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菀,我这肚子突然有点疼,我们等会儿在继续聊,我先去一趟茅厕。”
赵欣菀见着沈静婉捂着肚子一脸痛苦,脸色都有些发青了,心下有些担心,“你对这也不熟悉,要是被这些图谋不轨的人带错了路可就麻烦了”说着起身挽住沈静婉的胳膊,让她稍微靠着自己一点能舒服些。
“走吧,我带你去。”沈静婉很感激,但赵欣菀本来可以在这吃些水果吹些凉风的,若是陪她去了不仅遭人口舌,那茅厕的味道也会让人没有了口味。
“欣菀,我让岁寒陪我去,不会出事的,你就在这里跟她们聊会儿天吃些东西吧,我去去就回。”
两句话的功夫沈静婉的唇色又白了一个度,赵欣菀看不下去直接拖着她朝外走去了。
“你啊,就是太善解人意了,自己都疼成什么样了还在这里为我着想,走啦,我不嫌弃你的。”
行过几灌树木又转了个弯,那股子茅厕的味道就远远传来了,赵欣菀鼻子向来最灵,忍着臭味还要扶着沈静婉往前走,却被沈静婉看出她的变化。
被沈静婉再三阻拦之后,赵欣菀将她交给了岁寒,走回到那几灌树木旁边的石凳上等着她。
然而沈静婉没有让岁寒陪着她,将她也撇给了赵欣菀,又独自走了半柱香才到了茅厕。
解决完生理问题之后,沈静婉想着方才在宴会上发生的种种事件,一点一点的理清倒底是谁主导着沈家姐妹害自己,若想得些安宁,就必须让她腾不出手来折腾自己。
正想着,身后的草丛里却传来飒飒的动静打断了她的沉思,等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却见那草丛里露出一只细长白净的手来。
沈静婉站了一会,那手却一动未动,想必是出事了,她奈住心里的害怕,迈着小步子往草丛边走去。
这息间,一阵大风刮来,吹开了沈静婉的裙摆,露出里头的绣花鞋来,上头的花纹不算华丽却能看出绣女的绣工出众,这只脚落在了手前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抛开现在的情景粉色的绣花鞋配上细嫩的素手也算是一道别致的风景。
看见这满身血污的男人,沈静婉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又一脸冷漠的双手垂在身侧,面上毫无表情,微微低头弯腰上下打量着这手的主人是否还活着。
最后却被他的一张脸给折服,啧啧的叹息一声,“可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这沉着冷静又高高在上的神情丝毫不似平日里万事以他人为主的唯诺样子,甚至连相貌也因这神情而好看了两三分,多了许多灵气。
沈静婉蹲下身来先是将手探在男子的鼻下,感受到鼻息之后又缓缓扫过他身上的血污,这些血污已经有些发暗,看形状是贱在上面的,血量并不多,好像并不来自地上男子的,而是别人的血迹。
既然不是受伤,那又怎么会躺在这里没了意识,沈静婉响起以前偷偷看的医书,讲男人的眼皮拨开看看,有扒开嘴巴悄悄,还试着给他把把脉。
做完这些,沈静婉似是嫌弃,将手在这身“好衣裳”上擦了擦,“看这迹象,应该是中了什么毒,还有气息,或许有救,只不过……”
只不过多管闲事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这道理她很小便知道了,可着又关乎人命,若是见死不救那也并非人道。
思来想去沈静婉也没找出个完全的法子,如若将事情告诉赵欣菀,那么……不,不可行,这样来历不明的男子,岂不是连累了欣菀。
不怪沈静婉无情,只是这世道如此,她不能逾越了规矩,想归这么想,然而越往回走沈静婉心里越是打鼓,好像已经想想到晚上做噩梦时男子来找她索命的场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真的是一点也不美丽了,只见她的步子越迈越小,越走越慢。
等这阵邪风停了下来,沈静婉也停下了超赵欣菀走去的步子,若要拐了这个弯她就绝对不会再回头,任由内心多煎熬都不会,可偏偏这风不再吹了,没有东西再推着她前行。
沈静婉伸手搭在肚子上,隔着衣服能感受到里面有东西恪着手。
那里面装的是一个小瓶子,瓶子里有三颗解毒丸,不是没有最好的办法,这解毒丸便能解百毒,想要救回那位公子的性命只要喂他一颗就好,然而却被她最先忽略了。
她舍不得,母亲留下的东西唯这三颗解毒丸,用来救一个从未有交集陌生人,她其实没那么善良。
这么想着,手下的动作却也没有丝毫停顿,那颗解毒丸竟然塞不进去,这人禁闭牙关丝毫不理解沈静婉的意思。
沈静婉郁闷间抬眼看见了冒着烟气的厨房,也不远,从这过去再回来应该来得及。
一路小跑到厨房墙边下,四下看了看猫着身子一个闪身溜了进去,打量了之后总算看见水缸,里面却没有一滴水了。
原想着将药丸化进水里为他喝下去,没有水可怎么办。
这时更要紧的是厨子的人要回来了,听这谈话声也不远了,顾盼着急之际看见了一碗绿豆唐。
沈静婉伸手一抓,拿着碗便迈着小碎步朝着另一头开着的窗户跑去,一脚翘了上去,拿碗的胳膊搭在上面,借着力气翻窗而出。
刚蹲了下来,那边就有人进来了。
偷鸡摸狗之事沈静婉还是第一次干,绕是再淡定,她也被这厨子吓得心里直打鼓。
猫着身子一点点往回撤时,厨房里传来声音,“今天的风也太大了写,绿萝去吧窗子关一下,这桌上的碗都被吹得移了位置。”
沈静婉听完这话回头一看,这要是来了自己岂不是就被发现了,咬着牙加快速度往旁边的草丛一骨碌。
那前来关窗的绿萝只看见窗前不远的草丛晃动了一下。
见窗子关上了沈静婉站起来赶紧往回跑去,将那黑乎乎的药丸往绿豆汤里一放,也不知道成了一碗什么。
三下五除二的往着男人的嘴里一罐,将碗直接扔进了草丛里,便起身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