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八点。
“你们说,他会来吗?”
关雎很是紧张。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对着黑黢黢的房间问道。
“那就看你的魅力了。”关桐幽幽的声音从衣柜里传来。
“他一定会来。”关雄山坚定的声音也从另一个衣柜里飘了过来。
爸爸的话,像一剂镇静剂,瞬间安抚了关雎狂跳的心。
她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蒋国华的到来。
大约在关雎快要沉沉睡去时,客厅里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撞击。
如果不仔细听,可能根本无法听清。
但躲在衣柜的两人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自然是听见了。
关雎听力也极好,本也是半睡半醒,听到声音瞬间失去困意。
三人都将神经蹦在弦上,一分也不松懈。
接着,就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呲~~~呲~~~
事实上,关雄山之前的那把钥匙原本是不包含关雎房间的。
但为了让蒋国华顺利进来,他还是事先将关雎房门钥匙放了上去。
蒋国华猫着腰,动作轻柔地一把一把地试着钥匙。
终于,在试到第四把时,门锁开了。
他心中大喜,慢慢地握紧门把手,轻轻地推开,然后闪身进去,之后又将房门反锁住。
因为刚才已经适应了一段时间的黑暗,蒋国华现在能隐约看到有房间有一张床,而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敢确定,她一定是小雎。
因为他刚才扫了一眼,其他房门也都大开着。
正如关雄山所说,其他人都去了医院,只有小雎还留在家中。
家中只有这间卧室房间紧闭。
那么,小雎肯定就住这个房间!
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拥抱到如此美丽的人儿,他就一阵激动。
也不管床上的人是否会被惊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扑过去。
一直盯着他一举一动的关雎,见他动作,立马滚到一边,对方扑了个空。
还未蒋国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躲在衣柜里的两人立马跃出。
两人一左一右抓起他的胳臂往后一拖,直直拖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关雄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熟练地将他的双手方向捆绑在凳子上。
关桐将房间灯打了开,关雎也从床上跳下。
三人齐齐往蒋国华盯去。
蒋国华看他们如此,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跳入了他们布的陷阱。
都怪自己好色。
这下好了,被人现场逮个正着。
但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这点小事,以自己现在的职位,分分钟可以将它压下。
想到这儿,蒋国华挣扎两下,见绳索丝毫未动,便吼道:“放开我,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关雄山没想到竟真是自己引狼入室,害了关关。
他愤怒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对我女儿做出这样的事!!
“我警告你,关雄山,你最好立刻马上放开我,不然我这个处长可不是吃素的。”蒋国华丝毫不顾两人的兄弟情。
不过,连兄弟的女儿都想染指的人,哪来的什么兄弟情?
关雄山才不理会他的威胁,轻笑一声:“说,燕柔去世的那晚,你是不是也潜入我家中,对小雎做过不轨之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蒋国华立马矢口否认。
“你说,如果我把你今天做的事,告诉你家里那位母老虎。那么,她会······”关桐拿着相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轻飘飘的语气落到正在盛怒之下的蒋国华的耳朵里,显然被一下子戳中要害。
他的气势降了九分。
今晚骗孙苗自己要出来应酬,可能已经让她有所怀疑,心有不满。
如果这件事让她知道了,那他不仅官位会不保,性命可能也不会久矣。
蒋国华心凉了一大半,乖乖地恳求:“求你们别那么做,你们要问的任何事,我都说,都说。”
“燕柔去世的那晚,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家,跑到了关关房间,做了今天想做的事?”关雄山见他软了,又顾忌到女儿,很是委婉地问道。
蒋国华想也没想,立马摇头:“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看来你是真不打算说实话了?”
关雄山见他如此快速否认,快速在他衣服上下口袋里摸索一遍,然后将里面的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便开始翻找起了通讯录。
“让我来看看哪个是她的电话!”
蒋国华紧张得脸色涨红,急急说道:“你别打,求你别打。我是真的没有啊!”
关桐丝毫没做声,只是看到他这副模样,他眉头紧皱。
关雄山见他死不认罪,正准备拿手指按向孙苗的手机号。
“我有证据!我有不在场证据!”蒋国华突然大叫。
“那天晚上,在你去医院后,两个客户就硬拉着我们换场子继续嗨。我们拗不过,于是去了附近的成人酒吧。后来,几个人都喝得有点醉,也不知怎么稀里糊涂地就有女人贴了上来,之后就去了酒店。”
“所以,你想说,跟你一起去酒店的女人,是你的证人?谁知道她是不是跟你一伙的?”关雄山咄咄逼人道。
“那个死女人当然不是跟我一伙的!这他妈就是仙人跳!”蒋国华想到那个女人,立马暴跳如雷,也不管丢人不丢人了,完全豁出去的样子。
“我当时正在房间洗澡,突然就有几个男人冲了进来,拿刀子的拿刀子,拿相机的拿相机,说我搞了他们的女人,必须给钱摆平,不然让我身败名裂。我当时害怕极了,就在他们的威胁下去TM机上取了5万作为封口费。”
“谁想听你的艳史?所以你说的证据是?”关桐听不下去了,冷声道。
“证据就是提款记录啊!如果翻看我以往的账单记录,会有提款时间,这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
蒋国华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一时忘记了危险,十分得意。
“你提款时,大概几点?”关雎直击中心问题。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后来我身心疲惫,只想回家休息,却被坐在客厅等我的前妻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番。她当时指着墙壁上的挂钟质问过我‘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瞅了一眼,当时是凌晨一点。”
蒋国华一回忆起这事,就觉得头疼不已。
“后来,你就一直在家?”关雄山心情有点沉重。
“对啊,后来前妻揪着我骂了好几个小时,我没能睡觉,直到到了上班时间,我才得以解放。”蒋国华又道。
三个人听后,皆是一片沉默。
从蒋国华的口供中,可以看出他的前妻是绝对的证人。
而且就他俩现在的关系,如果去找她取证,以他俩现在的敌对关系,她不可能替他说假话。
如果蒋国华是凶手,他绝不会笨到给自己挖一个如此大的坑。
由此可以推测,蒋国华所说不假。
他,不是凶手!
可是,如果蒋国华不是凶手,那谁才是呢?
到此为止,关雄山记忆的所有嫌疑犯都已排出嫌疑。
这也就意味着,查案的线索也基本中断了,真正的罪犯还在逍遥法外。
到底哪里出了错呢?难道,是他们推理的方向有误?
几人都不想对这一点产生怀疑,但现实让他们不得不这么想。
就连心思缜密的关桐,此时也是眉头紧皱,始终找不到出口。
神经大条的关雄山则是有点气馁地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只有蒋国华依旧被捆绑着,又喊又叫又是挣扎:
“你们放开我,我给你们找证据啊~~放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