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我想得倒是长远。”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都把这话当成了一句戏言,谁也没有料到,无意谈及的女孩,在几年后,会成为无人能取代的红颜女将,会与楚云铮成就一段传世佳话。
转过天来,皇帝召楚云铮进宫议事,之后又委婉地问起他昨日为何不肯进宫。
楚云铮敷衍道:“政务要紧,臣不敢懈怠。”
皇帝却笑道:“肖衣卫指挥使昨日不就进宫了么?劳逸结合才好。”
“今日早朝后,微臣与肖大人倒是谈了几句,说的正是此事,且深有同感。”楚云铮语声一顿,思忖片刻,道,“肖衣卫隶属皇家,势力逐步扩大,如今已不可小觑,牵系着朝堂安稳与否,而微臣手中也有部分兵权。有意与微臣和肖大人结亲的官员,尤其是声名显赫之人,是为了与皇家结亲,还是另有所图呢?微臣与肖衣卫指挥使年少无知,万一为人利用,日后岂不是会酿成什么祸事。”
楚云铮语气泛泛,皇帝听了却是心生警惕。站在帝王的角度,这些话只要稍稍延伸一下,便能想到诸多是非,看到无形中的危机。换做别人还好说,蓝辉祖却不同,身为丞相,若再与举足轻重的两名年轻权贵结亲,一旦联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楚云铮看到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叹息一声,果真是个耳根子软的,且对任何人都做不到知人善任。这种帝王,暗中和他作对就对了,顺着他的话,早晚会被气死。
自此之后,皇帝再也没谈及楚云铮、肖复与蓝家结亲的事情。肖复却乐得两面做好人,先在皇帝面前做出忠心耿耿的样子来,平日里蓝家二小姐、三小姐每每相约却也不推辞。他是想,闲着也是闲着,能给蓝辉祖添堵的事情,且不会有后顾之忧,又为何回避。
只是可怜了蓝辉祖,不知道皇帝何以忽然间就看自己不顺眼了,公事私事都给他冷脸看。每日回到府中,又少不得听到女儿们四处乱跑的风言风语,心里分外烦躁。
入冬后,楚云铮一位幕僚为高堂庆贺寿辰,邀请了朝堂不少官员到府中,内宅自然邀请了各官员的家眷赴席。
楚云铮到得有些早,因为在大局未定、他带兵四处征战的时候,幕僚的高堂曾将全部积蓄拿出来,让儿子交给他,留作不时之需。
后来,幕僚虽然跟着他一路升官发财,他依然铭记着老人那份大义,年年都会前来看望。
陪着老人说了会子话,楚云铮见女客陆陆续续进门,便起身离开内宅。开席还早,天色却忽然转为阴沉,大朵的雪花被风卷着,翩然落下。他想到府中有一所梅园,便漫步而去。
行至梅园,已是漫天飞雪。梅花却带着凌傲之姿盛放,点点红艳,美得炫目。
一道白色人影映入他眼帘,缓步而来。
一袭白衣,白色斗篷,乌黑发丝之下,容颜清丽出尘。
女子在他眼前站定,语声婉转:“妾身蓝氏静笭,特来此地与王爷‘偶遇’”。
楚云铮微微眯了星眸,看到女子右眼下的一颗小小的泪痣,漠声道:“为何?”
“王爷又何必问?”蓝静笭漾出一朵笑颜,“妾身想结识王爷的心思,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楚云铮挑眉,仍是那句,“为何?”
蓝静笭得到的教训是,再说话,一定不能给他留发问的余地了。略一思忖,道:“这心思,我又如何说得清缘由。”
楚云铮自然无从再问什么,说出口的话却仍是不中听:“时候不早了,你回府去吧。”
蓝静笭抿了抿嘴,实在不习惯他语声中带着命令的意味,“我是来给这府上的太夫人贺寿的。”言下之意,她的去向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楚云铮笑容冷屑,“白衣贺寿,有心了。”
蓝静笭这才惊觉自己的衣饰不妥当。她日常喜穿白衣,无可厚非,可在这种日子,就显得太失礼了。张口欲为自己辩解,楚云铮却已转身离开。
一片苍茫之中,黑色身影肃冷,透着无情。
这是第一次相见,他留给她的,是三言两语、一道背影。
楚云铮对上赶着送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向来是戒心在前,没有肖复去观察其人品行的闲心,当即回到了待客的厅堂。
宴席过后,众人移步到别处,观看前来贺寿的戏班上演的几折精彩的戏码。
楚云铮觉得吵闹之余,留意到了肖复的反常行径。
肖复似是对一个花旦分外留意,打赏更是大手笔,末了,信手将自己日常携带的一枚玉佩抛到了花旦手中。
楚云铮不由蹙眉,这厮近来乐于周旋在蓝家二小姐、三小姐之间,是情有可原之事,可此际这又算是什么?是事出有因,还是真的要做纨绔子弟了?
到隆冬腊月的时候,肖复捧戏班名角儿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
事情传扬得越热闹,楚云铮心里反倒越踏实,因为深知肖复的为人……若是真的中意那个花旦,他才不会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走进如今这境地,不外乎是为了给那个花旦扬名。
楚云铮只是不明白这一切所为何来。而他自己,这些日子过得不是很自在,蓝静笭的请柬不时送到王府,甚至屡次在府门外求见。见了不合适,不见更不合适,这女子真让他有些头疼。
这日晚间,楚云铮外出回府的途中,经过一家戏院。
随行的楚云钊笑道:“大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