吓的乱动,道:“你放开我,你叫个宫女来就行了。”
“哦?然后明日全皇宫就知道新册封的锦嫔娘娘与男子夜晚竹林相会?”褚渊原本似是一潭死水的眸子突然燃起来一丝兴奋,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像是幼儿对于新宠物的喜爱。
濮妗妗不说话了,只觉得这男人是个太监也不会对她干什么。褚渊抱着濮妗妗到了御膳房,将她放在灶台上坐好,拿着碗燕窝粥走了过来。接过粥,濮妗妗舔了舔嘴角,怀中的圆圆也立马蹦了出来,跑到一处地方啃起了那里放着的一只烧鹅。
“谢谢,你是个好人,我当初误会你了,我以为你会杀了圆圆才扑向你的。”
“圆圆?”
“对的,小白狗的名字。”
“是只傻狗。”
“才没有嘞,圆圆是我最重要的人,它才不是傻狗,是我的家人……”濮妗妗又想起来濮善年与柳氏对濮娆娆的好,阿娘对言哥儿的好,她现在,没有家人了。
“你也是被父母送到宫里的吗,当小太监也不容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头叽里咕噜的问了一大堆,似乎已经不怕他了,原来这小丫头不仅是个哭包,也是个话唠。褚渊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平日里一直持续的烦躁,反而有点愉悦。
“我叫骁懿。”这他可没骗她,这是他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