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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论帝王

会后,安排所有人一起聚餐,朱由检每个桌子转了一遍。当然,断了一杯酒都没有喝完。也没人敢逼着朱由检喝酒。每个桌上,朱由检主要是认识一下人员叫什么,当然,大部分听完都忘了。但是这种态度会让这些人感受到皇帝的重视。

朱由检虽然不懂的如何作何好皇帝,但是懂得如何做一个好的政治家,如何让别人去为你卖命。

亲民这东西,未必符合朱由检的性格,朱由检其实社交恐惧,如果可以更喜欢一个人啥都不干,静静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大明朝交到了自己的手里面,自己绝对不愿意成为大明王朝的最后一个帝王。所以,一定要做好一个政治家。

对于如何做好一个政治家,朱由检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塑造一个让大明百姓喜欢的形象。让大明百姓信任的形象。明朝到了现在,百姓和朝廷之间没有了任何信任。所以,自己的形象塑造,能够延缓大明王朝的灭亡。

这个可能熟悉政治的都懂,当年我们国家在外部宣传下,很多人对于国家很失望,觉得这不好,那不好。但是当时的领导人,大家觉得比国外的好得多,胡总、温总很多人都喜欢。

大明朝其实现在也是这样,这不好,那不好,但是这不是外部宣传造成的,这是大明王朝二百多年问题积累造成的。这种情况下,朱由检必须要给百姓塑造一个希望的形象,让百姓在绝望中能看到生活改变的希望。

酒会结束后,朱由检就回宫,准备其他事情了。

臣僚们和内阁阁老目送着朱由检走远。朱由检这人还是很喜欢运动的,就算没时间踢球,也会花点时间走走路,跑跑步,保持身体的健康。

但是对于大臣们来说,看到的是一个积极向上,十分阳光的皇帝形象,满面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不说其他人,就算是几个阁老,见惯了大风大雨,看过了无数人,但是看着朱由检的背影都露出了别样的神色。

“你说这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张瑞图就向其他二人问道。

“气魄惊人!历朝历代怕是找不出这种皇帝了,反正我没有见过,书上也没有记载过。历朝历代,明君很多,但是让人接触一次就觉得是个明君的估计也就是咱们的圣上了!”李国赞叹道。

这时候,张瑞图接着说道:“我跟陛下,接触的次数不多,之前因为魏阉在朝,皇帝引而不发,让人不加重视。后来魏阉势弱,再见圣上,行事干练,说话掷地有声,让人望而畏之。我之前事于魏阉,心中不安,请辞之时,陛下跟我说:‘魏阉势重,朕与之处,稍不敢违逆,何况你等?魏阉事了,朕不欲牵连太多,只要行池未错,且放心就是!’言语间让人信服。今天再见,一副智珠在握,言谈清晰,平易近人,让人如沐春风。一举一动,皆有法度,大权在握,而不滥用,果然,圣君也!”

“是啊,历朝历代皇帝都怕臣子有权利了,推翻皇帝的统治。但是我们这位皇帝气魄惊人!一点都不担心我们权力大了,反而把权利都交给了我们,还害怕权力不够,要给我们内阁印章,让内阁行政,权利等同于皇帝,古今之未有也!真的让人折服!我想纵使那些野心家,遇到了咱们的皇帝,也能被折服!我侍奉四朝皇帝,为当今圣上让我有肝脑涂地的想法。”袁可立笑着说道。“不过我这话,出去别乱说了,我怕被御史弹劾!”

“御史弹劾不了咱们了,御史以后怎么工作,还不是内阁说了算!”李国说道。

“切不可有这种想法,皇帝给咱们天大的权利,内阁做事还是要有人监督的,御史弹劾这种事情最好交给皇上去处理!”张瑞图就说道。

“是啊,咱们下去要写个折子,把这个内阁和御史监督的问题要像皇帝说一下。”袁可立也是赞同地说道。

“这个问题应该早点说一下,下去咱们三个人写一个折子递上去,看看皇帝在这个问题上是怎么想的,且不能越俎代庖。皇帝很可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今天圣上让咱们列席会议,可有什么感想?”李国问道。

“我感觉陛下这是要推行考成法,今天的专案组会议,明显感觉到皇帝对于大臣有没有办事,这件事看得很重。所以一方面重金鼓励做事,另一方面出台严厉的惩罚手段,来逼迫做事。并且我有预感,陛下未来这是要把专案组当做常设机构。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张瑞图就说道。

李国想了一下就说道:“就我个人来看,我觉得是好事,皇上目前可能是在查阉党,未来估计是要查大臣了。朝中臣工贪腐惰政的问题十分明显,张阁老时代,就这个问题进行整治过,但是后来被废。但是现在这个问题,依然存在,就当下局面而言,比当年张阁老所面对的局面还危险,皇上必然会采取一些有效措施!”

对于朱由检的想法,其实这些阁老基本上都看出来了,但是就目前来说,属于可以接受的,尤其是刑事案件一律移交刑部,禁止审判,让几位阁老,对于朱由检的这个专案组还是能够接受的。人对于未知的恐惧,但是对于自己能够弄明白的,未必就恐惧了。朱由检的移交刑部,让阁老门不担心被秘密处决了。

就像很多人害怕特务机构,但是不怎么害怕司法机构。要说特务机构每年解决的人绝对没有司法机构多。但是司法机构他的流程在明处,大家搞得明白怎么回事吗,特务机构就不给解释了。

所以朱由检的这招,让东西厂都能接受的大明文臣还是能够接受的,就算是有反对的,内阁就拦住了,朱由检就不用去打理了!你骂的在凶,说在再有理,我不知道,你能怎么着?

“咱们是不是也参照这个,对于朝中大臣推行考核制度?”袁可立就问道。

“我觉得可以,咱们下去合计一下,推广考核制度,人浮于事这种问题必须要解决,否则,内阁就成了摆设了。”张瑞图也赞成考核制度。

一个组织刚开始建立的时候,往往能够心往一处想,想把事情办成,这种时候,内斗就比较少。内阁制度虽然出来很多年了,但是首次获得这么大的权利,袁可立三人也是想着把差事办好,对得起朱由检的信任,所以,有利的制度,就会被通过。

“是啊,圣上把这么大的权利给了我们,我们就要对得起圣上。历朝历代皇帝都觉得自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是咱们的圣上说,皇帝治理国家不一定好,只要会用人就行了。这话汉高祖曾经说过,但是没有做到。咱们的皇帝说过了,也做到了,双手一甩,整个朝廷就袁阁老说了算了!”李国也说到。

“这话说得,我要是做不好,就不知道怎么面对陛下的信任了。”

“唯有对皇上尽忠,把皇上交给的事情办得妥当一些!”李国说道。

“不能是一些,是要全部办得妥帖,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陛下视我等不当外人,大权交给了我等,我等就要粉身碎骨尽忠君王之事。也许很多年以后,这也是一段君臣相宜的佳话。”袁可立笑着说道。

“是啊,宋太祖之后,朝臣和君王是站而奏对,但是从陛下开始,君臣之间又变成了坐而论道,我等不能还陛下一个汉唐盛世,实在是愧对陛下对我等的厚待。”

这个坐而论道,是前天的时候,朱由检推出来的,说句实话,朱由检从来不认为君臣之间的建立起深深地等级制度就能让皇帝坐的安稳。反而坐而论道的汉唐时代,大臣好像比宋朝以后更有担当。

汉唐时代的大臣,给人感觉就是能独立做事。刘邦打仗,从来不用担心钱粮的事情,因为萧何就给解决了。刘备当皇帝,事必躬亲的是诸葛亮,当然,刘备也不是个好皇帝,缺乏战略,导致蜀汉一直没有具体的战略,白瞎了诸葛亮。隋朝的时候,长孙晟一个人就能想办法分裂了突厥。唐朝的王玄策一个人横扫半个印度。这些人,给人感觉就是能独当一面的,但是这种大臣到了宋代以后好像没有了。

宋代时候,虽然有各种改革家,但是这些改革家的改革设想都是空想的,根本没有办法去具体实行。明朝张居正改革,也没有找到问题关键,也就是个考成法可圈可点。明朝的其他大臣,发生了什么问题,顶多是说找出问题来,然后交给皇帝你来解决。就跟键盘侠一样,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不知道怎么解决,反而站在制高点上,一副为民为国的模样,把皇帝骂的狗血淋头。

当然,这种问题,和宋朝以后,皇帝不断地加强权力有一定的关系。皇帝做的越多,大臣就做的越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宋朝以后的大臣就跟皇帝的家奴一样,不能独立做事情了,反而更多是充当了皇帝的执行者。表面上看,皇权大大的得到了加强,实际上来说,朝廷决策更加容易出错。

所以,朱由检希望恢复这种坐而论道的模式,让大臣去主动解决问题,而不是跟沙和尚一样,有问题就找大师兄、二师兄!

故而给每个大臣一人一张椅子,阁老一人还送个办公桌。开朝会的时候,有问题大家讨论怎么解决,而不是等着皇帝解决。

朱由检要把皇帝从运动员的角色变成裁判员,把大臣从过去球童角色,变成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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