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来人身着红色大麾,手持一杆长戟。
胯下马儿漆黑如墨,正一骑绝尘,打马狂奔而来。
众人听他自报名号,乃是镇远军旗下的骁骑尉统领。
大周朝凡是戍边的军队,都统称为镇远军。
有镇北军,负责抵御北方的哒子。
镇南军,一直戍收南疆边关。
镇西军,则负责住守大周朝与大河国的边境防线。
一时间,倒是不清楚他是来自哪只军队。
“陈远之,难道是那个镇南军大统领陈蛮子的嫡长子,陈远之?”
有人突然惊咦道。
南方有大泽,丛林,多虎豹豺狼。
又有七十二大小苗寨,生活着黑苗、白苗不下几十万人。
他们生活在大泽丛林之中,祭拜各路邪神,精通巫蛊之术。加之民风落后,很多人依然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因此被周人称作蛮子。
和北方能征善战的游牧部落一起,得了一个北哒子,南蛮子的称谓。
苗人和大周语言不通,风俗迥异,又加之生性野蛮好斗,虽无国家,但也时常扰乱南方边关,劫杀边关小镇的周人。
但自从陈怀海上任镇南军大统领后,凡遇苗人,不论大人小孩,老人妇孺,通通杀之。
又出兵苗寨,烧毁邪神祭坛,杀的苗人鸡飞狗跳,苗族小孩但凡是听到有人说起陈怀海的名字,无一不被吓的哇哇大哭,因此陈怀海在苗人口中得了一响当当的称号,陈蛮子。
如今南疆臣服,时常向大周进贡山林中的奇珍草药,野兽珍禽,以及天生便能歌善舞的苗族少女。
此次,陈远之正是受了父亲的命令,亲自押运南疆供奉进京,适逢长林王去北冰原,便被点了将,护送长林王一路北上。
他坐下马儿,通体漆黑,眼冒乌光,正是南疆独有的异兽“幽灵”神驹,被周人唤作“黑将军”。
排名仅次于龙马,也是这天地间罕见的灵物。
“呔!”
只见他突然沉声一喝,一掌拍在马背上,身形在空中一纵,竟直接跃上了屋顶。
单手握住长戟朝前一刺,顿时将一前一后两名白衣弓箭手的胸膛贯穿,在凌空一挑,竟单手将两具尸体挑了起来,重重的砸向后方。顿时,几名屋檐上的白莲教教徒,便被这两具尸体砸的朝后跌倒。
李玄见状,心中一惊:“好大的力道!”
又见他双手握戟,在屋顶一扫,顿时瓦片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碎片,“呼呼”声中,飞向屋顶的弓箭手,一时间,竟又有几名白莲教教徒被这飞来的瓦片刺的鲜血横流,甚至直接刺进了胸腹处,当即殒命。
此时看去,他年纪不大,大概也就二十余岁,但却留着络腮胡子,脸上有一道狭长刀疤,颇有久经沙场,马革裹尸的味道。
陈远之也注意到下方处于阵眼处的李玄,当即喝了一声道:“好阵法!”
“少侠箭术了得,简直是陈某生平未见,今日不妨咱们比一比是我这长戟杀的贼子多,还是你手中的长弓更胜一筹!”
显然,他刚刚在后方也瞧见了李玄箭无虚发的神技。
说话间,他舞动长戟,又刺死了几名白莲教弓箭手。
“陈爱卿果然神勇,不愧是我大周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无人能敌!此次救驾及时,当论大功!”
长林王见援兵已到,突然生出绝处逢生的喜悦感,不禁大声赞赏道。
不过,说话的时候,却瞧了瞧李玄,眼中更是一阵得意,看来是想借陈远之挫一挫李玄的锐气。
“将军果然勇猛!”
李玄见他也是豪迈之人,赞了一声又道:“只是用弓,岂不是欺你,且看看我的剑如何!”
“哐!”
李玄话一落下,便收了长弓,拔出七星流月剑。
整个人气势徒然一变,一股剑道杀伐的孤高冷咧气势顿时弥漫开来。
陈远之闻言,虽然皱眉,但也被他这股气势所惊。
周围一众游侠儿被他身上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感染,也忍不住挥舞长刀利剑,准备着陪他杀出去。
却听李玄突然道:“今日一战,死得已经够多了,切不可在逞匹夫之勇,无辜送死!”
众游侠儿闻言,顿时又冷静了下来。
他们闯荡江湖已久,又岂能听不出李玄言下之意。
今日他们不过是受了长林王的无辜牵连,让一群结伴江湖好友竟在这小小栖霞镇死的死,伤的伤,如果在杀下去,恐怕当真是连一点火种也保不住了……
众人眼见身旁熊熊大火,更有一地的血泊尸体,忍不住心下怆然。
看了一眼李玄,心中齐齐生出一股感激,同时开口道:“少侠小心!”
“哈!”
此时,后方又突然传来一声闷吼,声音雄浑,仿若瞬间让人置身战场,身处万人结成的整齐阵列中。
只见数百名身穿贴身束衣的士兵已从后面赶来,齐齐列阵,护在长林王一行人周围。
前方二十余名士兵,手持虎牙盾,相互拼接在一起,将众人围的水泄不通。
又有三十余弓箭手,在铁桶阵内,弯弓搭箭,放出密密麻麻的箭雨。
后方手持长戟的士兵,随着这铁桶阵不断移动,长戟透过盾牌缝隙,又不断刺出,一时间,将刚刚手持长剑冲杀过来的白莲教教徒,刺的血肉横飞。
李玄处在阵中,眼见鲜血染红了盾牌,但神色却未曾有丝毫变化。而是手持长剑,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喳奴儿身上。
“定风珠,今日非我莫属!”
他念头刚一落下,便见到有两道身形“呼啦”一声飞出了铁桶阵。
正是黑袍人骆天祥和曹公公。
两人在空中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明白对方意图,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竟凌空对了一掌。
“姓骆的,咱家跟你没完!”
曹公公虽是大成巅峰,但内力却比不上化境初期的骆天祥,刚刚一掌,竟被震的身形一退,嘴角流出一丝殷红的鲜血来。
顿时双眼通红的骂了一声,又不甘落后,从后面狂追而去。
两人身形在街道上高低起伏,不断纵跃,不时出掌,将白莲教教徒毙于掌下。
那喳奴儿一见到陈远之杀到,便知大势已去。
虽心有不甘,还是早早就收回了“十厄莲花”阵。
此时见两位高手朝自己杀来,顿时摇动手上银环,摆出阵法,护在身前。
此时骆天祥和曹公公各自为阵,还的防着对方,皆不敢施展全部修为破阵,生怕被对方偷袭,到时候即便破开眼前剑阵,恐怕也是为他人作了嫁衣。
又加之眼前这十个结阵的活死人个个无惧生死,即便中剑,也感受不到丝毫痛楚,手中长剑更是使的同气连枝,一时间竟找不到一点破绽,竟硬生生的拦下了两位高手。
“哼”
李玄站在远处,不知为何,突然冷笑。
又见李玄一边瞧着在前方破阵的曹公公和骆天祥,一边冲陈远之道:“陈将军既然喜欢我的箭术,那在下不妨就让你再见识见识!”
说完,李玄再次取出长弓,拉开弓弦,搭了两箭道:“将军不妨猜猜,我这两箭又将射向何处!杀敌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