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刮走天边的云彩,数骑兵奔驰而过卷起尘土飞扬。
“唔,真是一望不到头的平原啊。”张晓看着一望无际的黄土,感到迷失了方向。
“贵主,卑职记得不错的话前方十里有个庄园。”刘恩拿着马鞭指着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说道。
张晓听说前方有个庄园后便疑问道:“庄园?可是与建州有关?”
“乃是建州下县丞韩钰的家眷。”刘恩解释道:“昔时卑职救了他母亲,所以也在他家呆过几日。”
“为何他家会在建州城外面?”张晓说着,忽然闭嘴了,她也知道下县丞不过从九品的官职,根本俸禄买不起城里房子,所以安置在城外也是正常。
张晓忽然看到有百姓正在收割麦子,不由得打马上前笑问道:“老汉,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收割麦子啊?”
“这军囔头的在打仗,吾家两小子就被军囔头的招走了,说是守卫建州城,以防魏军袭击呢。”老农丝毫不避讳的说道,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张晓等人,自顾自的忙活着。
刘恩听后不解问道:“这种是军事机密,你怎么就说于我们这些路人呢?”
“这些东西算什么军事机密呢,这些东西建州的人都知道。”老汉自顾自的收割麦子。
“哈哈,那老汉为何不怕那魏国军队打过来呢?”张晓觉得有趣,便问道。
“你们该不会是军上的吧?”老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依旧在收割着麦子。
“怎么,老汉不怕我们是魏国的细作吗?”张晓看着这农民,感觉他对齐魏两国是战事十分不关心。
老汉直起身子,擦了擦头上汗水道:“这军囔头的打仗,与吾地里头的刨食的有何关系呢?”
刘恩有些惊讶,便朝那老汉拱手道:“敢问老丈,此地的县令莫非不好吗?为何你们对待战事却是如此?”
“你是说那高知县吧?”老汉叹了口气道,“何止是不好啊,简直就是不给我等小民活路,他与那就河清崔氏勾结一气,圈占良田,强买强卖,全县的田地几乎全都被那崔家占了大半,剩下的一半地则被城中的大户们圈了去......”
“老汉,多谢了。”张晓说着,自顾自的打马就走。
刘恩不解地问道:“贵主为何就走了?”
正说着话,那山坡后面却传来一阵狗叫。
“尔等都给我动起来,魏寇快打来了,县令说了要抢收麦子,不能留着给魏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上了年纪的老汉一听这声音,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还不忘到张晓既然旁边低声道:“几位速速上马快跑,那姓石的来了,他是高县令家的护卫,常常拦截过往客商,诬陷其通贼,这过往的客商轻则此物空空,重则性命不保啊,所以快跑吧!”
老汉说的人石荣,据说是羯族人,被高县令收留,做了高家的打手。
“哟,这马不错啊。”石荣看到张晓等人便惊呼道。
那石荣骂骂咧咧的朝此处赶来,刚刚翻过山坡漏了个头,便僵在了原地,他们恐怕不是一般人。
于是他便站住脚步,在那喊道:“你们是何人,不要在此滋事,我家郎主乃是此地韩县丞,就连河清崔氏也是与我家郎主交好,你们最好交上些过路钱,否则必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怀德,你说这季节该杀狗吗?”张晓忽然瞥了一眼刘恩,刘恩愣了片刻,立马反应过来,打马就朝着石荣冲去。
“你们……”石荣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把长刀朝着自己砍来。
噗呲!
大好头颅飞出,吓得原本趾高气扬的恶奴们面色登时惨败起来。
“杀光他们!”张晓大声道,“留一个舌头,带着他去韩钰的家!”
“嗖嗖嗖——!”
数十支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向那群已经吓傻的恶奴,只是几息之间恶奴被射杀的只剩下一人,瘫坐在地上,被虎贲幢的将士夹到张晓马下面。
“带我去韩钰的家,敢耍花样,就让他们活剐了你。”张晓冷声恐吓他,其实活剐倒不至于,最多一刀砍头,毕竟他们也不会刮鱼。
“是是,诸位要去,小的这就引着。”他被吓得语无伦次,说的话也有些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
……
县衙官舍东华厅。
雅乐四起,高朋满座,娇美的舞女在厅中翩翩起舞,娇憨可人的歌姬频频向上座的县尊劝酒,觥筹交错之间,那年若四十的县尊已然是醉了。
“不好了!”忽然有一人惊呼跑进来。
“怎么会来攻打我安泽县城呢,怎么这么快就打到安泽县城呢。”高县令已经被惊醒了酒气,一脸不敢相信。
“明尊,明尊,魏人攻打东门,我等已然支撑不住了,还请明尊快派人救援!”
“救援?”高基苦笑着,大声道:“救?魏人可是发兵十万啊,我安泽县不过几千士卒如何可守?而且尽是老弱病残,怎么守?”
“要不然降了吧!”高基说道,“对,若我投降说不定还能保一家性命无忧!”
“哦?你还想投降吗?”忽然一个十分威仪的声音传来,有些女性化,不对,分明就是女人的声音!
高基寻声看去,愕然发现一个身穿素色铠甲,面戴青铜獠牙鬼面具的人,她手中的宝剑正滴答着鲜血。
“罪人安泽县令愿降大魏天兵!”高基想也不想立马跪拜乞降。
许久也没有听到别的声音,四周忽然静下来,正当高基以为那将领接受自己投降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声带有嘲讽意味的声音。
“罪人?”张晓冷笑着,“对,你的确是罪人,贪污腐化,鱼肉百姓,按照我大魏法律当本人处死,举家流放!”
“啊!不不,吾愿降的!吾愿意拿吾的家产换吾一命的!”一听这话,高基慌了神,他不想死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怀德,这条狗你来清理,我带人去安泽县的粮仓,将这安泽县的粮食全部运去与知恩(谢无疾的字)汇合。”张晓一只手按着面具,朝着一旁杀的浑身是血的刘恩说道。
“喏!”刘恩抱拳后提着大刀就朝着高基走去。
“不!不要杀我,你不能杀我!”高基歇斯底里的喊着。
噗呲……
……
……
建州城
魏军打来了。
短短五个字,短短的几个字如同是千斤之重压在城中军民的心头。
如今建州城三面被包围,只留了一门没有发现魏军,建州刺史赵起不由得眉头不展,他当然知道这是三围阙一,故意放了一条路,自己若是不管那东门一定会被魏军忽然袭击的。
赵起只是粗看一眼就发现魏军不会少于五万人。
“建州如今只有一万可战之军,其余民夫不过二万人,如何可挡魏军啊!”赵起喃喃自语着,没人发现他的手掌已经被自己的爪子给抓破了。
“将军。”齐国的士兵快步跑到领军的将军面前,将手中拿着的一卷麻布递到了赵起面前。
“如何?”赵起面色苍白的接过麻布,上面画着一张简单的图。
士兵站在一边:“已经包围我们建州城了。”
“十万人!”十万人,十万人穿过魏齐两国的边境,忽然猛攻建州,为何先前没有半点消息!
前面那些守城的都是瞎子不成!
自己必须抗住魏人进攻,并且派人传递消息到京城,不然大齐危险了!因为如今建州身后便是大齐的国都,邺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