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个多小时,俩人都没有看到那可疑车辆的踪影。不得已只能原路返回,焕震用力过猛导致身体有些吃不消,返程的时候就换成了山楂卷来开车。
又经过个差不多四个多小时,俩人才回到了布卷村。
明媚的阳光就快要把山楂卷疲倦的眼睛刺瞎,他顶着困意呼唤着,“队长……队长……醒醒,到了。”说完,身体便如同流体般软绵地趴在了方向盘上,如释重负般合上了双眼。
睡梦中的焕震听到山楂卷的喊叫,猛的一抬头,睁开眼睛直奔看向手表,时间已是上午九点。
山楂卷紧闭双眼,无力地请求着,“队长,我可不可以不下车了……让我趴会。”
“可以。”这几小时的睡眠暂时足够,焕震感觉已经容光焕发。他打开车门,径直走向早已联系等候多时的两位布卷辖区的警员,示出敬礼问好,“你们好,我是油罗镇警局的仲焕震。”
两位警员也自报姓名,回应敬礼。
“你好,就是你们上报的疑似绑架案对吧?”其中的一位女警开口问道。
“是的。”焕震点了点头。
“我们根据你们给出的信息,我们派出了十七个人巡视了周边情况,没有看到可疑的外来车辆。”
说着,女警张开小嘴打了一声哈欠,顿时把仅存一丝的紧张气氛都破坏了,另外俩人也被传染而纷纷一起打起哈欠。
女警赶紧调整了回来继续说道,“抱歉有点困……至于本地的黑色本田车,在布卷村只有八辆,目前为止的走访都没有发现你们所说被绑架的人。以及在所有黑车车主家中都没有可疑发现。”
焕震感觉不妙,发动了这么多警力却毫无收获,局长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嗯……这屋内的情况呢?”
“能看到的贵重物品和家具都还在,且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也就是没有被盗窃的痕迹。”
焕震失望地叹了口气,本以为着他们或许会有不同的发现,他必须得在这之中找到将功补过的机会,“……好吧,还有什么发现吗?”
两位警员四目相对,不住地摇头说道,“暂时没有了,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联系屋主,否则不能知道失窃的物品是什么。”
“物品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人!”焕震也不知哪来的底气,顿时义愤填膺。
听到这话,男警员脸上一直挂着的困意顷刻消失,昨晚一夜的搜查已经磨灭了他的耐心,现在还被这外来的人叱喝。
他即是不服,又是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还得继续为你们的想象力买单?你们自己不也说过苏家的人可能就根本没有回来吗?况且从现场的踪迹来看,也只仅是家门被撬开罢了。或许是屋主自己忘带钥匙而撬的门呢?然后她在短时间内自行外出了——我们可不管别人的家事。就算要管,顶多只能在新闻上登报苏家被小偷光顾的事情,但没有屋主允许可还不能这么做呢——倒是你们得要先处理自己的事吧?”说到这里,男警开始忍不俊禁地讥讽着。
男警的话确实让焕震冷静了起来,他再次意识到自己又被激昂的大脑所影响了;现在的他们,还要面临可能会出现的“私闯民宅”控告。
可他却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这或许也是他自升为中队长后的这三年时间,无法再进一步晋升的原因,在去年还曾一度面临要被降职的危机。
如果他还想要继续晋升往上,就必须得把以前因大脑激昂时做过的乌龙事记录在警局里消除掉。
但这念头属于得寸进尺,要不是他所做的乌龙事刚好跟案情扯得上算是帮助,早就被革职了;所以他现在还能够继续当着中队长,在明事理的人眼里就已算是“晋升”。
但焕震倒好,只要大脑激昂,办案逻辑正确,他几乎可以把可能要面临的处分先置之而不理,他吃到太多狗屎运带来的甜头了,所以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因为我们油罗镇发生了一起火灾,目前暂时当作刑事案件在调查。屋主现在联系不上,加上家中被人闯入……”焕震本想要强调整个事情,却才慢慢地察觉到尚还存在的一个问题,声调紧接着变低,底气在这两位警员面前慢慢消失。
男警满脸不屑,在他眼里焕震所说的等同于怕面临处分而做的狡辩,直接道出里面存在的问题,“等贵局上报相应调查文件(比如苏洁已经确认失踪且被人控制)给我们局里后,我们会尽力配合的。如果没有其他事,请允许我们就此先走了。”
男警虽然嘴上的满是礼节却与行动不符,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警队的车辆,并没有打算过多理会油罗警局的事情。
焕震清楚知道调查文件不会轻易下来;手边确实没有证据表明家门是外人撬开,而苏洁也不见得就是失踪(或被人带走)。——所以这位男警说得也不无道理。
“好的,麻烦你们了。”
焕震目送着两位警员离开后,右手捏着下巴,心里还是不能把苏家的事情完全放下,他喃喃自语着,“那人究竟为了什么而闯门——苏家的人应该会知道吧——真希望并不是苏洁被什么人带走了。该死!早知当时就汇报我们看到撬门的人绑架了苏洁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省很多功夫轻易地找到苏洁——也不用特地跑来跑去……”
“不对,没必要把事情想那么复杂,反正只需要给苏洁通报丈夫死讯然后把自焚原因搞清楚不就行了……吗……她不过是单纯外出跟那他(焕震的弟弟)一样不爱接电话或是有事要忙罢了……吗……所以还是家事对吗……都怪山楂卷提出些不好的问题(指疑似绑架),可我却又容易自己钻进去……现在根本没有准确依据,没必要把事情往不好的地方想……该死……啊!又或者……”
焕震在不断反复确定以及否定自己的想法之间徘徊,到最后想着的净是些身为警察,且身为中队长不能有的想法;大多都是谎报警情,让那些待机的警员也一起出动,以此方便找到苏洁。
“不对,冷静一点——我简直在大题小作。现在才过了一天而已,万一真的仅仅只是有事外出……”焕震终于回过了神来,选择把纪律和理性摆在首位。
其实在方才焕震低头思考之时,早已有一位衣衫褴褛,背着一只装满物品的黑色塑料袋,蓬乱的长发上还插有一片绿叶的人,正从远处向慢慢他走来,怎么看都像是一位拾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