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本宫去就是了,怎么说,也是我的二哥呀!”
瞧她的模样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冷冷的勾起浅笑,天舞向那丈把高的宫门投去一眼,或许,这是自已有力的后盾,也说不定。
夜愈来愈浓,悬在空中的星子也更加耀眼,亘古不变的苍穹,渊远流长……
由清棠扶着,天舞头戴百鸟朝凤金冠,身披大红金丝镶边瑰丽宫装,配于腰际的玉铃铛随着脚步移动而叮咚响亮,尊贵的身影踏进,早等在里面许久,面色阴霾不化的男人咋闻见铃铛声,瞬间换上副亲切的表情迎了上去。
喜声唤到:“皇妹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多陪陪父皇?”
“是父皇体贴我路上累了,叫我早些回来休息!”
不动声色走过,天舞脸上的笑容完美得毫无破绽,言下意思,这位皇兄实在无礼,这么晚了还冒然来打扰。她径自在一旁坐下,玉指轻轻示意另一侧,柔和的嗓音不紧不慢,幽幽道:“二皇兄,请坐!”
深邃的目光打量着李元明削瘦的脸庞,他明显恭维的拉扰,嬉笑的瞳眸背后隐匿起的不屑与叽讽分毫没有逃过她的利眼。
便暗暗了然于心,能叫眼高于顶的李元明低下头的,只有一个王位,他不过见自已正在父皇面前得宠而多加讨好,早亲身经历过他的恶迹,这等小人,妄想从她这里得到好处!
许是被天舞看得心虚,毕竟,曾经有过不愉快,但是,为了长远大计,就算跪下磕头认错,他也得认了。
好在他有所准备。
狡滑的眼珠子转了转,伸手取过放在桌旁的礼盒,推到天舞面前,讨好的笑意更明显,一只手暗暗拍了拍,刻意叫她听见沉闷的声音,话中有话,道:“皇妹,为兄这次来太得勿忙,没来得及准备像样的厚礼,这一点,先暂时笑纳,将来,皇妹若是有时间,喜欢什么,随便到二哥那里拿,反正,二哥的东西也就是你的!”
浅笑的双眼轻瞅过一记,算是看过。天舞轻轻复将那盒子推了回去,手感有颇沉,只怕这份‘薄礼’远比‘厚礼’更厚。
看着礼盒又被推了回来,李元明顿时不解,又尴尬,反问:“皇妹,你这是……”
天舞‘卟嗞’一笑,那明眸融入了天界银河之水,晶莹剔透,俏皮的面容仿佛晨间含着朝迎风绽开的百合花,娇美而醉人。
看得李元明阵阵发晕。
笑在表面,然厌恶于心底,看着对方已窘迫的嘴脸,天舞方才凝起正色,似做真诚:“皇兄,你我兄妹何必礼尚往来,多俗气呀,再者,无功不受禄,你叫小妹收下后,又怎么堵人家的嘴呢?”
本就刻意有所指,要是连李元明那点心思都不明白,她这些年在胡同里可不是白混的。
轻言之下,叫李元明恍然大悟,立刻拍起手高叫:“妙,妙……”一面扯开厉色瞥向宫女们,挥了挥手叫都退下去。
清棠深知其劣性,生怕对天舞不利,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清棠,退下去吧,本宫没事!”
无奈,她只好福了身,临走时狠狠瞪了李元明的背影一眼,方才出门,留了个心眼没将大门关上,好以防万一!
人去屋空,四面死寂,只有蜡烛静静燃烧,不时发出‘啪啪’的响起,火星飞溅。
“皇兄,这下可以说了!”天舞开口,语气中似乎少了些温柔而闯入了凌厉。只是看向李元明的眼中依旧平静。
“呵呵……皇妹,真是痛快人,为兄很早就知道!”深邃的话语令天舞想到了很远以前不堪的过去,亦未表现出异样。
只是淡淡回答:“我都忘了!”却被生生撕开心底结了痂的伤疤,露出鲜红的嫩肉以及如泪的血液。
四两拔千金几个字令李元明开怀大笑,左手一拍桌子豪爽喝道:“好!痛快,即然皇妹大度,那皇兄也不拐弯抹角!”
他狂佞的笑声如利刃凌迟着天舞的心,再次浴血,生不如死。
掩在长袖下的双手早已攥得血迹斑斑。她真想立刻杀了这畜性血了曾经的耻辱,但是!有个人告诉过她:**************。即然没死成,她就要昴首挺胸活下去,因为,老天给予的第二次生命,不仅仅属于她自已,她要带着所有人的份活下去,叫那些凶手下地狱。
一边,李元昊倪倪而谈,涛涛不绝,天舞定定神,冰冷的眼中没有泪水,她一生的眼泪几乎都流干了。
“所以说,如果皇妹看得起愚兄,能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那为兄永生感激不尽,此后,荣华富贵你我同享!”
玉指轻轻搭上红唇,不知喉中咽下了什么,只是面上依然笑得温柔。
“二皇兄,怕是还不了解小妹,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从小到大,天舞这个人苦惯了,过得满足,不再去奢求那些。这个大忙,只怕小妹无能为力,您的这份‘薄礼’,也收之有愧了!”
“你?”
当下李元明懵住,不相信这个女人敢不给自已面子?不过仗着父皇的恩宠就无法无天?
“啪!”刹那拍案而起,收起一脸假笑终于凶相毕露,倒也是他真实的一面。
“李天舞,你别不知天高地厚!”李元明大手直指向悠闲自在摇头羽扇的天舞,气得直发抖,厉声如雷。曲扭的面容喷放出不屑,鄙视与被耍弄的痛恨。
愤而怒骂,顿时也口无遮掩:“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破烂货,要是父皇知道你的过去,知道她冰清玉洁的女儿早就是副残破身子,你以为他还会对你宠爱有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