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战况格外激烈,守在门外的福禄早已麻木,此时正指挥着丫鬟们第五次备水。
福禄抬头望天,又望望屋里,叹了口气,暗道今夜还长。
突然,一道黑影从屋顶上落下,暗一走向福禄,低声说:“我刚办事回来,屋里……多久了?”
福禄比了个“五”的手势,又指了指屋内,无奈说道:“小声点,咱们远些说。”
暗一跟着福禄从门前拐到了回廊下,又问道:“里面真是咱们世子爷?”
福禄点点头,脸上带着看透了的沧桑,说:“千真万确,昨夜世子爷也是这样,今日连奏章都没批完便赶到城西来了……”
暗一闻言,有些惊讶,后来想起什么,面色一凝,慎重说道:“我这次回来是有正事,淮州那边有异动,怕是要世子爷去一趟。”
福禄一听,面色也慎重起来,他点点头,说:“知道了,明儿早起我跟世子爷说。”
“还有……”暗一神色依旧凝重,“世子爷刚开荤,你要劝着些,莫要过度纵着爷。”
福禄点头,暗一便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福禄见此,认命的回到门口守着,听着屋内暧昧声响,抬头望天,叹了叹气,又暗道,今夜还长。
好容易屋内停歇传水,顾怡柳早已筋疲力竭,此时连手指头都懒得动,林清安倒是精神抖擞,一副餮足的样子。
见此,顾怡柳娇嫃了林清安一眼,林清安心情颇好的勾了勾唇,打横抱起顾怡柳,进了浴房帮顾怡柳清洗身子。
顾怡柳浑身酸痛,林清安一边清洗一边帮她按摩,还算舒服。
许是累的很了,还没等林清安帮顾怡柳清洗完毕她便撑不住,睡着了。
林清安把穿戴整齐的女人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自己也上了床,搂着娇软的小女人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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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福禄见天色渐亮,想到今天世子有要事处理,又要上值,便敲了敲门,对里面说道:“世子爷,该起了。”
林清安早就清醒了,此时正看着睡在自己臂弯里的女人,她柳眉微蹙,却安然睡着。
林清安怕把美人吵醒,特地放缓了动作,见自己起身后女人还在睡着,便穿衣出了门。
临走前林清安特地吩咐春香:“别吵醒你家娘子,让她好生休息,今日我有些要事,若晚上回不来跟你主子解释。”
春香低头应了,等林清安走后暗道自家主子对林清安果然不一般。
李嬷嬷如今成了顾怡柳的人,自然站在一旁侍候,听见身份不凡的世子爷对里面那位关照非常,不由得想到了候府里那一位世子妃。
自己浸淫宫闱多年,经历又深,一眼边看出来世子妃依旧是处子之身,而里面那位娘子,昨夜请安的时候李嬷嬷打量了会儿,见她面含春水,眼波荡漾,便知一定是承了宠。
加上昨夜那般激烈,二人可见正值新婚,干柴烈火。
不去想世子和世子妃之间的弯弯绕绕,在此之前,李嬷嬷听闻纳这么一位娘子做外室是为了子嗣,照着么下去,等里面娘子有了孕,定然会接进府里,等生下长子,位置一稳,自己跟在贵人身边也有脸面。
自己尚且是年岁到了被放出宫,可如今也才四十五的年纪,若是跟在贵人身边尽力伺候,自己无儿无女,好歹能有个安生晚年。
思及此,李嬷嬷抬头看向春香,温声问道:“春香,你是何时开始跟着娘子的?”
春香见这位宫里来的嬷嬷问话,笑着答到:“从娘子十岁起便跟着了,到如今已有七年了。”
李嬷嬷点点头,微微勾着唇,说:“原是如此,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娘子的忌讳喜好,不知你可否告知我。”
春香一笑,便把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了李嬷嬷:“娘子喜好不多,在吃食上比较用心,还有就是喜欢清净,不爱别人唠叨;至于忌讳,没有什么,只是格外不喜欢葱姜蒜,也不喜欢有异味的食物。”
李嬷嬷点头暗暗记下,又看了看单纯清秀的春香,心里暗道:宫外和宫里果真不一样,不必想太多。
和春香的这几句交谈让李嬷嬷知道,屋里的主子好伺候,共事的丫鬟单纯可爱,跟宫里那随时需要拴紧脑袋服侍主子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里,李嬷嬷觉得未来可期,充满了动力。
而屋里的顾怡柳早在林清安刚走便醒了,听到门外二人的交谈,心里也暗暗记下,原主的喜好和自己差不多,春香单纯好骗,只要注意些,自己就不会露馅。
又躺了一会,困意袭来,顾怡柳打了个哈欠,慢慢陷入睡眠。
半梦半醒之间,顾怡柳迷迷糊糊想起昨晚的荒唐,不忘羞涩,也不忘问候了林清安几遍才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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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安离开城西沁园便直奔衙门,福禄想起昨夜暗一的吩咐,便跟林清安说:“世子爷,昨日暗一回京,叫奴才禀报爷,说江南有异动,请世子爷过去一趟。”
林清安皱了皱眉,道:“江南?查查到底怎么回事,时间还早,怎么那帮人如今便忍不住了。”
福禄应了一声,退下了。
林清安一人在书房办事,正巧看到一封奏折,打开,映入眼帘的事两个大字,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弹劾”。
林清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么重要的折子为何会在自己手上,突然,他扫到这么几句话:“臣淮州知府弹劾太子殿下企图谋反,暗地安插禁军……”
没等林清安读完,门打开,走进一人。
林清安抬头,站起身,拱手一礼,道:“太子殿下。”
太子一身明黄蟒袍,神色晦暗莫辨,他走上前,拿起奏折,冷笑,读到:“太子企图谋反?好一个淮州知府!”
说完,便把奏折往地下一掷,奏折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林清安垂首站在一边,盛怒中的太子依旧怒斥出声:“孤本想留他一命,看来是他自己不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
“太子殿下,此事由臣来处理。”林清安听到这里,出言打断道。
太子见林清安出声,怒气一敛,神色依旧晦暗,说:“世子出马,孤当然放心。”说完,便扬长而去。
太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道林清安这里就是为了扔那个奏折一样,林清安面容依旧清冷,只是眼底暗色弥漫。
太子知道江静云与那人的关系,也知道当初他答应江静云不会伤及那人性命从而逼迫他出声。
而且,这么重要的奏折未经太子的允许不会到他的手里,自己身边的暗卫又恰好回京传话说淮州异动叫自己去淮州,如今太子又在他这里演了一场戏,看来,此去艰险。
如今皇帝病重,太子怕是稳不住了。
林清安冷笑,自己便陪太子演一场戏。无论如何,即使和太子快要撕破脸,自己这个左膀右臂的角色也要当的尽善尽美。
就当还了当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