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她一个激灵反射性坐起来捂住嘴巴干呕不止。
“王妃,您怎么了?”
听见声音,木遥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尾随着紫荆,看见麟儿斜靠着床畔脸色苍白如蜡纸,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可能吃坏了肚子吧,老是想吐!”
她虚弱的笑笑,心中的酸涩感依然未减少,刹那,又是一阵干呕。
胆小的紫荆吓得快要哭了,手中端着洗涮盆颤抖得厉害。
倒是木遥轻轻拍着麟儿的背部,好让她舒服些,看着她怪怪的反应,又想了想连日来的反常,深沉的眸子渐渐泛起星辰般的碎光。
抚着郁闷的胸口,麟儿接过帕子擦拭着额角的汗珠,赫的,一记熟悉感风卷残云般涌入脑海。
一样的感觉,一样的反应,难道是……
惊鄂的视线飘乎不安,恍乎间,双手盖住腹部,这里,会不会……
“王妃?您是不是有喜了?”
终于,璀璨的光彩已冲破黑亮的眸子而无尽绽放,木遥终于问出憋在心里的疑问。不!是肯定。
见她兴奋的拍着手边叫:“一定是啦,不会错的。我娘亲怀着弟弟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您最近是不是偏好酸的?我看见您总是挑酸苹果吃呢!”
有喜?
惊喜不在话下,脸色从苍白的虚弱无力转为沐浴神圣之光的欣喜。孩子?回来了?
她开心的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腹部,没有错,她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在自已体内呼吸。崩溃的泪水夺眶而出,含着心酸喜极而泣。
“太好了,大王一定开心死了,再过不久,小王爷一出生咱们府里就热闹啦!”
“我说不是,小郡主更好啊,大王这么爱王妃,一定希望第一胎是个女儿来疼!”
“不可能啦,人家都说酸儿辣女,一定是小王爷!”
“是小郡主!”
当天地弥漫着喜谧之时,欢呼雀跃间,两个小丫环争得脸红脖子粗,而麟儿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开心的泪水顺着颊侧轮廊滚下,落在手背上,温热……温热……当内室沉浸在喜气洋洋之中时,撩起的帘子后面,一双阴险的黑眸正如魔鬼的眼瞳灼灼闪烁着罪恶的光芒。
她轻轻放下纱帘,迅速抽身闪到桌子旁,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小纸包,挑中了满桌菜中的清汤倒了下去,用勺子和匀了。
曲扭的娇颜狰狞得可怕,连温馨的阳光也趋不散她面前蒙满的乌云。
“你也想生出小王爷?哼,我让你生,让你生个缺胳膊少腿儿的孽种!”
盈满凌厉的笑容在转而面向麟儿的一刹那笑得甜美无比。而麟儿一身华贵的宫装,璀璨的珠玉环佩,那么鲜艳夺目,万丈光芒像一道道利刃刺进了她的眼中,划开新鲜的血口子。
强压下翻腾不息的妒意。游春笑着站到一边,乖巧的摆好碗筷,并盛好了汤放到位置旁。
逐道:“王妃,奴婢准备好早膳了!”
“游春?”
咋一见到她,麟儿一怔脱口而出。瞬间想起是自已同意她留在身边的,然而,此刻,她兴奋得狂跳的心抖然像漏了个口子。
对于她,不得不防。肯定有了身孕之前,她也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温柔的抚摸上腹部,这里,是她的宝贝,不管如何,都不准他受一丁点儿伤害。
看着麟儿面上淡然得如春日阳光下平静的湖面,游春暗暗不悦,亦同样心惊,莫非叫她发现了?
不由收敛了心思,深沉的目光落在那碗汤上,不动声色思了片刻,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却在同一时间,门口的光线暗了下去,里面的人抬头。
‘唰’一下,她泛着微红的面色刹那惨白。竟是昨天要杀自已的嬷嬷。相见之下,分外痛恨。
投去的眼神亦是邪恶与仇恨交织。
那摩从容的走了进来,只是略微欠了欠身,依然是那面年不变的冰山脸,逐道:“启禀王妃,这饭菜搁太久,都凉了,奴才这就给您换新的去!”
冰冷的声音叫人灵魂都为之冻结,无情的仿佛并非对一位尊贵的王妃,而是针对一个低三下四的丫头。
说话间目不斜视,置其它三人为空气中的尘埃而不见。
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麟儿了然了她的意思,果然,这个游春不是好东西,竟敢打主意到她的孩子头上来了?
本想让她吃点苦就打发走人算了。现在?不过,即然已经被那摩发现了,用不着自已出手,她也不会任由这个人在府中呆下去。她以为呆在自已身边就是安全的,这个算盘着实打错了。
算了,什么也别做,就当为宝宝积德吧!
想着,心里舒服多了,连绽开的笑容亦如晴天般开朗。
“有劳嬷嬷了!”
好脾气的弯起唇角,正如那三月里初次惊现的阳光,曾照大地。那摩向她们使了个眼色,只有游春神色一拧,迅速掩过浮起的厌恶与不甘,也只好跟在后面帮着收拾。
而更叫她不敢瞥眉的,是正面,麟儿直视的目光以及侧面,那个阴魂不散的老太婆无处不在的狞视。
皇宫。
第一次进大辽的王宫,一股威武的气势扑面而来,一景一致,错落交织,较之大宋的宫殿少了分儒雅,多了些气霸山河的雄壮。
“王妃,前面是哈朗大人!”
正在一心欣赏美景,突然被木遥唤了一声,口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