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怪的梦啊!”
幽幽哀叹。
为什么,连梦里都是那个姓段的?他站在她面前,哀凄的目光似乎要拧出水来,那么柔柔的盯着自已,好像,自已主宰了他的一切,他的纠心的痛苦都是她李天舞的杰作?
天啊!这是什么颠倒黑白的世道?
翻了个身,调皮的阳光已经透过窗缝隙钻了进来,愣愣瞧着明媚的窗外,黑玛瑙般的眼眸眨了眨。
带着眷念,又想到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他了。
“虽然,只是交易,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喃喃,自言自语,脸颊向褥间挤了挤,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他在她的心中,已经深深烙下足迹,而永不息。
外面响起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珠帘被撩起而发出的珍珠碰撞之间清脆的声音。
一抹倩影袅袅婷婷而至。
“小姐,您醒了吗?”
有纱帘隔着,在她进来时,天舞便闭上了眼睛,心里烦,不想见人。
见她没有动,来人不再言语,轻轻退了下去。
之后,貌似睡着的天舞方才睁开眼。
幽幽的叹息自喉间吟出。曾日,每天早上,都是自已到麟儿床边,问:“醒来了吗?”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真快乐啊。
当了公主,虽说荣宠傍身,却是没有自由。再到大理,连出大门的机会都没了。
天舞蒙生了个想法。
先混掉这三个月,等甩掉段雪亭,自已包袱一背立马回大宋上官府去看一看,接着去找‘恩公’。
她李天舞绝不能白白受人恩惠,萍水相逢,冥冥之中,上天一定有意为人生埋下再会的将来。
打定了主意,压抑的心中舒服了不少。再翻个身,继续睡觉。
许是心情舒坦,也许是气氛安怡。没多久,便真的睡着了。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轻盈的脚步踏云而来,宛如鸿毛落地,悄然无声。
仍然是一缕白衣,胜雪绞洁,轻轻来到床边,纤指撩起纱帘,走了进去,黑亮的眸子目光缠眷流连在那含笑的睡容之上。
锐利如段雪亭,大费周章好容易将她一带回大理,又怎可能在明知天舞痛恨自已的情况下,许下三个月为期的承诺?
他只是在等,等送到西夏的国书而以。
盯着那红润的樱唇,泛着娇艳欲滴的光泽,段雪亭喉头微颤,身侧的手攥紧了,幽暗的黑瞳刹那更深沉无底。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抚上饱满的朱唇,细细抚搓。
指尖湿热细腻的触感传瞬间传至心底。
心中某处猛然一拧,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目光迷离,痴痴恋恋。
三年前的缠绵飘浮在眼前。
他已无法满足这一点小小的碰触。
缓缓的,他俯下头,火热的唇轻轻覆上她的,细细流连,吮吸,品尝。
‘嗯。’
梦中,似乎有什么正在轻轻啃咬自已,痒痒的,也有些舒服。天舞闷哼了一声,想翻个身,却觉得无法动弹。
一个疯狂的声音响彻在耳畔,‘要得到她……要得到她……’
北宋年间,宋太祖赵光义登位之后数年,继续太祖未完成的统一全国的事业,978年吴越王投降,979年,北汉王投降。
当朝开国元勋大将军上官赤受先王钦封“镇国大将军”,一时威风八面,四海得军心。
弦丽的阳光柔得自天空洒下明艳的光芒,让天地间的美景渡上晨曦之色,看似温软细腻,心旷神怡。
三顶顶华丽的官轿落在上官府门前,早有一名娇美妇人怀抱着一句三岁孩童侍在门口,被数名侍女拥簇,她娇好的容颜宛若灵洁的水仙,一身粉蓝长裙随风微飘透着仙子的灵气,随着轿子的临近,清丽的面容展开欣喜的微笑如一朵莲花绽开。
她轻轻弯下腰将怀中的孩儿放到地上,稍稍推了她的背,伏在耳畔细声说:“那是爹爹回来了!”
虽说仅是秋分,母性使然生怕孩子凉着,早已为宝宝穿上了小棉袄。
听了母亲的话,胖得像小猪一样的小鬼立刻迈开两条胖乎乎的腿儿一颠一颠向前跑去。嘴里喷着吐沫星子边喊:“爹……爹……”
轿帘掀开,露出一张饱经战场的钢毅面容,看着向自已跑来的孩子,顿面露欣喜,立刻走了出来,像拎小狗一样一把将孩子高高抱起,大笑:“又变重了……让爹亲一下……”一面用那长了胡茬子的下巴扎着孩子的脸,惹得小鬼呵呵直叫唤。
妇人含笑着走了过来。没有打扰这份天伦之乐。
“爹爹。大哥哥呢……我想大哥哥……”小鬼缩在父亲怀中,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那么清澈的一双眼睛没有丝毫沾染上世俗的丑陋与瑕疵,流露着委屈的光芒盯着父亲在询问,那个一直会带着自已玩耍的大哥哥好像很久没有来了。他真的好想念他。
只有他才敢偷偷带自已上街去玩,陪自已抓耗子,逮蛐蛐。
上官赤神色一黯,旁边的雪灵见状,亦流露出不舍,柔声问道:“那孩子……送回去了?”
“是啊,他总是该离开的!”上官赤点点头,抬眸对上明亮天空。高空翱翔的雄鹰总是从小就自立的。
此刻,另两顶轿子中下来了两名衣着华丽的男子。他们整了整衣着再向着上官赤走来。
其中一人看见他怀中的孩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已,便伸出手指逗了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