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丫头一行人下了楼,只见李飞和一干人站在楼下正眼巴巴地等候,迎亲的队伍一共六辆彩车,车上彩色气球飘飘,披红挂绿一派喜气。野丫头与李飞四目相视都禁不住泪花潸然,渴望已久的幸福终于来临了。野丫头只觉得有千言万语要和李飞说。李飞也是一肚子话憋在心里,这个场合却无法言说。
没等李飞来邀请,野丫头抱着月儿就上了第一辆彩车,李飞也跟着上了车,坐在野丫头身旁。柔儿和王锋以伴郎伴娘的身份坐在了后边。
“王凡怎么样?她来了吗?”野丫头几乎贴在李飞的耳根问了一句。
“她还好,我去接她的时候,正在挂吊水,她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呢!我一直在等她挂完吊水,把她送到酒店才出来接你,所以耽搁了很多时间。”李飞说话情绪很低落,听李飞说话的声音沙哑,野丫头能够感觉到他很疲劳,估计他也一夜没有合眼。
“她没事就好,我知道你去接她了,我一直在担心她,怕她有事。真的希望能够出现奇迹......”野丫头忧心忡忡地说。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别说了,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只能默默为她祝福。”李飞挤出了一丝微笑,眼里却充满忧郁,情不自禁地搂住了野丫头的肩头。
六辆彩车不急不缓地驶进了“金帝大酒店,”这个酒店虽然不算豪华,却也是小县城里稍有名气的酒店,按照常理李飞这样的人物结婚不应该大操大办,况且结婚日子定的也匆忙,李飞就只通知了亲戚和刑警队的同事们,简单定了几桌酒席。
野丫头和李飞手牵着手下了车,挎着胳膊走进了结婚礼堂。一进门野丫头眼睛就在找寻着王凡,只见王凡和夏雨他们正坐在最前排的一张桌子旁,很开心地畅聊,聊到高兴处,王凡还咯咯地笑个不停。看到王凡的状态如此良好,野丫头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正好到了结婚典礼的时辰,还算没有耽误典礼的良辰吉日,李飞舒了一口气。
证婚人王凡和主婚人老局长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宣读了他们的结婚证书。一切简简单单,没有司仪和乐队,宣读完结婚证书,伴郎伴娘就是王锋、柔儿和野丫头、李飞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同事和亲友们的欢呼声和激烈的掌声响了起来。野丫头和李飞在掌声中再次紧紧相拥,柔儿和王锋都哭了,爸爸、妈妈两个人半生不幸,如今他们能够走到一起,也了了两个孩子的心愿。一家人牵手走下台来,喜极而泣。
坐在下边的王凡也非常激动,亲自点了一首歌唱,算是对野丫头和李飞的祝福。
今天的王凡虽然已经瘦成了纸人,可是灿烂的笑脸,可爱的眉眼依然给人很美好的感觉。野丫头在心里默默为她祈祷祝福。
《今世有缘》王凡唱的很吃力,但是唱的很动情,每一字每一句都表露出,她对野丫头和李飞友情的珍惜与由衷的祝福。唱完歌,王凡含泪说了一句话:“感谢今世有缘与你们结识,希望来世我们再续。”刑警队的同事们都听哭了,野丫头和李飞早已泪流满面,唯独王凡虽然眼里闪动着泪花,可是她面对大家一直保持着微笑。
喜庆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悲情起来,王凡暗暗后悔自己说的话,不该惹大家伤心,急忙笑着打圆场。
“你们哭什么?这是大喜的日子,我们大家应该高兴才对,来,我们一起干杯!祝福姐姐和飞哥白头到老,幸福永久!”王凡说着举起了酒杯,因为激动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你不能喝酒。”李飞夺过了王凡手里的酒杯。
“不,你让我喝,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们了,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王凡含泪说道。
李飞实在不忍心驳王凡的最后请求,只好默默把酒杯还给了王凡不再说话。心里担心着,忐忑着。他端着酒杯的手也颤抖起来。
一杯红酒下肚,王凡忽然觉得腿骨又隐隐作痛,继而浑身都像针剜一样的痛楚。她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她极力隐忍,心里默默祈祷。
“求求菩萨保佑我吧!让我再多活一天,哪怕是让我参加完飞哥的婚礼,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王凡疼得微闭着双眸,她告诉李飞她去后边坐一会。野丫头把王凡扶到一张空桌位坐下,王凡硬撑着叫野丫头回去应酬,野丫头看王凡很精神就放心地回去陪其他人。
王凡极力想让自己神智清醒,紧咬着下唇,牙齿咬紧进肉里嘴唇流出淡淡的殷红。她想使劲睁开双眸看清李飞的容颜,把他永远烙印在心里,下世轮回还来找她的飞哥做他永世的爱人。可是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模糊成了一片漆黑,她已经无力睁开双眸了。此时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王凡的异常,王凡就像睡着了一般斜倚在座椅的靠背上。也许是出于对她的关爱,谁也没有去吵她。
李飞和野丫头挨个桌子给大家敬酒,感谢亲朋好友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大家在一片欢笑祥和的气氛中吃完了酒席。然后一一告别离开。刑警队的同事也都吃罢,起身告辞,和李飞野丫头打完招呼,都过来和王凡打招呼。
夏雨第一个过来摇了摇王凡的肩头。“王姐,我们回去了你好好养病啊!有时间我们就过去看你。”夏雨和王凡同岁,只是生日比王凡小几天。
摇了老半天,王凡没有反应,还是微笑着似乎已经进入梦境,睡得很沉。
夏雨心里一惊,急忙伸手探了一下王凡的鼻息。
“王姐!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王凡气息皆无。
夏雨这下害怕了,大声喊叫,使劲摇动王凡的肩膀,王凡依旧还是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反应。
老局长、李飞、野丫头、柔儿、王锋等众人几乎同时跑了过来。
“凡儿,凡儿你怎么了?你就这么走了?撇下爸爸不管,你好狠心呢!”老局长摸着王凡冰冷的脸颊,泣不成声。
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刚才的喜庆气氛一下被无边的悲泣所淹没。
野丫头掩面大哭,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如果王凡不来参加婚礼说不定还会多活几日,我们结婚的场合她能不受刺激嘛!她还那么激动地唱了一首歌。
“都怪我!都怪我!”李飞轻轻把野丫头搂在怀里,泪水无声地默默流淌。
“你们不要自责,凡儿已经多活了两天了,因为她想看到你们幸福。”老局长声泪俱下地说。
“老局长,以后您就是我李飞的亲生父亲,我会照顾您一辈子的”。李飞含着泪悲痛地说。
“好,好!我没有看错你”。老局长紧紧握住了李飞的手。
众人把王凡的尸体抬到车里,拆除了车子上的气球和彩缎,李飞陪同老局长默默上了灵车。
野丫头拉着王锋的手,嘱咐王锋照顾一下柔儿,自己先带着爸爸、妈妈、月儿先回家。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老俩口,他们呆呆地坐在角落抹着眼泪。
妈妈看见野丫头过来,急忙问道:“丫头,那姑娘是李飞家亲属吗?怎么就突然死了呢?这大喜的日子,多不吉利!”老人家说道多,见此情景惊骇惋惜之余不由唠叨起来。
“妈妈,爸爸!咱们回家再说。”野丫头擦了一把泪水,拉着妈妈和爸爸往出走。
“回家?你不去李飞家过日子去吗?”妈妈感到很诧异。
“暂时不去,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野丫头心事重重,无限惆怅。我和李飞结婚的日子到成了王凡的忌日,这让李飞如何接受啊!想到这里,野丫头的心里不由得又悲伤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