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岸边走吧!”最后任舟生拍板说。他走在前面,用脚探着地上的虚实,感觉踩实了才敢迈出。小道士跟在他身后,几乎是踩着他的脚后跟往前走,生怕自己距离任舟生远了走错了路掉到湖里。
这样一步一挨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任舟生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在他的认知中,桥或者路都是直的,他一直朝向县城方向走,照直走应该就没错。
这样想着,他的步子逐渐快了起来,也不再那么谨慎,必须等脚底下踩实了才敢把重心移过去,而是和平常一样,两只脚交替走了起来,惹得小道士一个劲喊他慢点。
这样走了几百米,依然是安全的,连小道士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不再提醒任舟生要小心,而是和他一样几乎飞奔起来。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定身咒快要失去效力,伥与快要追过来了。
果然,就在他们走了大约一半路程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哗哗的水声,同时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把他们拦腰卷起。原来是女度来了,她人在远处,长鞭先至,拦住了他们。
任舟生大惊失色,急忙抽出宣通刀,往长鞭上砍去。他还记得那长鞭上的藤钩以及冒出的黑气,生怕不小心被藤钩挂住,中毒身亡。
谁知这一下却是虚招,女度见他用刀去砍,撤鞭变招,长鞭一甩,一招“黑蛇出洞”向他面门打来。
在小岛上,任舟生曾经悄悄摸过这个女妖的气脉,感觉符合“首尾端直,超过本位”的气感,初步判断她的法门套路为木,决定用分风斧试一试。
打定主意之后,他拔出分风斧冲女妖肝经砍过去,绿光闪过,女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女妖哈哈大笑,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其刺耳。
“小子,原来你是神农门下,刚开始学习吧?虽有神农血统却没掌握好基础知识。你师父叫什么?他要是知道你连肝经都找不准确,是不是得气死啊?”
任舟生又是羞愧又是生气,高声喝到:“妖怪,你不要得意,小爷我就算才开始学习,也照样能破你气室,你不要张狂,等会有你好看!”
女度又是哈哈一笑,“小子还嘴硬,那你有没有摸出我的气室在哪里?我的法门是什么?”
“你……”任舟生硬着头皮正要说出自己的猜想,突然又改变主意,故作神秘地说,“别想套我的话,你就算知道了如何去邪,也不可能自己完成宣通和平衡的。要想医治,你就放下长鞭,把我们送到我师父那里。他绝对可以帮你去除妖气,走上正确的修炼之路。”
女妖气极而笑,“小子,年龄不大,心眼不少。想骗我把你放了?省省力气吧!不过,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把你送给傲狠大人之后我就去找你师父,请他帮我去除妖气。”
“卑鄙!无耻!”任舟生大怒,拿着分风斧左一下右一下毫无章法地乱砍一阵。
现在分风斧于他,已经和普通武器无异。他自感摸不清这个女妖的法门套路,不知道用什么术法去对付她最有效,只有运用武术功夫和她缠斗。
其实如果他有经验,就能够判断出来刚才第一斧砍下去之后,女妖的内气明显变弱了。但是由于对自己的不自信和双方内气差距,他竟未能感受出其中的变化。
小道士见形势不好,手中门公尺上下翻飞,相继使出六空、六厄、吟呻、破碎、亡神、阳刃、七杀、空亡等招数。一时间湖面上寒光四起,杀气腾腾。这些术法如果落在普通人或者内气层次稍低一些的妖魔身上,绝对都能置之于死地,但是却不能把女度如何。
任舟生这才知道刚才的白衣少年功力远远超出自己和小道士。可惜现在没有了他的援助,自己和小道士渐落下风,好几次都险些被长鞭击中。
在这惊险万分的境况下,他竟然还能注意到长鞭上的藤钩不见了,不知道是小道士的术法咒语起了作用,还是女度担心毒死他们影响了吃起来的口感。
任舟生感觉越来越吃力,身上已经挨了好几鞭子,他觉得再也撑不下去了。
“抓住我的手,千万别松开。”小道士一看情况不好,把手塞给任舟生,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举起门公尺,高声念道,“敛影逃形!”
下一秒,任舟生发现小道士不见了!他惊慌失措地刚想喊叫,就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我们隐身了。”小道士耳语般地说。他和任舟生紧紧贴在一起,慢慢蹲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由于离得近,任舟生闻到一股幽香自小道士身上传来,不由十分惊奇,心想果然人不可貌相,外表这么粗鄙的道士竟然也有爱美之心,要学那些达官贵人熏蒸衣服。
女度正打算把他们捆起来,突然眼前一花,不见了人影。她飞身赶到任舟生和小道士刚才所在的地方,四下环顾,却只发现茫茫湖水,根本没有刚才那两个人的影子。
女度稍作思索,突然举起长鞭四处抽打起来。任舟生和小道士互相扶持着,左躲右闪,躲避着长鞭。他们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怕被女度听到声音,虽然身体隐形了,但身体的重量还在,动作大了会有声音发出的。
他们两个一边躲避着女度的长鞭,一边悄悄地往岸边方向挪动。
女度在原地抽打几鞭之后,侧耳倾听,没有听到任何长鞭打在身上或者是任舟生二人呼痛的声音,她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什么,飞身越过任舟生和小道士,抢先几步站在他们前面,截住回岸的道路。
“臭小子还挺聪明!但是我告诉你们,你们跑不了!除非你们能从水底潜走,否则今天插翅难逃!”虽然面对敌人,女度依然很妖娆。
任舟生猜测她可能平常扮演弱女子已经深入角色,难以自拔了。
任舟生根本不理会她的话,继续猫着腰牵着小道士往前走。
女度喊了几嗓子,听不到回应,心里急躁起来,甩开长鞭四处抽打。但她并不四处走动,只站在一个地方,前后左右挥动长鞭。
任舟生和小道士已经忘记了桥的事,只想着要远离女度。他们见女度站立不动,不由自主朝着远离她的方向走去,打算绕过长鞭能及的范围,悄悄走过去。
眼看他们距离女度越来越远,马上要走出长鞭所及的距离,任舟生心中一阵欣喜,再也没有顾忌,站直身子拔足飞奔,小道士被他牵着紧随其后。
突然,任舟生脚下一空,身体前倾往水中栽去。他手忙脚乱想抓住点什么,结果不但没有稳住身体,连小道士也被他牵着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