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野丫头听于玲说饿了,自己也忽然感觉肚子里空落落的,是啊!该吃中午饭了,外边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突如其来让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根本没有预备雨具,怎么出去呢!于玲和野丫头两个人倚窗而立呆呆地望着窗外,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都闹得心情都不好。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雨幕中款款走来,身上穿着雨衣,帽子遮挡了半个脸,湍急的雨帘遮挡了视线根本无法辨认来者是谁。
“这大的风雨,还有人敢出来。”于玲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野丫头没有回答。定定地望着窗外沉思,似乎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中,思绪飘渺跟随着李飞,她的眼里时不时的浮现出李飞犯毒瘾那万般痛苦难耐的样子。泪水不知不觉间滑落眼帘。
咚——咚——咚,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溺在思绪中的野丫头。于玲急忙一闪身形来到了门边,慢舒柔臂打开了房门,一看来人于玲先是一惊,继而又一喜。
“夏雨——是你!这大雨你怎么来了?”说着于玲急忙把夏雨让进了屋子,脸上心上都绽满了花朵。
“我来给你们送饭的,特好吃的盖饭——鸡丁盖饭,你和嫂子快趁热吃。”夏雨说完把带来的两盒饭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摘掉了雨帽,露出了一张英俊挺拔的脸。看得于玲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投来含情脉脉的一瞥。
“谢谢夏雨,这大风雨你还惦记着我们,真的很难得呀!”野丫头心里也很感激这位弟弟,不是有事这样恶劣的天气谁愿意出门,不由得连忙道谢。
“嫂夫人客气了,李大队的命令,我哪敢违抗啊!顶风冒雨也得来呀!”夏雨说话故意拉长话音,更显出滑稽可乐。逗得两位美女忍俊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一瞬间的欢笑似乎放逐了野丫头心头的块垒,此时她似乎也忘了李飞痛苦扭曲的表情,端起饭盒一股诱人的香味直扑口鼻,忍不住吃了一口。
“哦,好香啊!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美味了。”野丫头自从住院以来一直就是以喝粥为主,柔软的食物进食,配一些营养品,久违了的饭菜如今吃起来津津有味,每人各一盒盒饭不一会两个人都吃了精光。
于玲拍拍肚子。“饱了——太美味了,这些日子在医院和姐姐混的除了吃牛肉面,就是喝粥,好久没吃到这样的美味了。”望着于玲手舞足蹈可爱的样子,夏雨忍不住拉过于玲,抽了两张餐巾纸轻轻地为她擦去唇边的油渍。在夏雨面前,于玲显然成了一位活泼可爱的小公主。于玲幸福得不由自主地地闭上了眼睛。夏雨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野丫头,为了不惊扰这对恋人,野丫头吃饱喝足则是躺在床上硬生生地假寐起来。看着野丫头头转向窗外似乎睡了,夏雨急忙趁这个机会一个蜻蜓点水,给了于玲一个轻柔的热吻。
这一吻,轻柔舒缓,温馨动人,于玲只觉得粉面一热,一阵娇羞,红霞罩满,欲语还休,凝眸嫣然,爱意满满。此时两颗心已经交融无需言语,彼此已经心照不宣。就这样默默无语两个人紧紧相拥了很久很久。忽然夏雨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喂,大队长——什么?”接听完电话,夏雨脸色一变,急忙推开于玲,批好雨衣。“紧急任务,我得走啦!你和嫂子好好照顾自己。”夏雨边说边收拾停当,深深看了于玲一眼,然后和野丫头挥手告别。于玲没有说话,只是用依恋的眼神一直把夏雨送到了门外,然后又跑到窗口,眼神又随着夏雨的脚步匆匆而行,直至夏雨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她还在不舍地凝望。
“人家都走了,你也过来休息一会吧!”野丫头突然说话倒吓着了于玲,突然一抖。
“姐姐你没睡着啊?”于玲扭过脸质疑地问。
“谁说没有睡着啊!为了妹妹的幸福,姐姐情愿白日见周公。”见于玲不开心失魂落魄的样子,野丫头故意调侃,逗得于玲咯咯娇笑不停。看着于玲灿烂的笑容,野丫头心里也感觉充满温暖。
雨,终于不下了,正午的阳光似乎经历了洗濯后反而显得刚加明朗。暖洋洋地投射到病房内,照射到病床上,屋子的一角,到处洋溢起温情脉脉。野丫头和于玲都睡着了。
野丫头睡得正香,忽然,门一下子开了。野丫头抬眼一看,夏雨满身血污怀里抱着李飞缓缓走了进来。
“啊——夏雨——李飞——他怎么了?”野丫头只觉得心里一阵钻心的痛楚,从床上跌跌撞撞地飞奔下来扑向了李飞。
“嫂子,李大队在抓捕犯人的时候突然体力不支,被几个犯人围攻受了重伤,怕是——他让我带他找你来。”夏雨说完泪流满面,把李飞放到了野丫头的病床上。
“李飞——是你吗?你怎么这样了,你看看我,我是你的丫头啊!”野丫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人真的是自己的老公吗?
“丫头——是我,我对不起你——怕是不能陪你终老了,我告诉你——那个镯子的事情。”李飞艰难地说,眼里突然流出两行清泪在满是血污的脸颊冲刷出两道泪痕滑落到唇边。
“不——不要——快去叫医生,送他去手术室,我要亲自给他做手术。”野丫头已经泣不成声,浑身颤抖着冲着夏雨说道。此时她心里的疼痛似乎远远超过了李飞身上的伤痛。
“不——用——了,丫头——我——爱——你......”李飞说完,眼睛一翻,头一歪......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耳畔传来于玲急切的呼唤声,野丫头猛然惊醒坐了起来,吓出了一身冷汗,眼泪还在脸颊流淌。窗外的阳光已经暗淡了许多,几许凉风顺着纱窗吹进屋里,似乎想帮她吹干脸上的泪痕。
“姐姐,你——你做噩梦了吧?怎么哭得那么凄惨,梦见什么可怕的场景了?”于玲似乎被野丫头吓得不轻,一脸的恐惧还未退去,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没什么!噩梦一场,醒了就都忘记了。”野丫头眼前还晃动着李飞鲜血淋漓的面容,心里顿时如刀割一般难受,她默默地闭上眼睛,泪水还是不自觉地顺着眼眸滑落,滴落到枕垫上。
“姐姐,你有心事瞒着我吧?”姐姐平时十分乐观坚强,遇事都很冷静,今天怎么了呢?于玲感觉是太有些严重,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野丫头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没事,只是担心这大风雨你姐夫和夏雨他们出去办案怕有什么危险。”野丫头不想让于玲知道她担心李飞吸毒的事,只好和于玲撒了一个谎。这个谎合情合理倒勾起了于玲的担心,是啊!这大的风雨天也会有案子,他们真够辛苦的啊!于玲心里也开始担心起夏雨来,两只秀美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此时她多希望那个披着雨衣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啊!
野丫头再也躺不住了,起身下床来到洗手间清洗了洗满脸的汗渍,回到病房拿出手机,此时她真想拨通李飞的电话问问他是否平安。可是,转念一下李飞出去办案,我不能打扰,让他分心。于是野丫头狠了狠心又把手机重新放回到床头。
“姐姐,你别惦记他们俩了,他们俩都是武艺高超,枪法过硬的刑警,一般罪犯对付不了他们的。”于玲见野丫头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暂时放下心中的念想,凑过来安慰起野丫头来。
“嗯,不惦记了,都一点多了,你不去看看有患者需要你打吊针不?”看着于玲纯真善良的样子,她不忍心去欺骗,自己的心事又不能说出,这种无奈的滋味就扯着心头,一阵一阵的痛撞击着心底。野丫头想把于玲支走,自己好痛痛快快哭一场。
“姐姐,你忘记了吗?院长让我专门护理你的,只有患者多的时候才叫我过去帮忙啊!”于玲忽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盯着野丫头的眼睛仔细凝视,似乎要洞穿野丫头隐藏的故事一般,野丫头终于没敢直视于玲那探寻的目光,眼神一滑,透过于玲的脸侧望向窗外。
“我没忘记,谢谢妹妹一直以来的费心照顾,姐姐深表感谢!”野丫头突然致谢到让于玲一下子局促不安起来,姐姐今天怎么了?如此反常呢?“姐姐——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客套话嘛!姐,你怎么了,说话有点怪怪的呢!”于玲撅起小嘴用审视的目光望着野丫头。
野丫头依然眼望着窗外痴痴地回答:“真的没事,姐姐想下午出院回家,这些日子苦了你姐夫了。”
“好的姐姐,你既然那么担心姐夫,那一会我就帮姐姐办理出院手续吧!回到家里还需要好好静养一段,姐姐也别太操劳了。”于玲看着野丫头望着窗外深邃而又忧郁的眼眸,感觉到了姐姐心底的无助与寂寞。夫妻分开久了一定会很牵肠挂肚的,我和夏雨一日不见都会相互牵挂呢!更何况人家夫妻呢!想到这里,于玲急忙帮着野丫头张罗出院的事宜。
出院手续办理很是麻烦,第一关张医生极力反对野丫头出院,说至少还要静养半个月方能出院,于玲和野丫头极力要出院并且说明家里的情况,百般请求死缠烂打张医生最终才无奈地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野丫头和于玲忙乎了半个下午终于办理完了出院手续。出了医院的大门来到外边,半个月的光景感觉一切景物似乎都有了变化,本来路边的小花姹紫嫣红刚刚绽放,现在是桃李芳菲争奇斗艳,更加的妩媚鲜艳;梧桐树上鸟儿脆鸣,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清新自然。野丫头长长吐了一口气,在医院憋闷久了,感觉就像蹲监狱一般的让人窒息,如今竟如劳改释放犯刚被释放一般的快乐心情。
“于玲妹妹你回医院吧!我打车回去就行了。”野丫头和于玲紧紧拥抱了半晌,然后挥了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自己的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