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窗外的风景从满是建筑的霓虹街道,直至被山体绿林覆盖的乡间;——期间用时大概八十分钟。紧接着,就能开始看见唯有农作为主的村庄特有的,一大片绿色油田的广阔景象。
俩人的目的地——苏家故居坐落于布卷村偏郊区的位置,那里虽然房屋紧贴房屋,却少有人住。21世纪初期社会日渐发达,许多青年都去了城镇发展,有部分的人在时机成熟之时便让家里长辈把农田外包给他人,把全家接来一起在大城镇落脚。
而留下来的人,邻里之间关系自然更加密切;家畜、庄稼,也不会因为主人出几天远门而导致无人照看。
苏家故居右侧都是民房,后方是一大片数亩绿油水稻田,左侧也有一亩绿油水稻田。而左侧水稻田的再左边是三家并排的老式商铺屋,这排商铺屋正对着国道高速路;一家回收废品店、一家士多店、一家汽修店。
在国道高速路对面还有一座加油站,俩人坐着的黑色马自达车正在那补充燃料。
焕震下车,看到这里除了加油站和路灯外,所有民屋都没有灯火开着,他看了眼手表上已是十点三十分,说道,“这里的人都还挺早睡得。”
山楂卷也跟着下车,“是啊……我们要去的就是那排商铺后面的那第一个屋子,对吧?”说罢,山楂卷抬起手指向苏家。
“嗯。”焕震随着山楂卷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也没有开灯,便向站内的加油员问道,“那个屋子这几天有人住吗?”
“你说苏家?”加油员顿时停止清点手中的纸钱。
焕震回应,“嗯,是的。”
虽然焕震是身着便衣,但旁边站着的山楂卷是身穿着警察制服的。面对来自警官突如其来的问题,加上还是相识人家的房屋;这些或许都是使加油员产生疑虑的原因,“有啊……是有什么事吗?”
“噢,没事。我们是苏洁的老同学,过几天就要开同学聚会了,这次碰巧从这经过,想顺道跟她叙叙旧。”
听到这话,加油员似乎完全相信了焕震的胡扯,顿时爽朗了起来,“噢!她刚好回来,不过现在应该睡了……你们不如明天再来吧。”
“没事,不影响。”说完,焕震启动汽车,坐在副驾的山楂卷附着回应道,“不影响不影响,我们说好了要在今晚见面的,谢谢你阿。”山楂卷的胡扯显然没有焕震的严谨。
加油站和苏家的距离很近。不用一会功夫,俩人下车,站在苏家门前。
山楂卷不由分说地开始习惯性左顾右盼,想要第一时间侦查完苏家的周围,如果没有警察制服的加持,估计早就被当成是小偷了。
不过他的目光几乎只在围墙上就停住了。苏家围墙上房没有安置碎玻璃之类防小偷爬墙的农村措施。接着继续环顾四周房屋的围墙,发现都是一样没有防爬措施的,他不禁感叹道,“这里真不错呢,民风淳朴,适合养老。”
这话让焕震感到有些刺耳,当打之年就想着养老,对着山楂卷说道,“不像会是从你说出来的话。”
山楂卷顿时有种打败队长的莫名优越感,“嘻嘻嘻嘻嘻,想不到吧,我也有您猜不到的事。”他一边笑着,一边敲门,“苏小姐你好!请下来开门!”
夜很寂静,唯有田园蛙鸣,广阔的环境让山楂卷的声音在50米开外都能听见;即便如此,他们原地等候了快两分钟,也无人应答。
焕震也上前敲门喊道,“苏小姐,麻烦下来开下门。”声音比山楂卷的小,但应该能传递到苏家内部。
又过了两分钟,还是无人应答。
见状,山楂卷悄悄地压低声音说着,“队长,她在装睡,越来越可疑了!”
“别那么急,你得允许人可以有起床穿衣服的时间。”焕震意外地愿意给足耐心。
接着,又经过了快十分钟,苏家还是毫无动静,山楂卷似乎得以胜诉,“队长,就算她有裸睡的习惯也不至于这么久了吧?非常可疑啊!”
“你的想法很危险,可大可小,所以得暂时放在一边。毕竟我们不能保证她确实已经醒来。”
然后,在队长的默许下,山楂卷的喊话以三分钟一次,分高越来越高,直至200米开外都能听到些许的程度,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
有人应答,但声音是在俩人的身后传出,“三更半夜叫什么叫!”一名在自家屋子二楼的窗外上的壮丁男训斥道。
俩人回头,看向那妇人,壮丁男揉了揉眼睛,发现是警察后,竟还反过来道歉,“阿,对不起,是有什么事吗?”
“该是我们要说对不起才是,是我们声响太大了,抱歉。”焕震礼貌地鞠躬回应着。
壮丁男紧接着向俩人问道,“你们是要找人对吧?”
“我们找苏洁。”焕震应声回答。
“那我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不过你们别那么大声,我明天一早还得放牛。”说完,壮丁男把窗口的两扇玻璃紧紧地合并。
“或许我们白费气力了,家里没人。”焕震认为在苏家对面的壮丁男的说辞比加油员的更为可信。
“队长,可不能排除那老大粗压根没注意到苏家。”山楂卷更愿意倾向于加油员的说辞,他不甘心自己方才是一直在对着空气喊叫。
山楂卷的说法好像也有道理,焕震点了点头,便提出了对旁人或许是毫无尊重的戏弄,对山楂卷而言却是正对口味的指令,“那你继续吧,声音尽量再压低点。”
“嗯!”
他太了解山楂卷的执着了。
接着,又过了十分钟,无人应答。
终于,就连是不嫌事多的山楂卷也无法忍受了,他不耐烦地请求着更进一步的进攻,“队长,我爬墙吧。现在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跟放火杀人有关,您就在这里守着,防止她逃跑。”
可是他俩都没有搜查令,即便焕震此时认同山楂卷的决策,也不能立刻同意。他再次进行查看围墙周边的情况,发现除了爬围墙和打开大门之外,确实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进入苏家。
焕震认为案情的发生到目前为止,苏洁躲避警方的事情确实可以越过申请的搜查令流程,后续给警局补上这是特殊情况下的紧急逮捕报告,虽然心中还尚存家中是否有人的疑问,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
其实,这再次查看的动作很慢,焕震也算是给足听力奇弱的苏洁刷完牙的时间了,结果还是等不到应答。
得到允许后,山楂卷立马蹬在白灰墙面上跳起,双肘撑在围墙顶端,然后肩膀发力用双掌撑起身子,右脚一跨,瞬时就翻入了墙内。
山楂卷上墙的过程中,围墙上掉落了风化裂开的大块碎石在围墙外的地上,焕震尽收眼底;而在山楂卷上墙位置的右边不远处的墙下,也有大块碎石。
焕震突然感到不适,他上前拿起右边的碎石进行观察,发现碎石上的白灰粉断面竟还是白得发亮,说明是近期掉落的,甚至可能不超过三天。
如果这也是有人翻墙时才导致掉落的碎石……
——会是今晚吗?!焕震的不安顷刻间涌上心头充斥着整副身躯,他不停轻声呼唤着,“山楂卷!山楂卷!”
随着一秒又接一秒的寂静,焕震越发不想继续站在围墙外,双脚早已有蠢蠢欲动的浮空愿望,能够让自己直接飞身跃入墙内。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没办法,他也只能急忙跟着爬墙,从围墙跳下时,焕震并没有看到山楂卷的身影。
围墙内是棱角分明的长方地形,当中庭院占地面积最小,屋子占地面积最大。
如果把这地形面积比作一个长方形的口字,拆分下来的横折7字是庭院,剩余的大面积就变成了正方形口字,也是苏家住屋的所占地面积。
住屋面积约300平方米,共有三层结构,一层和二层是居室,第三层是天台;在它右边是宽3米的水泥地庭院,也是焕震翻进墙内的落脚点,焕震面向的正前方是横列的庭院,当中有一半是水泥地。
在那横列庭院靠近围墙处有三列并作一排的庭院小种田;种田的左边有个小泥棚,右边有棵大梅子树,它的对面便是住屋的主门。
门已经是打开的状态,显然山楂卷已经进入屋内,焕震抽出配枪,身体贴在墙上屏住呼吸守在门口。此时的他作了几秒钟的思考,继续喊道,“山楂卷!你在吗?!”。
焕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决定,如果山楂卷没有在三分钟内出来,他就会回去车内用警用对讲机申请当地警方支援。在此时有必要的话,还会对这名未知的翻墙者开枪。
突然,头顶窗台的窗户被打开,山楂卷呼应着,“我在,我在二楼,没发现有人。”
“你差点开创了跨区找人也要申请许可的先河!”焕震松了口气,一边抬头望着山楂卷一边轻声高喊着。
他心想虚惊一场,那些砂石或许真的只是单纯的风化掉落下来的而已,接着从紧贴门内右侧的楼梯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二楼,看到山楂卷正在二楼客厅里站着。
“队长,没有人阿。你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苏洁。”
“没有,门是你开的?”
山楂卷急忙否定,“对……不对,门没锁。”
“没锁?”山楂卷的回答使焕震又想起庭院大门外的锁头,这让他有种不协调的感觉,便转身下楼回去查看房屋一楼的主门,山楂卷也跟着过来。
看着焕震不停对着大门反复查看,山楂卷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焕震抽出随身手电,照看门锁状态,发现了异样,“门锁被强行撬开,工具可能是撬棍,反正力气很大,应该是个男性。”
山楂卷的鸡皮疙瘩顷刻间冒了出来,“撬开?队长,这是什么情况?”
焕震对着门的整体照了个遍,“除了能说明苏家遇到麻烦事以外,其他的暂时不知道。”
“队长,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这跟火情是否有联系?”山楂卷亢奋起来,似乎对新案情的出现非常满意;这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有失道德操守。
焕震把手电筒照向走道的电灯开关,声音压低地说着,“可以假设如此,到现在为止的疑点或许都能串联到一起……你确定家里没人吗?房间都看过了?”
“是的队长,要申请辖区帮助吗?”
“过会再说,先开灯,找出撬门的人都做过什么。”
俩人巨细非遗地查看了一圈屋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有窗户紧闭,家具完好,房间物品摆放整齐。虽然许多物品上的灰尘不多,但也能看出没有移动的痕迹,很难联系到是入室盗窃。——倒是冰箱、米罐、垃圾桶也是空的,看不出有人回来住过得迹象。
屋内的情况让山楂卷不能理解,“这小偷……这撬门的人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是过来偷吃的吧。”焕震也浑身不自在,“先回去加油站问清楚,那个员工说过苏洁是已经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