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是有关死者的新可能性,焕震选择允许山楂卷继续动嘴。
“案发当天,柯钟仁不是去找苏洁了吗?我认为是苏洁和柯钟仁合谋放火杀人的。”
显然,山楂卷又开始发病了,虽然焕震心里始终认为是自焚,但因为是新的论点也只得尽量配合山楂卷。
“我认为不可能。否则你先告诉我,柯钟仁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找苏洁;如果是他们合谋杀害死者,必然是计划好的,既然已经计划好的事情,何必还要再找对方呢?”
“柯钟仁要带她去婚宴,这样即使火灾发生时,苏洁不在家也不会受到怀疑。”
“时间对不上,按照你的推理,柯钟仁不可能在那个时间去找苏洁;因为他知道手法还未布置好。”
“我认为,是柯钟仁不知道苏洁的新动作。”
“继续。”
“他们原计划的是:先把煤气管剪断,然后出门,因为那罐煤气是没有味道的,死者还是会点上蜡烛,对吧?可到了真正实施计划的时候,苏洁选择死者回来后再剪断。”
“理由是什么?”
“给案件增加难度,这是说得通的,说得通——这个案件最大的疑点就是死者坐着不离开。”
“确实。”
“苏洁她明白丈夫的爱好,放出相应的录影带,让丈夫慢慢忍着火死去。”
焕震理解到了山楂卷的核心意思,“嗯,只要这样做了,这个案件确实就会从普通的燃气爆炸上升为诡异。”
山楂卷微微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仲队长。”
“这显得没有必要,把事情复杂化对自己根本没有好处,且她自己也会被我们抓得死死的。就算有,为何要搞失踪,把自己的嫌疑加大?就好像让警方知道自己清楚家里会爆炸而逃之夭夭一样。”
“她定是遇到了情况。”
“你说说看是什么?”
“还没梦到。”
“这么说,我当时还不该叫醒你。”
“是的队长。”
焕震再次放下筷子拿出笔记,扯下其中一张纸交给山楂卷,“这是柯家林姨的地址;等下吃完后,你搭火车去找她。”
山楂卷接下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不解地问道,“找她干嘛?”
“主要也是找苏洁,先从她的家人开始入手;还有这个家发生过的事情,毕竟我也还是想搞清楚死者坐着自焚的原因,所以不想放过任何线索。关于其他,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队长……这上面的地址距离这里都有200公里了……您已经有打电话通知过她了吗?”
除特殊情况下,警方都不会选择用电话办案,一是不能确保接电话的是本人,二是很难让对方相信确实是警方打来的电话;但还是需要先行通知一声对方约好准备,以至警方到时不会找不到人。
虽说还是有出现过部分市民接到冒充警方的诈骗团伙的电话,被告知自己银行账户已被警方列入涉及“洗黑钱”的名单,然后需要交纳“保证金”或是“手续费”之类的项目才能解决,而涉世未深的市民就往骗子提供的银行账户里汇款,因此被骗取大量钱财。——这是一种广撒网的诈骗形式,这里就不详细说明了。
不过,还有一些诈骗团伙也正利用了这“骗子只会用电话诈骗的”心理盲点,穿上自己制造的假冒警服和证件上门进行诈骗。加上有做过了解的市民非常清楚,在办案之时真正的警察是必不可能单独办案行动的,所以诈骗团伙又利用这个心理盲点,进行多人作案;可谓是层出不穷、见招拆招,在这一层层诈骗团伙给出的“安全感”之下,并没有多少人能识破其骗术。
所以,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但凡是警察上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手提拨打官方报警电话;切不可使用可疑人员给出的手提,才能最大程度上地确保安全性以及真实性。
倒是在只是单纯问话的情况下,偶尔还是会出现单独行动的警察,比如说这一次。
焕震拍了拍山楂卷的肩膀以示慰问,“林姨并没有使用手提或座机,这次可能要辛苦一下你了。”
“怎么又是这样。”俩人相处的日子说短不短,但焕日也没有多次给出麻烦的工作交于山楂卷,可山楂卷却已经有了“队长总是给自己苦差事”的感觉认知。由此可见,山楂卷是有把小事放大的倾向,这在日常的人际交往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队长,这手提为什么就不能再往下降价呢?让人人都有手提电话的话,我们工作效率能大大提高的啊,而且世道一定会变得更加安全。”
“其实不能全把问题推在手提的价格上,也有很多人不适应或者觉得没必要买手提。现在单讲这个林姨,也不缺这个钱。对于手提,年轻人受众高一些。”
“其实队长,我再讲一件另外的事,也算新鲜的了。是我的同警校好友的辖区发生的事情。”
焕震见怪不怪,默许山楂卷继续,就当作在听因开关故障而无法停止的电台。
“在他那里,发生一起抢劫案。年龄三十出头的公司男职员,被三个十几岁混混持械拦路抢手提……”
“别故意停顿,继续说。”焕震可没有跟电台互动的习惯,更别说还有困倦缠身。
“好吧。说来那职场男的出身真是耐人寻味,简直曾是街霸打手般,面对三人的刀械竟还可以用随身携带的钢笔得心应付。但钢笔终归是钢笔,也心有气力不足,混混初步试探之后丝毫不惧怕。在混乱的招架之中,他为了能够用钢笔保全自身不被刀械所伤,有意无意地将钢笔插入其中一名混混的手腕内侧,导致大动脉破裂,过量失血而亡。”
焕震想要换台,欲用互动让它结束,“类似的案件也出现过,刀剑无眼,未成年人的手里更是如此。这职场男完全就是正当防卫下的过失,可在你嘴里就像他是防卫过当的故意杀人一样。开头得心应付,紧接心有气力不足,你添油加醋的功力可以去说书。”
“好吧,其实这个主观说法不是从我这里产生的,就当他是不慎失手。但事情还没完,不然我也不会特意跟您提起这起案件。”
焕震疲于示意,默默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