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那边陷入了僵局,不知如何下手。
钟境之这边却有了新的方向。
从沈忧雁出现的那一刻起,钟境之一直就认为爸妈是站在统一战线的。
他们都希望他能和她在一起,两家能皆为亲家,形成双赢局面。
所以,当妈妈死活拉着他去观看了沈忧雁的钢琴比赛时,他深知自己丝毫没有反抗的资本,于是也便跟了去。
事实上,他对钢琴演奏还是颇感兴趣。
在爸妈不在家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去听听各类演奏会。当然,交响乐是他的最爱。
当他把自己沉浸在伟大的作曲里时,他会完全忘记孤单,忘记人世间。
在优秀音乐的世界里,是那么的纯粹与宁静。
在那里,他感到无比放松。
即使沈家家长和钟汉山都不能来,刘旭芳虽略感遗憾,但还是带着儿子前来观赛。
国际青少年专业钢琴比赛。
顾名思义,是一场大型的国际性的钢琴赛事。
参赛者都是来自中国、美国、意大利、澳大利亚、法国、德国等31个国家的精英少年。
今日参与决赛是从初赛中选拔出来的万里挑一的十位优秀参赛者。
为了赛出水平,决赛演出专题组门槛也颇高。
有舒曼、勃拉姆斯作品组,肖邦、李斯特作品组,柴可夫斯基、拉赫玛尼诺夫作品组·······
可选范围很广,但难度都较初赛而言不只攀了一点点。
另外,为了凸显赛事的专业性,主办方还特地邀请了四位来自国外知名的艺术家、教育家坐镇评委席。
包括美国伊斯曼音音乐学院终身教授肯尼迪·施德耐、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著名教育家马娜塔·阿格里齐、被誉为“国内第一女钢琴家”的鲍蕾,还有······
国内知名女演员、女艺人谭潇晓?
钟境之看到手中的评委介绍,不由得一愣。
其他九位评委都是钢琴领域的佼佼者,这女演员,是来凑数的吗?
其实,不仅是他,只要是看到这份名单的观众,脑子里浮现的都是这个问题。
作为娱乐明星,谭潇晓的触手能伸到这种专业领域,一种可能是她真有超高的艺术造诣,二是现在她正当红。
而大多明星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
要忙着拍戏,接通告,接广告,几乎没有时间去提升工作以外的技能。
所以,一般明星如果会画个画,会插个花,不管专业与否,在粉丝心中都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了。
谭潇晓几乎不可能有与其他九位评委比肩的能力。
要是有,经纪公司应该早就帮她打造出了“多才多艺”的人设。
因此,想来只有第二种可能:谭潇晓正当红。
在国内,娱乐明星地位的高低,完全取决于他赚钱的能力。
他红,粉丝多,代言多,那么公司就把他往更高处捧。
反之等待他的,就只有被遗忘,被替代。
然而,再红的明星,也有过气的一天。
如果没有能力还没脑子,不知死活地触碰自己碰不得的东西,只会让自己更快从神坛上摔下来。
而很显然,谭潇晓和她的经济公司,就是这种人。
钟境之嘲讽地又看了看别的介绍,便随老妈朝参赛者专用的后台走去。
还没踏进,就见一个杯子直直袭来,还好钟境之反应灵敏,快速躲过。
飞过来的杯子无人阻碍,哐当一声砸在了白色墙壁上,顿时碎成了几片。
扔东西的人这力道,真是不小。
他皱眉看过去。
便见室内公用梳妆区域的中心地带,靠左和靠右分别坐着一个女人,中间的地板上又跪着一个。
坐着的两人,一个是沈忧雁,另一个不认识。
两人皆是妆容精致,俨然是已经画好了妆,只差衣服没换。
她们表情一致,都绷着一张脸,眼神凶狠地瞪着对方。
很显然,她们正处于出奇的愤怒之中。
跪着的看着就比较惨了,头发凌乱,脸颊上还挂着手指印和泪痕,眼睛不断在这两位之间来回逡巡,生怕她们再闹起来。
不用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两女斗殴,殃及池鱼”的戏码。
原本正在喷火的沈忧雁,准备上前去抓对面这可恶的女人的脸,突地看到刚出现在门口的两人,顿时调转了方向,冲着他们跑了过去。
她一改之前的凶狠,声音柔柔道:“刘阿姨,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说完,还向钟境之抛去了个眉眼。
钟境之感到一阵恶寒,别过脸去不想看她。
“小忧,这是怎么回事啊?”刘旭芳拍了拍沈忧雁柔嫩的小手,眼睛看了下现场,好奇道。
沈忧雁才不想给未来公婆留下坏印象,于是赶忙解释:
“这女人偷了我的东西,不承认就算了,还恶语相向。我气不过,就还了几句嘴。结果这女人竟过来要打我,还好我躲了过去。”她说完,还摆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刘旭芳正准备安慰两句。
那女人却大喊了声“放屁!”,之后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往这边来。
跪着的女人想要去拉,却没能拉住。
这女人五官很小且精致,是张非常适合上镜的脸。
可一双眸子的戾气太重,生生破坏了整体的协调。
看来,也是个暴躁脾气。
她也不顾众人打量,气道:
“我说过,再贵的东西我也买得起,就你那破东西,根本不值得我偷。还有,你打我经纪人,就是打我的脸,我不打你打谁?”
“你说你没偷,那你桌子上那瓶是什么?那明明就是我的。偷我东西就该打。不仅该打,还得关起来。”沈忧雁立马回嘴。
“那是我的东西!”
“你撒谎······”
刘旭芳大概也能听出两人吵架的原因。
可是在这种场合,把事儿闹大,对谁也没有好处。
于是,她将沈忧雁拉到一边,温柔劝道:“一会儿还有比赛,别气坏了身子,影响发挥。”
沈忧雁还想再说两句,听见刘阿姨都这么说了,不免火气消了几分。
她抬眼看了看钟境之,也觉得不能太过分。
不过是个小东西,被偷了就被偷了,权当是施舍给乞丐了呗。
她如是想,心情便也舒坦了不少,不再理会那个女人,领着二人便往自己梳妆台走去。
钟境之缓慢跟上,脸色却没了来时的漠然。
这些个女人,就是虚伪,平时和颜悦色,故作一副高雅姿态。
等到自己利益受损时,就立马卸下伪装,露出原本丑恶的嘴脸,实在是令人作呕。
思及此处,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关雎那张可爱的脸,嘴角不自觉又泛起了微笑。
还是我们家关雎好。
他甜甜蜜了几秒,心又沉了下来:为了她,自己必须开始采取行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