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走几步路,沈静婉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将上面的杂草都摘掉之后,心下一横也不管了。
如她所料的,赵欣菀一眼就看见了她身上没拍掉的土,“我方才还在想呢,你进去那么长时间,该不会是掉到茅坑里了吧没想到你是真掉到茅坑里了哈哈哈。”
沈静婉被她指着哈哈大笑,竟然一点也不顾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也不仅莞尔,“不怪你这么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掉茅坑里了。”
其实沈静婉是很喜欢赵欣菀的性格的,与她相处起来不用顾忌什么,带了十几年的面具也能短暂的卸下来一会儿,就如现在,谁家闺秀肯等一个手帕之交蹲茅厕这么久,更遑论她们之间的地位本就平等。
两人相顾而笑的场景实在是另一副春色了,这让赵欣菀和沈静婉心里都倍感珍惜。
转角的地方,地上的一只手动了动,似乎是刚才两位女子不端庄的笑声把地上的人吵醒了。
陆靖安缓缓睁开眼睛,脑子里一阵天晕地旋,眼前也一片模糊,很是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清醒过来之后又味道一股恶臭味。
他抿着一张薄唇屏住呼吸,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这么不会挑地方,倒在了茅厕旁边,也来不及回想之前的事,因四下无力,只好手撑着地站起来。
这一按下去却按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的手生疼,陆靖安又蹲下身揉着手腕看硌到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一边揉着手心,内心里只叫疼。
“原来是个核桃。”顺手捡起来之后陆靖安把核桃放进了袖口里。
手心里的疼吸引走了陈靖安的注意力,那茅厕的味道也感觉不到了,他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毒有所缓解,稍作思量之后,将袖子里的核桃又拿了出来,嘀咕道:“是你的主人救了我吗?”
转念间又联想到刚刚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女子的交谈声,会是她们两个么。
陈靖安又看了看四周,决定先离开这里,穿着这身衣服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实在不合适,并且中的毒也只是缓解了,要想解毒还得赶紧回去,救人命者,等我找到你。
这边的百花宴也总算结束了,沈静婉没有与沈家的姑娘一道回去,而是与赵欣菀分别之后就走了,她这一身衣服见了那几个姐姐,可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她在路边雇了个马车直接到了沈府。
等回院子里简单沐浴完准备换上衣服,那边沈家的姐妹也都回来了,倒是有着惩罚沈静婉的心,回来的时候故意没叫上她,却不知道沈静婉已经先她们一步回来了。
这几个各怀鬼胎的沈家姐妹各显本领,将百花宴上的事描画的不知道有多有趣,不过更多力气却是花在了沈静婉身上。
沈静婉刚换好衣服,那边的谣言已经传到了自己院子里,岁寒给沈静婉系好腰绳,那边葛藤就气冲冲的打开门来向沈静婉抱不平。
竟然将这少有失态的葛藤气成这个样子,可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只一个眼神沈静婉就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又因何而生气。
不出所料的,葛藤说的正是几个姐姐在府里传她的坏话,“小姐你不知道那个沈静怡说的多难听,她竟然说你在百花宴上为了勾搭男人,躺在地上骚首弄姿!还有沈静柔,平日里小姐你对静柔小姐那么好,她居然还在旁边附和,唯独那静庄小姐要好一些,虽然没有替你说话却也没有和她们同流合污。”
沈静婉听了她这话也只是微微一笑,“虽然你没同我一道去,却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由她们说罢,我怎样,各人心里自有定夺。还有,可不许直呼各位姐姐的名讳哦,再生气也不行,若让人听了去便是拿捏住了我们的把柄,你我都该小心些。”
一旁的岁寒听罢这话心中更加疼惜沈静婉了,明明年纪尚小,却能如此隐忍小心,比之她们婢女过得还好辛苦,她们尚且有姑娘的保护,对待她们也如姐妹般而那所谓的姐姐,发生这样的事歪曲事实就罢了,还要添油加醋。
这头,李氏被灌了一耳朵这样的事,心里恼的紧,要知道小姐们丢人,丢的不仅是她们自己,还有她这个当家主母的面子,老爷知道了哪有不怪罪的理。
当即便让嬷嬷去把姑娘们唤来,而嬷嬷刚走,这边秋菊看着李氏一脸怒气便知道自己要挨骂了。
“秋菊,这就是你说的衬托么,这沈静婉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将我沈家的脸都丢尽了!”
秋菊低着头也无法反驳,只好慢慢等着这位的火消了。
几位小姐不情不愿的被请了过来喝茶,沈静婉原本借口肚子疼不想去的却生生被老嬷嬷给拽了一路到李氏屋里。
岁寒葛藤看着直心疼,却也只能听沈静婉到不敢插手。
等沈静婉到了所有人都已经喝着茶等着她了,“哼,好大的架势啊,还得让嬷嬷请你才来呢。”
开口的是沈静宁,她最见不得沈静婉一脸娇气的样子,仗着这是母亲的场子说话也无所顾忌。
“主母亲女子吃茶还推脱不来。来人,把沈静婉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李氏的声音如同恶虎嚎叫,让沈静婉心里一颤。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这肚子疼也并非作假,能看见的事却问都不问……算了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岁寒却没死心,朝着秋菊投去炙热的求救目光,却被秋菊回了个无奈的眼神。她这时哪里敢在老虎嘴角拔毛,心下却断了与李氏的主仆之情。
沈静婉还未坐下就又被嬷嬷带了下去受刑,身后还传来李氏的声音,只听道她还补了一道命令,便是不许给沈静婉请医生,违者同罪。
沈静婉爬在凳子上咬着牙齿,忍着疼也不肯发出声音,只有闷哼和额头上的青筋能让人看出她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再忍受这样的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