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的把他打量了一番,黄黄的卷毛短发,我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同学?我想不起来我认识他吗?
卷毛的一双小眼眯的都快没了,“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我朝着身后不远处的长队指了指,“中文系的。”
“我也是中文系的,大三的谢广生。”
呵呵,我只知道谢广坤,后来还知道了胡广生。
我也礼尚往来的向他进行了我那老一套的自我介绍,心想着大学的同学们都这么热情的吗?果然没有了高中学习的压力,都开始钻研社交方法了。
他又说:“咱们以后还会有课题研究上的合作,先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
“课题研究?”很专业的样子,初出茅庐的我不懂,“那,那好吧。”
“我扫你吧。”
“好。”
就在我刚点开二维码的时候,一只熟悉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机屏幕,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手机被段同学揣进了他自己的兜里。
他笑着和卷毛说:“不好意思,她偷了我的手机,我们还有账没算完,先走了。”然后他推着我的行李箱还有坐在行李箱上的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拍他的手,“你干吗啊?谁偷你手机了?”
他没理我,径直往前走,一直到大树下才停住了脚步,然后他回过身来看我,看他表情我就知道了,这家伙不高兴了。
“怎么了你?”
“以后不准随便加别人微信!”他说完还戳了一下我的脑门,“知道了吗?”
“可是他们说是直系学长,以后会有……”
他打断了我的话,“他们?你这一会儿加了多少人?”
我伸出了一根食指,“就一个。”
“你是个傻子吧?你不知道那些高年级的新学期开学会出来钓小学妹吗?”
我越听越不对劲,“你们男生都有这种想法吗?”
“是单身的人会有,我刚刚亲身经历了,你们女生也会。”
“什么意思?有学姐跟你要微信?”
他得意的笑了笑,还冲我挑了挑眉,嘚瑟,不得了了……
我审视着他,“你怎么回应的?”
“我问她们有没有见过推着一个粉色小猪行李箱的傻子,我女朋友被那傻子装进了箱子里。”
我从行李箱上面跳下来,跑到他背后锤他,“你才是傻子!你信不信我把你给拆了,塞进行李箱里?”
我还没打得尽兴呢,就被手机铃声给打断了。段同学示意我停手,然后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然后递给了我,“罗莎的。”
我按了接听键,“你到了吗莎莎?”
她说:“刚到宿舍,你到了没?”
“刚刚报完到,大鱼接的你吗?”
“嗯,他帮我把行李送上来的。”
“哎呀!天时地利人和,以后需要帮什么忙尽管开口啊!”
她不好意思的低声笑了笑,我俩一个没忍住又聊了些别的,段同学许是等的无聊,开始在我身后摆弄我的头发,扯得我头皮一阵一阵的直发痒,我只好先和罗莎说了再见。
“走吧,这大热天的,大树底下也不好乘凉啊!”我想回过头来,但是他不让,也不知道他对我的头发做了什么。
他说:“你等会儿。”
“段晨,你有没有听过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啊?”
过了有一阵子,我都快要睡过去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碰我头发就像能触发我睡神经似的。
快开学那会儿,我心血来潮的拉着段同学去了理发店,为了彰显我即将成为一名大学生的成熟气质,毅然决然的让托尼老师给我烫了个大波浪。
成果先不说,据段同学统计,我们在理发店里呆了将近五个小时,期间我睡了六次,清醒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他还说我洗头的时候睡的更香,躺在那里像找到了自己的床一样。
在我又一次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段同学扯动了我的某一根头发,头皮上传来的痒痛感使我清醒了不少,“你好了没啊?”
“你烫的这些发弯好像打结了,洗洗应该就好了。”
“你老实的在那呆着它们能打结吗?”
他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先去我宿舍,我把行李送上去,然后再去你宿舍。”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拉着我们两个的行李箱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发现我没跟上来又回过身来,“还不走?”
我气呼呼的用手顺着发尾上的死结,瞪了他一眼然后小跑着跟上去,“你是不是对我烫的头发有意见?”
他的目光在我的后脑上停留了几秒,“没意见,挺好的,如你所愿成熟了不少。”
女生特有的第六感告诉我,段同学他是在敷衍我,“成熟了多少?”
他笑了笑,“额,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你!你要死啊!”我气结,来不及打他泄愤,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找出来两个扎头发的小皮筋,随手把头发抓了几下,最后扎了一个小丸子头。我怕别人会以为我是段同学他妈,专程送他来上学的。
唉!女生就是喜欢瞎折腾,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成了最初的样子。
……
我住的是混合宿舍,集齐了各路牛鬼蛇神,段同学给我送完行李走后,一个戴着黄色渔夫帽的女生跑到我身旁,“男朋友啊?”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毕竟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这件事我还没能完全消化,老觉得会有人揪着我的小辫子警告我:何瑶!不准早恋!
回过头来又仔细想想,我好像已经过了可以早恋的时机了。
“我叫刘蕊,建筑系的,你呢?”
“我叫何瑶,中文系的。”
她拉着我的胳膊摇,“你男朋友好帅啊,在哪领的你给我指个路,我马上奔过去!”
我被她给逗笑了,边擦桌子边回她,“学校发的,包邮不要钱,还有售后服务赞不赞?”
她过来和我一起擦桌子,“太牛掰了!啥时候我也能整一个啊?”
“刘蕊你东北的吧?”
她“啪”的一声把湿巾拍在了桌子上,我的杯子震了三震,“哎呀!这都被你听出来了,我还搁那憋老半天掩饰,膈应死我了!”
得了,这下我知道我们宿舍以后会是怎么个语言氛围了,东北话杀伤力实在是太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