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中林的眼里，老头儿变得不知所以然的正素。
老头儿坐在床上，身披紫色的毛毯，像蛰伏在荆棘下的刺猬，两只灵动的眼睛，痴痴的注视着林中林手上的酒瓶。
“戒了，戒了。”他喃喃道。
脸～～～一夜之间，丰盈的菊花瓣从形到色都显现出萎靡，他又垂目手中的水杯，半杯水已经凉了多时。额头的肌肤在眉心聚成一个团，两只眼睛一高一低，弄得眼神让林中林觉得费解。
他喝了口水：“你知道了？”
“嗯。”林中林在床边坐下来，老头儿觉得他弄出的悉嗦声异常的响。
‖想必是他的心情有点烦躁吧？‖
“没事了？”他眉心的那个团～舒展了一下，但并不是完全展开，而是拉长了像个问号?“别往心里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安心住在这儿吧。”他把水杯夹在盘坐的双腿中间：“说好了！别走……我最近感觉可不太好，我可不想身边没个人儿！”他努努嘴唇，（他好像有几天没刮胡子了，那邋遢的毛碴子……像烂糜的菊花瓣遮掩下的花蕊，是道不出的滋味。）
“霞姐？”林中林把酒瓶放到床下。
“她也不是啥时候都可以方便来。”老头儿喝干水杯里的水，欠身把水杯放在栆色的木箱上。“不过还好！有她可以偶尔来。”
林中林：“～”
老头儿好像只是听到一声“嗯。”眉心的团无可奈何的解开，“你呀！你是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林中林下身拿酒瓶，老头儿制止了他。“离了别再婚！可你也没那么容易离。”
林中林愕然？
“如果我真的娶了小颖，我也就没了小霞。”
“她和她的孩子也会对你好。”
他摆下手，“不知道……”老头儿打着哈欠，拒绝着如长篇大论之后的困意。“小霞会恨我吧？从小她就非常维护我，也不惜跟她妈吵架，她能接受甚至支持我离婚，但她绝对不会接受我再婚！”目光和脸侧了一下，“你闺女挺可爱，比她妈厚道！”
林中林的脸闪过一抹白～～
“不知道她过的咋样？”
他的脸色不好，从未见过的不好，他原本肤白，透了血色就更趋于好，可现在有点渐渐干涩，冬天荒野里茅草一样，不只是蜡黄。
“叫霞姐过来吧！”
“不用。”他抖开毯子，挪下床穿拖鞋，“实际上很久了，在你住进来之前就不怎么好。如果不是不好，我也不会让你住进来——我自己习惯了，也不喜欢打扰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扰。”
这里离市井不远不近，可得人间食火，但也不近人间烟火。这也是小颖来过的地方，也是苏影来过的地方，避世的潮霉味，被红尘的胭脂香熏的不伦不类。
他没提起小颖何时来过，林中林只是疑惑，红嫁衣？……小颖从无所知！
不是偷情，更不是偷欢！林中林相信，这是不可弥补的～纯洁的遗憾。
明‖她再来的时候，我也许看不见她了‖
明叔侍弄着收音机，无意间打开，一首熟悉的歌，和熟悉的歌词：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
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
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
用一生去等待
用白绢扎起马尾的小颖，好像就站在琉璃一般的光晕里。
颖‖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我‖
（我相信灵魂的通灵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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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是吧？也许我们不会！”
听了林中林话，他翘起满是花白胡子的下巴，“世事难料……不过我还是劝你，先放一放离婚的念头，跟她也许没啥好商量的，可孩子必须先认可。”
“大叔，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小霞，她是很有主见的人！可你闺女给我的感觉是——她虽然会维护你，但她更倾向屈附于她的强势。”
“她不反对你们离婚，但绝对反对你再婚！这和小霞一样！但也可能和小霞不一样，就是不希望你们离婚。”
林中林沉吟不语！可未必是动摇了他离婚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