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天下······”
长空里依稀可见那点星残月与将初升的晨曦同在,远处的鸣更的金鸣声响彻,是快要天明了。
阳光洒向大地,张晓也怔怔地起身看着墓碑,久久不语沉思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原来这才是我该做的事情么,为了国家!”
“呼!”一阵大风吹过,这里经常都会有大风,只不过这次的有些冷。
————————————————
建德元年正夏
“陛下。”一个宦官附身在元钦的身侧:“张尚书到了。”
“啊,晓到了?”元钦放下了手中的文书:“哈哈,进来便是,她来皇宫见朕,如何需要通传呢?”
大门打开,张晓被上缴了佩剑,踏过大门,走进了殿中。
“微臣张晓,拜过陛下。”张晓行了一礼。
“免礼,平身。”
说着元钦挥退了下人,殿中只留下了他两人。
“坐吧。”
大殿的一旁却是已经早早的摆好了张软塌,显然是为张晓准备好了的。
“谢陛下。”张晓躬身谢礼后才坐下。
“你啊,就是多礼,罢了,朕说件事情。”元钦见张晓依旧是那么的讲究礼数,虽然感觉有些隔阂,但也没说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说收就收,一瞬间就严肃了下来,看着张晓。
殿中上一秒的笑意一转眼,散了个干净。
“陛下请说,子房定当竭力也要完成。”张晓低下眼睛,知道这事情恐怕不一般。
“先帝为政勤军,大开天下,退齐破梁,令四方蛮夷不敢进魏土半分。可惜天不近人时,先帝故去,留未尽功业于朕,朕才德有缺,思来惶恐。”
开始了,开始了。皇帝开始表演了,下面的话应该就是主题了,张晓猜测着。
“如今长安中留将未有几人,盖是领兵四方,斟酌而知,是以想到了晓,能为朕解忧。”
“晓,你本是朕之亲妹,而奉先帝之命领军亦有数载,掌军禁卫,齐梁之中,虎贲之名无人不知。”
张晓不由的眉头微微皱起。
“陛下请直说,是不是欲起兵?”
随着她的声音打断,张晓莫名看到似有紫色的光芒在元钦身上,从微亮变得明亮起来,在一看又不见了踪影。
元钦被这一说顿时尴尬起来,这不按套路出牌啊你,好歹也得等我把台词念完在说啊,你让我这个皇帝很尴尬啊!元钦在心里叽叽歪歪很不爽。
“是,朕想伐齐,明真你看如何?”元钦缓缓后,面带微笑的说着。
是又要起兵了。
坐下下座的张晓无力地挑了一下眉头。可是这貌似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可行。”张晓点头道:“如今齐国之君新丧,伐之必胜。”
“好,不过这次,朕想让你挂帅出征。”
“我?不是有韦老将军么?”
“若是只靠着老将军,他日老将军都走了,我大魏哪来的新人抗下大魏这面大旗?”元钦微笑着看着张晓摇头,又很是严肃的眼神,这个画面有些诡异。
“这般倒也是。”张晓沉思着,看来皇帝终究是对身旁的人开始起了疑心。
“那么,臣遵旨。”
元钦勾起嘴角:“朕当以你为将,领军九万,而明日朕会封韦孝宽为征东大将军令十万军,对外宣称二十万,出兵函谷关攻打梁州。”
张晓不由得疑惑,抬头看着元钦问道:“那么臣领军攻打何处?”
“你率兵九万并且带着虎贲幢以北去与突厥会师之名北上,而从长安出发后,绕道东去,从虞州东去,奇袭齐国建州。
攻此建州之后,邺城就在大魏眼前了。”
等得到张晓从殿中出来,天已经是正午了,太阳升的很高,很热,一旁的侍人将无忧递还予她,接过无忧,将它重新绑回了自己的腰间。
召集十万人不是一个小数目,自然,动静也不会小。
很快就有人知晓,魏国又要出兵伐齐了,而今齐主新丧,恐怕难以抵挡魏国大军。
————————————————
北齐邺城,皇宫武德殿
此时是北齐纪元皇建二年
“吾皇万岁。”
殿下众臣拜首山呼。
高台之上的人又换了一个,短短三年竟然换了三个皇帝,现在是第四个,听说魏国行兵打来,也不知道齐国未来如何啊。
没人会想到,魏主会在如今齐国国中政局不稳的情况下起兵扩土。
先帝是个明君,可是国家刚刚正在起步的时候忽然驾崩,而后遗诏令其弟高湛登极,不由得让诸位大臣心中揣测起来,这个皇位的合法性。
加上此时魏军攻打,殿下的大臣或是忧伤,或是悲愤,但是为国家兴亡担忧的人不同人也有,比如殿上之人却心里乐开了花。
高湛终于在两年后的今天,如愿以偿的登上皇位,现在他还没有开始享受当皇帝的乐趣,便听闻魏军打来,心中的兴奋顷刻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端是竖子,坏朕大好事情!”
“朕初登大宝未几,而魏贼来寇,国家思定,何人可敌御贼于国门之外?”高湛目光通过玉藻,俯视着殿下跪坐着的大臣,心里忽然觉得当初杀了姓杨的有些后悔。
“臣举荐咸阳郡王斛律金太师。”一大臣拜服道。
“哦?忽律金何在?”高湛疑问道。
斛律金听到有人举荐自己,而且皇帝又问了,连忙从位列起身,走到殿堂中央,拜礼道:“臣在。”
“嗯,斛律太师乃我朝栋梁,昔日高祖神武皇帝曾夸赞将军,今日将军可要为我大齐灭灭那残魏的嚣张气焰才是。”
“臣定当结草报君恩,将那韦孝宽抵御在我朝国门之外。”
“善,今封斛律金为大都督,率兵十五万出兵怀州,监察郑州之军,以防魏军突袭。”高湛颔首说道。
“臣领旨!”斛律金高声拜首道。
……
散朝之后,斛律金走出宫殿,便看到了老熟人段韶。
两人结伴顺着宫墙向着外面走去。
段韶走在斛律金前面,突然说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国家堪忧啊。”
段韶听后也停下脚步愁眉苦脸,许久之后才道:“你看这战事我军能否嬴?”
“难,为军者不在于战之得胜,而在于内啊。”斛律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宫殿,长叹道:“今上非先帝那般容量,乃是可同贫贱不可共富贵之人,心中之计量恐非人君之样,此战必是持久之战,可是韦孝宽何人?”
段韶听后也点头,他也知道韦孝宽此人擅长持久战,而且更善于间谍,当年自己在他身边安排的间谍许盆也被其发现诛杀,自己身边却不知道有没有,这才是可怕之处。
“那该如何?”段韶问道。
而斛律金哈哈大笑后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长生天保佑我大齐吧。”
看着斛律金离开的方向,段韶不知道为何感觉到一丝凄凉。
“希望你能活着回来,你还欠我一顿酒钱没还呢。”
段韶说着,又远眺了一眼那宫殿,也是回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