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为何啊,明知一川法力不高,怎么能将他伤成那样……”
清浅正坐在藤椅上数落着面前的付采。
虽说付采一直都是桀骜不驯的,但是此刻在清浅这儿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白兔一样,垂着头任凭她训诫。
说着说着清浅竟有了一丝哽咽,她难受的用手捂着嘴,只瞧了忘川河一眼便泪如雨下。付采见清浅真是伤心了立马慌了神,他半跪在清浅面前伏在她双膝上,道:“姐姐莫要伤心,他不会有事的,忘川之子不死不灭,不会有事的。”
清浅气得在付采背上捶了几下,道:“你可知他回忘川修养期间会有多难受?每逢忘川重塑之时那撕心裂肺的叫喊你不是没听过,都道他不死不灭,却不曾想他将养期间要承受百八十倍的痛苦……”
“那是他活该!”
清浅的话还没说完付采就抢着打断了她,瞧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似乎是极不待见清浅维护时一川,可又不愿清浅太过伤心只得小心安抚着,付采也就在清浅面前才会这般温柔了。
好几日过去了,时一川终于从忘川河里出来了。
“真是背时走霉运了,再过两年我就要经历忘川重塑了,看来这真是多灾多难的五百年。”
时一川心里念叨着就走到了忘川酒楼前,现在只要一想起化水前的那个晚上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川,你醒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清浅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安然无恙的时一川心下十分欢喜,连说出来的话也不禁带着欢乐的味道。
“啊……嗯!”
时一川倒是有些不自在,随意应了两声。
“你,还好吗?”
清浅走得离时一川近了些,小心翼翼的问着。
“挺好。”
修养了几天,时一川的脾气倒是长进了不少,学得了付采一星半点儿的傲娇。
“额,我……店里新来了一些吃食,你要不要去尝尝?”
“好吧!”
二人进酒楼寻了一僻静处,掌柜的立马将新到的瓜果和鸡鸭供了上来。
“那晚……”
清浅低着头想像时一川解释一下事情的缘由,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其实她与时一川现在不过是朋友而已,在时一川眼里自己就是一只不愿投胎而又侥幸逃过围剿的游魂,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送自己过了奈何桥饮了孟婆汤。
“那晚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清浅还未说出口时一川倒是先发了声,他瞧着清浅略有些诧异的脸甚是不在乎的说:“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那样做,毕竟是有夫之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听他说完清浅的眼睛瞬间就似起了雾一般,模糊得看不清时一川的脸。
“那你为何拼死也要去打付采?”
“那是我和付采之间的恩怨。”
时一川吃着手里的苹果,不再看清浅一眼。
“既如此,那大人就好生歇息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清浅擦掉脸上的泪转身离开了酒楼,再未看过时一川一眼。
待清浅走后,时一川的笑容逐渐凝固,他瞅了瞅四周并未有人注意到这边,便铆足了劲扇了自己一个大耳瓜子,骂道:“你也是个混蛋,人家早就说过有丈夫,怎么还存这种龌龊的心思。”
时一川向来爱惜自己,怕疼怕热什么都怕,可眼下却能狠狠的打自己,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罢了,出去转转,将这两年混过去。”
说完,时一川拿着折扇,一身轻的走出了忘川。
路过弃尘山时瞧见了一旁正在求偶的雄孔雀,“一朝开屏觅良缘,连孔雀都知道追求自己的感情,我可真是个废物。”时一川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大人这是去哪儿啊?”
正走着呢,突然传来一句问候,时一川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仍没发现有人,这让他心里开始发怵,弃尘山的珍奇仙兽本就多,倘若遇上个修炼时间长的,恐怕就是一场恶战了。
“这儿呢,抬头。”
声音再次响起,时一川顺从的抬起了头,发现前方一棵大树上正坐着一个人,只是树枝太过高大,看不真切。
“这才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那人说完话后纵身一跳便稳稳的站在了时一川的面前,看清他是谁后时一川真的是怒火中烧。
“付采,你混蛋!”
“大人怎么骂来骂去就这么一句话?需不需要付采教您点新招?”
“你爷爷不需要你来教!”
时一川生着气,十分不待见付采。
付采倒也不气,只是笑呵呵的威胁道:“老子做你祖宗都绰绰有余,小心说话!”
“我呸!”
“呵,我说大人呐,”付采双手环抱着,嘲笑时一川道:“你看你,打架打不过,斗嘴斗不赢,就这皮囊,我付采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说,”付采特意凑近了些,对着时一川的耳边道:“清浅怎么能看得上你?”
时一川本就郁闷,眼下自己心里的顾虑被付采这么堂而皇之的给说了出来面子上未免有些过不去,只见他手里的折扇已经开始闪着光,似乎想与付采再干一架。
“诶,大人别生气!”付采见状立即后退了几步,双手放开示意时一川镇定,缓缓道:“上次打伤你清浅就已经狠狠的责骂过我了,我可不想再将你打伤,免得伤了我和清浅的感情。”
“你……”时一川气极了,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回应,顿了一会儿才道:“你不知廉耻,人家是有夫之妇!”
“那又如何?”
付采得意的模样让时一川真的很想揍他一顿,可是理智却告诉自己不可以。
瞧着时一川静默的样子付采觉得再说下去也无趣,只笑了笑便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时一川的手握了松,松了握,待付采走过身边时实在忍受不了,从付采身后一拳偷袭过去,正巧打中了他的后颈。
“去你妈的,老子再弱也不能见你轻浮于她!”
本以为付采会重重的还击,时一川都做好了再次化水的准备,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付采只是捂着后颈,然后对时一川笑了。
“你也是喜欢清浅的吧!”
付采一句话戳中了时一川的心窝子,让时一川不知怎么回应。
“既如此,你为何不与她说?男子汉大丈夫,躲躲藏藏算什么?”
“你以为我是你啊?人家是有丈夫的,君子怎可夺人所爱?”
时一川据理力争着,可明显底气不足,在他心里是希望清浅没有丈夫的吧!
“呵,废物就是废物。”
付采看着时一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
时一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若我是你,只管告诉了清浅罢,终是要分别的人都知道讲明自己的心意,你这怎么还畏手畏脚的?”
“夺人妻者,是为不义,要被雷劈的。”
“你还怕被雷劈?你不让雷劈别人就算好的了,我再和你讲最后一次,你若不去日后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说完,付采踏着风离开了弃尘山,再也不管时一川是何样子。
付采离开许久后时一川才回过神来,他陷入了两难境地,只埋头向前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弃尘山山神安山的住所。
“你怎么又来了?”
一见到时一川安山便觉得头疼。
“额……山神大人,我之前来过吗?”
听着安山的话时一川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我装傻呢?白睡了我的床现在倒是一副翻脸不认人的狗模样。”
安山似乎觉得时一川在装傻充愣,言语间也是不客气。
“我……睡了你的床?”
时一川觉得十分惊恐,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这个山神……的床?自己与他素日并未有交情,怎么能发展到睡人家床的地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时一川的后背都生出了些冷汗,觉着此处实在不宜久留,便道了一声告辞。
看着时一川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样子安山也颇觉疑惑,自言自语道:“难道又被我的崽子们吞了灵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