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迟卿看着她的眼睛说:“那说好了,以后我罩着你,对你好,一辈子的那种。”
见他答应,江暮娆抵挡不住睡意,阖上沉重的眼皮,沉沉入睡。
似乎,只要遇见了徐迟卿,她的失眠症就不治而愈。
徐迟卿看着她沉沉睡去,笑着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他徐迟卿不是个好人,但也算不上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他是个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所以,即便江暮娆有再多的不堪,那也是他高攀不上的。
她寻求他的庇护和善意,他又何尝不是想在她身上找到共鸣?
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这世间的众人都是一样的,无利不起早。
每个人心里的小算盘都在转,每个人都是一个出色的商人。
只不过每个人的所求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他不去探究她所经历的种种,她也不会来询问他的过去,但他们会在自己的未来中留出一部分给对方。
江暮娆睡得沉,她很久没有这样全身心的放松去睡一次觉了。
以往,她入睡必须要靠氯硝西泮,但现在,只要遇见了徐迟卿,她就会一夜深睡,直至白昼,黎明将至。
其实,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但她就这么拖着,直至今日,她已然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了。
也许他们从出生就注定是,共生关系,只有相互依存才能实现共赢。
江暮娆醒来时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徐迟卿,她掀起了留有余温的毯子,叠好放在摇椅问:“你在这坐了一夜?”
徐迟卿答非所问:“早餐想吃什么?”
江暮娆起身说:“你拿主意,我不挑。”
江暮娆去洗漱,徐迟卿出去买早餐。
他回来时,江暮娆在后院画画,神色自若,好似根本就没上心,但她画出来的画却生动的很。
两人吃完早餐后,一个去了做作业,一个上了楼,互不干扰,各自安好。
直到下午,江暮娆收拾完午饭留下的碗筷后,上楼找徐迟卿,告诉他自己要出门买画笔,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徐迟卿放下手机和她一起去。
买完东西回来的路上,徐迟卿开口说:“你还在念书?”
江暮娆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说:“高三了。”
徐迟卿继续道:“夜不归宿,你爸妈不管?”
江暮娆停下脚步说:“我没有父母。”
徐迟卿诧异地看着她,江暮娆笑笑说:“怎么了?无父无母不是挺好的吗?”
徐迟卿敛了外露的表情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是挺好的,没人拘着你,想干嘛干嘛。”
江暮娆没接,岔开了话题说:“你怎么不问我学校的事?”
徐迟卿只是说:“你没说。”
江暮娆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无非就是那点小事,今天这个谈个恋爱,明天那个打个群架。”
徐迟卿眯了眯眼问:“在学校不开心?”
江暮娆惊讶于他的洞察力,倒也没想着隐瞒,全盘托出:“大家都有小团体,融不进去了,慢慢地就习惯了独来独往,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徐迟卿问:“不会对成绩有影响?”
江暮娆低下头说:“成绩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徐迟卿挑眉道:“你的成绩不会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吧?”
江暮娆笑出了声说:“前一段的时候我太忙了,没怎么注意到成绩。”
徐迟卿顺其自然地问了一句:“忙什么?”
江暮娆回道:“忙着逃离。”
此话一出,徐迟卿停下脚步回望她,江暮娆也停下脚步看着他,夏天的风穿堂而过,掠过了他们离去。
良久,徐迟卿轻笑一声说:“那说好了,你忙着逃离,我便努力成长,在你出逃后,我便为你撑起一片盛世,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