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两天没有更新,一个是确实有事,没时间写作,另外就是稍微有点卡文。)
内阁成立的会议,虽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毕竟讨论了这么久了。但是内阁会议之后,第一项举措,就开始掀起了滔天巨浪。简单的来说就两个字,收税!内阁要开始全民收税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哪怕是皇帝的皇庄也要交税。至于说读书人家的地,能少的了?
还没有到第二天,听到风声的大臣纷纷上书反对,但是之前好像没有存在感的《皇家日报》一下子刷屏了,不但高调的支持收税,还给反对者贴上了利益既得者的标签,不停的抹黑。各路文章分析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其中小将黄宗羲更是战斗力报表。每天一篇文章,再批评那些守旧势力的险恶用心,更是给贴上了国之蛀虫的标签。
读书人好像疯狂了一样,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双方争得的面红耳赤,更是大打出手,京城的治安形势一下子变得紧张了。如果说京城是舆论的暴风眼,气压变化最大,周边的城市也在这次舆论风波中,开始热闹了起来,一时间风起云涌。
《皇家日报》每天从京城,几十万,几百万的往外送,到了每个城市都是抢手货,大明朝如果有畅销品的话,《皇家日报》绝对是最畅销的产品。五天时间,向南的在广州都刮起了狂风。向西的西安百姓也在讨论士绅一体纳粮的必要性。
这时候,舆论的力量就展现了出来,报纸成了洗脑的利器,说洗脑,可能有点难听,但是这就是事实,人群中百分之八九十的人是没有辨别能力的,这些人相信报纸的理论是对的,反对的人除了部分有自己的个人理念,绝大多数都是屁股因素决定的。
但是,你过去人多,可以引导舆情,来反对朝廷。但是现在,你说的报纸吗?你说的过每天一份的报纸吗?在舆论上,过去是士大夫阶层主导舆论,老百姓没有辨别能力,就听他们的,然后形成舆论风暴,左右着朝廷的决策。但是现在不是了,《皇家日报》的皇家二字,让老百姓觉得,皇家就是权威,老百姓也觉得报纸说的对啊,这么权威的言论,自然是可信的。一时间,反对的被贴上了各种标签,成了反派。
那些上述反对的大臣院子里面,都有百姓开始扔石头了,骂他们都是国家蛀虫,吃国家,用国家的占国家的便宜,但就是不报效国家。还有骂的更狠的,养个狗都知道看门呢,这些人能干嘛?给国家像正常百姓一样的交税都不愿意。
什么叫做民意,这就叫做民意,说白了谁的喇叭大,谁就代表民意。过去的时候,皇帝是喇叭最小的那个,你说什么都传达不到百姓的耳朵,百姓更加相信那些自己听到的理论。现在《皇家日报》就代表着大明朝最大的喇叭,一口气吹遍了大明朝方方面面。大臣们、地主阶级的喇叭反而说不出话来了,老百姓接受一百条信息中间,有九十九条就是来自于报纸上的内容,只有一条是反对的声音,那么这一条自然就会被当做了杂音去处理到。
并且老百姓也很认可这个理论,为什么你们可以不交税,我们非要交税?要叫一起交税,有什么错误?人吗,谁没有个希望大家公平的潜在想法?况且从古至今,均贫富一直是造反的最佳口号,说明老百姓期待这个,现在皇帝来了把均贫富,号召力更是惊人,把反对者愣是用舆论的力量贴上了反面的标签。
扣帽子这件事,朱由检如果认为自己是业余的,这个时代没有职业的,扣大帽子一定要有舆论影响力,没有舆论,你扣的帽子效果就太差了,只有用舆论形成影响力,帽子别人就顶不住了。
便随着皇家日报在各地的疯狂流传,皇家日报的分社开始跟随者报纸开始走向了各地,十三个行省每个地方打算开一个,本来人数超标的编辑人员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够用了,这些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成了比较合格的人员了,有的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皇家日报的扩张也就成了必然。
如果说,这次朱由检利用报纸狠狠地教育了一下,朝廷的官员如何做人的话,那么守旧势力也看到了报纸的巨大能量,以前的时候,舆论他们说了算,皇帝决策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就利用舆论来压制皇帝,这次在跟皇帝的舆论战输了个底朝天。
士绅一体纳粮非但没有被百姓反对,反而支持者云集,他们成了反面角色。这时候,一件大事的发生,更加的让这些人感觉到了狼狈不堪。
十二月中旬,国子监的监生们竟然集体上书,要求把反对的大臣,一律开革,认为这些人是国家蛀虫。
刑部侍郎丁启睿的祖弟也是监生,但是屁股决定了脑袋,为了这事,和其他同窗起了冲突,竟然伙同他人打死了一名监生。案件牵扯到了好几名朝廷重臣、包括英国公张惟贤,南京礼部侍郎温体仁,等几位国公和侯爵的后代也参与到了这件事中间。
丁启睿本身是在后面推波助澜,本人坐观风云,没有亲自下场,等着出了结果再表态。没有想到自己的祖弟栽进去了,一时间,为了包庇祖弟,丁启睿迅速的把所有的人串联了起来,希望把案件定性为对方有错,己方无错。
本身来说,这类案件应该移交给顺天府进行审理,但是丁启睿借用权势,把案件移交到了刑部,来了个近亲审判。结果也很感人,变成了死者谋杀他人,其祖弟合伙其他几人,准备制服死者,在过程中,导致了对方心脏病复发而亡。丁启睿祖弟非但没事,反而还变成了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得到了几十两银子的奖励。死者不但死得冤枉,还被剥夺了功名,成了罪人,就差开棺戮尸。
这件事迅速发酵,死者家属不服,闹到了顺天府,顺天府尹刘宗周接下了案件,开始进行重现调查。刘宗周师承高攀龙,理论上来说,应该算是东林党人,毕竟高攀龙是东林党大佬。实际上,刘宗周主张的是放弃门户之见,以正邪进行区分。这个主张就有大问题了,这时候党派斗争正在如火如荼的时候,你说这话,完全是把两边都得罪了。最终落得既不讨阉党喜欢,也得罪了东林党。东林党甚至把他比作是少正卯,意思是这人言论太危险了。反正是搞得里外不是人。
这种思想最明显的就是体现在了他教授学生上,从来不拘一格,什么理论都能讲一点。培养出了既有批判皇权的黄宗羲,也有反对理学的陈确,还有被号称朱子后第一人的理学大家张履祥,以及书画而闻名的陈洪绶和提倡一切从实用出发的祁彪佳。可以说,几个弟子没有一个相似的。
就做人来说,刘宗周算得上耿直,敢跟君王硬扛的那种,历史上也是几起几落。除了留下了一个清廉刚硬的名气,其实什么都没有做成。这次听到这事情,毫不犹豫的就接下案子来了。
听到刘宗周结下了案子,丁启睿有些慌了,别的人他不怕,但是刘宗周不买他的账。几次警告刘宗周不听,结果竟然派人诬陷刘宗周贪污,并且联名要求内阁罢免刘宗周。内阁面对联名举报,让刘宗周停职,开始派人调查刘宗周。
可是没有想到这事情彻底的激怒了京中的其他读书人,一时间几千人静坐在宫门前,请求皇帝主持正义。报纸上也大肆宣传这件事,搞得丁启睿等人变得狼狈不堪。内阁首辅袁可立出头表态会彻查,但是静坐人群不散,表示不信任内阁的表态。最后忙碌的朱由检出面,让所有涉事人员暂时停职,在家等候调查,人群才彻底散去。
为了调查案件始末,本来针对于阉党的专案组也分出来一部分力量对丁启睿等涉案人员进行调查。整个一月份专案组都在彻底调查这件事,一直到了二月,案情逐渐明晰,丁启睿的祖弟,成了案件主犯,其他人也成了从犯,都要承担责任。而丁启睿等人,在这件事中存在有严重的滥用职权行为。朱由检借机直接收了张惟贤的兵权。
在调查过程中,京城的读书人之间冲突不断,到了十二月底,一群书生竟然冲破了丁启睿的住宅,把丁启睿拉出去一顿毒打,丁启睿被迫交代出自己的贪污罪行,一时间案件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
一方面让刘宗周收押了几个殴打丁启睿的书生,按照严重扰乱治安案件进行了快速的处理,几个书生都获得了一到三年不等的刑期,避免了此类事件再次发生,造成恶劣影响。另一方面案件的调查开始转向,从调查滥用职权转向了调查贪污受贿行为。丁启睿更是首当其冲。
案件调查的进度很快,到了三月份,案件基本上明了了,移交顺天府进行审判,丁启睿的祖弟被判处斩立决。其余几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严惩,最差的也是流放千里。
牵连到的官员,一律按照问题不同进行了处理,丁启睿被查抄了三百多万两家产,被罚罚金高达一千五百多万两,本人收监判处监候斩,家族财产充公,并且家族代为偿还充公后剩余部分。温体仁查处二百多万两贪污罪行,判处监候斩,并被处罚金一千万两,三族之内家产抵债,并且家族继续代偿所有罚金。其他几个人凡是有贪污受贿的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总体上就是丁启睿和温体仁的下场。
张惟贤倒是没有查出贪污的罪行,毕竟是国公,犯不着贪污。受贿倒是查出来了几十万两,最终因为滥用职权以及受贿等最新,判决的是罚金二百万两,本人十年刑期。罚金家族当时就拿出来了。英国公家族托关系拖到了朱由检这里。朱由检只好动用皇帝特权,赦免了张惟贤的刑事罪名,但是民事处罚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