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那些事情之后,柳川和任舟生来到少年身边,处理善后事宜。
他先是用医妖术探查了一遍少年体内,确定没有黑气遗留之后,让任舟生把少年的头颅捡起来和身体放到一起。
“鬼门十三针用得不错。”柳川赞扬了一句。
“你的符咒也用得很好。”他又对小道士说。
小道士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任舟生正想谦虚几句,就听见师父说:“不过,这股黑气只是少年的怨念,还没有形成强大的力量,所以才会这么顺利的把它封住。这也是我刚才没有察觉黑气存在的原因。”
停了停,柳川师父又说:“我很不解,为什么这个少年念力会有这么大。刚才给他切脉的时候,我查看过了,他没有修炼过。按理说,没有修炼过的人很难形成这么强的念力,尤其是他刚刚死去,魂魄刚刚散失,很难凝聚起来形成念力。”
“那个魅幽折磨他是不是为了这个?”任舟生问。
柳川思考着:“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要想普通人形成这么大的念力,这些还远远不够。”
“会不会是有人设了念灵阵?”小道士说,“假如这个人不小心闯入过念灵阵的话,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念灵阵?”柳川猛然站起来,“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我们得尽快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念灵阵是什么?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任舟生看着师傅和小道士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他决定要恶补各种知识。
经过旁听生王宏和李亮施针镇定之后,少年的哥哥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这时候他的父母也气喘吁吁得赶来。他们听周围的人说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嚎啕大哭。不知道是该心疼小儿子无辜丧命还是该害怕他尸变害人。
柳川又安慰了他们半天,任舟生趁机问了少年的哥哥一些问题,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和住址,打算和师父一起去看看。他们基本已经达成共识,认为作祟的应该还是昨天的魅幽,而不是有新的魅幽出现。理由很简单,魅幽的形成比较特殊,不是说有就有的。
因为没有实体,魅幽形成极其艰难,有的需要成千上万年的怨念才能成形;有的则是碰巧产生在聚灵之地或者别的机缘巧合,总之,自然界中,魅幽比妖怪少多了。按形成的概率,一千个妖魔里面,有五个魅幽就算不少了。
人群密集的地方,平常连妖怪都不会见到,更不用说魅幽了。
“这个可恶的妖魔!偷我碧霞宫修炼之法不得就转而用邪门歪道,为了提升功力不择手段!等我见到他,就算拼命也要把它打得魂飞魄散,再也无法修炼!”小道士气得脸都红了,拳头攥得紧紧的。
“哦?它曾去过碧霞宫偷学修炼法术?”柳川和任舟生对视了一眼。昨天夜里,他们已经知道小道士叫公输灵儿,是泰山碧霞宫的弟子。
“是啊。它试图闯入后山师祖们闭关修炼的地方,触动了禁制被我发现了。所以我一路追它至此。”
“师父,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任舟生激动地说,“这个魅幽刚刚化形,想要学习修炼之术,所以先去了全真教,没想到没闯进去还被发现,又跑到咱这里来寻找修炼之法,不但没找到还被我们围攻。眼看正经修炼无门,只好去用邪门歪道,设什么念灵阵。”
“这样能解释得通,但还有很多漏洞。比方说,这个魅幽为什么会医妖术?为什么对你有莫名的敌意?他来书房是要找什么?按照你的推测,他昨夜在我们这里受挫,看正经修炼无望转而去设念灵阵,刚才的少年误闯念灵阵,出现一系列怪异表现。但是,你不知道,念灵阵并不是一夕之间就能设成的。说是那个魅幽见正经修炼无望转而去设念灵阵,未免有些牵强。”
“会不会是有人早就设好念灵阵,而那个魅幽利用了念灵阵?”小道士说。
“这些还未可知,只能去打探一番。”
当下几个人稍作收拾,任舟生把自己能够驾驭的了的武器全都带上。就连柳川师父也系上了那个特制的牛皮腰带,装上全套的宣通十四刀和灭神剑,另外还带了收魂罐和化魂花,准备医治不成就把那个魅幽彻底除掉。
结果一行人气冲冲赶到少年所在的李家村,小道士和柳川师父一个动用师传法宝搜妖铃,一个运用望气之术,搜寻半天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只好垂头丧气的又回到医馆中。
小道士本来要走,被知道消息赶来的里长苦口婆心劝下了。
理由无非就是,反正出去也是没有目标的瞎找,不如留在这里以逸待劳,等待妖物出现,到时候任舟生师徒两个也可以一块帮忙。
里长现在隐隐约约感觉到柳川师父不同于平常的医师,对他产生了极强的信赖和希望。
此处插播一句,据任金玉说,柳川师父十年前来到他们这个小镇之后不久,就以渊博的学识、精湛的医术、卓越的风姿迷倒了全镇的女人,一般这样的男人是会遭到男人妒忌的,但柳川师父又以高尚的医德、淡泊的心性征服了全镇的男人,所以,男人们不但不妒忌他,反而有事都来找他商量。连里长都不例外。
任舟生当然更是不遗余力的劝说小道士留下,他一直听说道家的修仙、养生、外家功夫、法术等等神奇的传说,现在看这个小道士的架势,好像传说不只是传说,有很大的真实的成分。他想见识见识。
就连柳川也一反平常的云淡风轻万事随缘,罕见的劝说小道士留下,和他们一起降妖除魔。
小道士架不住他们的热情,就勉为其难留下了。
期间任舟生一直想套近乎学学道家绝学,哪怕知道一些也好,但是柳川师父把他看的很紧,更加严格的让他学习,不让他有一丝懈怠。所以他一直没找到机会。
第二天第三天,相继又有人出事,出事的方式和第一个少年一样,以同样的方式摔断了自己的四肢和脖颈,而且同样在很短的时间凝聚成念力,虽然微弱,但足以让普通人生一场大病。
任舟生三人每次赶过去都扑空了,魅幽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他们所能做的只能是用医妖术把生病的人治好。
这样两次之后,柳川决定不再干等着,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