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的莫九九意外听到这句肯定立即抬头,晶亮如星的眸子正好对上那对温和慈爱的目光——
从小缺失父爱的她从古滔的眼神里读到种久违的安心,暖暖的,好像天塌地陷也不会害怕。
“既然您也知道他的性子,怎么不愿意告诉他?怕他担心吗?伯父,有病要及早治,您说呢?”
也许是因为药物作用,又也许是她俏皮又真诚的模样冲走部分郁结,头疼欲裂的古滔扯扯眉心,清楚感觉到疼痛在一点点轻缓。因为她的话,许多原以为逐渐淡忘的往事又清晰起来,他若有所思的细审眼前人素洁似玉的面庞,不答反问:“阿九,你和晟锦关系很好吧?”
好…
怎样的关系才称得上好?
秀眉微蹙,莫九九的心又拧了起来。这段时间,的确和古晟锦相处得十分融洽,可是,她完全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才算关系好。而且,自己觉得的好,他也同样觉得吗?答案显而易见是否定,不然他怎么会老骂自己做事笨手笨脚,还经常用齐天大剩诸如此类恶毒的词语抨击自己?
想到这,她微赧的顺顺耳际发丝,浅笑答道:
“他是我老大,上司下属之间…”
“是晟锦要你去古氏的吗?”
听出他虚弱的嗓音明显提高几分,莫九九虽觉诧异,但还是乖巧的把自己怎么进古氏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进公司这么久她也已经从一些八卦中知晓本来身为继承人的古滔已经很多年不插手古氏之事,与世隔绝的呆在圣德做院长,不回家不说,连老父亲以及妻儿都很少去见。原以为他只是一时好奇所以才问了这么句,岂料在听完始末之后,古滔的神情格外认真,像是在思考什么事。不敢打搅他的沉思,莫九九起身给他添了点热水。
直到将温热的玻璃杯握在掌心,他这才抬起已显松弛的眼睑,温声道:
“阿九,如果有什么地方你能帮晟锦,伯父请你一定要帮他,好吗?”
“我?”秀美指尖直指挺翘小巧的鼻尖,有心制造轻松气氛的她瞪大乌黑眼睛,很快道:
“我经常帮他打掩护的,伯父放心。”
愉悦可能真是种会传染的东西,古滔瞧见她弯弯眉眼间明媚得如同霞光的笑容,觉得心轻了很多——
有多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早已记不清楚。
“其实,晟锦是个很可怜的孩子。”神思放松之际,对很多事守口如瓶的他突然感慨。
“啊?”莫九九拿捏不准可怜究竟指什么,想起古晟锦提到父亲时的愤怒和漠然,遂小心翼翼问道:
“你们父子之间是有什么不愉快吗,伯父?为什么他好像对你…”
不忍心说出太残忍的词,她适时顿住,古滔却不愠不火,平静接过话:
“他对我充满失望,因为我在他很小时就离开了家,并且对他们不闻不问。”
蓄满忧伤和沉重的一句轻轻在耳畔盘旋,明明知道原因,为什么还会弄出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