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场的目击者并不多,毕竟那是条巷子里发生的事,但有一位路人从中站了出来,他的理由似乎是为了更加理性的公道。他指证职场男“失手伤害”的那名少年在扭打之中几乎是没有血性的,甚至还看出有些害怕伤到这位职场男,这名少年手持的还是无刃的铁棍。他直言职场男就是看准这一点,才有意近距离靠近这名少年,这样他就可以最大程度上不受伤害做到杀鸡儆猴。”
“纸上谈兵,法庭可不会让有意挑事的证词扰乱公正。”
“没错!队长,您说的一点没错!法律确实判决职场男“正当防卫”,当庭无罪释放。这判决对少年的双亲来说是天打雷劈后的——再打再劈,路人的证词对少年双亲而言可有可无,母亲自称非常清楚自己儿子确切有着求财不害命的“善心”。判决之后,少年的父亲没有善罢甘休,过了一个星期,他在职场男的上班路上,藏匿在人群之中,时机一到抽出菜刀径直冲向职场男,职场男反应不及,又没了一条人命。紧随其后的,便是母亲发现家中菜刀消失不见后的姗姗来迟。”到这里,山楂卷表示说完了。
“这确实令人唏嘘不已,不过重点不在手提,没有手提不代表那些混混不会进行抢劫,只不过现在的手提完全媲美高于常人携带的钱包价值罢了。”
“啊……是啊……”山楂卷欲言又止,似乎想倾述自己对此案的看法重心并不完全在手提上。
“你真的是挺让人反感的,前脚说应该人人都有手提,后脚就说手提是个祸根。”焕震不给机会,反而故意戏耍山楂卷。
“队长——我是想说只要手提售价下降,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山楂卷放弃了倾述,转而反驳焕震的话语。
“或许是吧,说完了吗?”焕震此刻的目的达成,放下了空碗,在桌上寻找着牙签。
如果他跟山楂卷不熟的话,或许就会每每尊重山楂卷想要发表感言的权利。但他非常清楚,按照山楂卷的性格,侧重点就是深入案件中的多方解析,这无疑太累人了。伤感的情绪不太想过多涉及,更别说是要进行,明显往哲学论题靠拢的麻烦,他想把现在的时间和脑力尽量用在该用的地方。
山楂卷后知后觉话题已被队长有意结束,就如每日需吃三餐般的熟悉,只能暂时知趣地往下进行正事,“说完了……队长,那我去找林姨的话,您去哪?”
“我去找苏洁的妹妹,看看她是否知道苏洁的去向。而且如果苏家的人认为有必要的话,我还想请她回来看看家中是否有贵重物品遗失,当中或许就能知道撬门的是何人,冰箱的事也可以不用再猜测。要是连亲属都不知道苏洁的去向的话……我们才就申报失踪吧。”——根据以往相处的经验,焕震一次性把山楂卷可能提出的问题都早早回答完,然后起身准备买单走人。
“好……好的。”山楂卷也跟着起身,但在他放下筷子之际又灵机一动,他迫不及待地喊道,“队长!我又想到新的可能性。”
听到这话,焕震一把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注意到来往人群此时的目光,再一次示意山楂卷降低分贝,然后接着继续说。
山楂卷也注意到人们的目光,竟也一反常态,难为情地红起了脸,“——我想……火情发生时,死者是一开始就想要出去,然后看到了某种东西,接着立马把门给反锁住了,乖乖待在家的沙发上。”
“那这样东西必须是对他来说比身处火情中还要可怕,你说说看是什么。”
此时,山楂卷的红脸,顷刻间变成铁青,“我认为不是可怕,而是吸引。”
这让焕震好奇起来,“噢?你继续。”
“门口的地上放着一盘小泽玛利亚的录像带,他看到立马捡起来跑回去打开电视机,毕竟那是现在圈内最受欢迎的女主角之一。”
重复袭来的困意已经让焕震疲于失望,但还是煞有介事地配合,“嗯……不得不说,死者被吸引回去确实是有趣味的想法。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以录像带为基础来推测了,况且那个时候已经停了电,他应该要跑出去找地方看才对——”
十一点三十分,俩人从面摊回到了车里。焕震从上衣口袋抽出烟盒,动作娴熟流畅地点上了一根,一边嘴里叼着香烟一边看着从驾驶座下方抽出的地图。
最终,他放弃了去往车站最顺畅的路线,然后选择了另外一条弯路较多相对复杂的路线。原因是这条复杂的路线跟车站的距离是最近的,他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山楂卷送到车站。
否则真等自己到308公里外,位于新亨镇的水汉医科大学之时,估计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虽然心中确实尚存一丝对死者妻子的怀疑,但也希望自己和山楂卷能尽早结束走访寻人的工作,赶在天黑前返程回家舒服地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