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这样下去,哀家只怕八部大人做垂死挣扎,反倒置皇上于危难之中!”
萧皇后忧心重重,这个消息虽说早早赋予了耶律赞皇权,却是明升暗降,更以掌管封地为名趋逐出京。这样一来,令八部大人失了筹码,同时,也等于踩了老虎尾巴。
“太后不必担心!”耶律炎打断了她的话,淡然若定,深邃的意思飘然若尘,窗外的天空碧空万里,他森冷的视线缓和了下来。不易被察觉的勾起几缕微笑。
柔和的面容令萧太后倍感安心,抚了抚心口,便由宫女掺扶着到一旁坐下去了。细声反问:“炎,有你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只是……”
宽畅的背影道出几许孤寂,说不尽的苍凉,他背对着太后,正了视线投向窗外,定神看着文袤的蓝天。
幽幽开口:“哈朗再怎么反,也不要挟天子以令诸候。但狼子野心,怕已无法满足可忘而不可及的帝位。与其留一个隐患在身边,倒不如逼他倒戈,也好了了朝中一大患,岂不更妙!”
一席话,听得萧太后频频点头,雪亮的眸子闪过精锐直逼向背对着自已的耶律炎,一只手抚上染得鲜红的指甲,莺声如歌,婉转而流畅。似是无畏诉出:“那先前为何不了结了赞,逼他狗急跳墙?”
刹那,眸光利如剑,寒意喷泻似如破堤的洪峰骤然席卷殿内。窗台上明镜的兰花瞬间萎身子。
似感觉到赫然下降的气温,耶律炎回过头,阴冷的黑眸透出寒霜与萧太后邪魅的视线对上,双双各自莞尔。
似乎耶律炎更高一筹,薄唇高高扯起弧度,笑意更深荡漾于唇间流淌,潺潺不绝。
轻启开口:“再怎么说,耶律炎也属先王血亲,我大辽正统皇族,岂能因一个逆臣而杀之?”
平静的视线压下高深莫测。藏匿在黑瞳背后的深府无法被任何人突窥视。好一个皇太后,若真允了你的话,此后只剩本王与皇帝同属一脉,今日耶律赞之下场,就是明日炎的归宿。本王允忍你的计算,但是……千万不要错认,本王并耶律炎赞,也非那个无能的耶律贤。
‘炎,不要怪哀家狠心,防患于未然,是皇者的必然!’
两人目光深邃无底,恍若漆黑的深渊。
哈朗府邸。
大丧之日,全国上下齐穿白色孝服,这座宏伟的宅院外面高高的红灯笼以及牵引的绫罗绸缎,均换成了与飞雪无异的白色,触目惊心的刺眼。
来来回回的下人心下小心万分,听从命令不敢靠近主屋。而从那扇紧闭的门缝间,不时传出粗野的骂咒。
房内,哈朗来回踱着不甘的步子,端坐在一旁的数名麻衣带孝之人皆是朝中元老。无一不哀声叹气,摇头垂怜。
其中一个实在是话憋不住了,没好气问出来,连眼睛珠子都气青了:“叹!这下子,弟兄几个别说身负要职了,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哈朗,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还是叫皇太后给抢了先呢?”
说中了他心底的最痛处,不由痛骂:“呸,我就不相信,她一个女人家还能翘到天上去了不成。哼!”布满老翦的大手重重拍上红漆木桌,凝聚力气狠狠攥紧,手指关节泛着惨白。
长期压抑于心的不满化做痛恨的烈火跳跃于眸中,阴毒的目光收回徘徊于脑海中,深思许久,时间如山林瀑布潺潺流淌!终于,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绽放出缕缕骇人的狞笑。整张脸皱纹纹挤压在一起,像一只噬血而笑的野兽。
“哈……”
“你……你怎么了?”随他一同的大臣们均被那残酷的冷笑吓坏了心智,瞪大眼睛不约而以看去,却见哈朗中了魔一样仰头大笑不止。
先帝驾崩未满三期,谁敢公然嬉笑,这可是对先皇不敬,抄家灭门的死罪啊。全都吓惨白了脸,有的已奔向窗口向外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各位同僚不必担心!”冷冷回应了一声,底气高傲十足,他甚至未瞅他们一眼,狞笑转变成利光收于眸中,闪烁起阴幽森寒。
“哼哼!耶律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什么花招,就算我死,也有本事拉你做垫背的!”
青山绿水间,一前一后两道洁白的身影飘然而至,前方雾气氤氲,水流潺潺之声似玉琴流泻乐章,奏响在耳畔。
狭长的黑睫有意向后瞥了一眼,勾起宠溺的微笑,似有若无摇了摇头,折扇收起抬脚加快了脚步。他貌似有意引她向某处。
然而相离不远处,麟儿追着他的奔跑明显慢了许多,显得力不从心而气喘嘘嘘。
“喂,你等一等啊!”
吃力的叫了一声,通红的小脸上布满淋漓汗水。脚步踉跄不稳,最终,一屁股跌坐在地。全身无力又疲惫。
“该死的!”
她狠狠的斥骂着,怕是因为跑得太远了,而眼前出现了重影。
独孤清未理会她的无力,反而加快了脚步,悠长衣角洒下风情,凝起内力丢下一句话,传了很远很远:“我在前面的山泉边等你!”
当麟儿抬眸之际,飘渺的身影已无影无踪。留给她的是出尘脱俗,花香缤纷怡人的树林,和鹦哥欢唱,参天藤蔓萦绕的仙境。
鼓了一口气。再有不甘也不能低头。
撑起沉重的身子,上官麟凝起全身力气与怒火,这莫名妙的遭遇总有一天会把她逼死,一肚子气瞬间破体而出,冲着独孤清消失的方向,暴发出响亮的呐喊:“王八蛋,你非逼我连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