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眨眨眼,终于从甫睡醒的迷糊中回过神来,不在意地挥挥手:“没事,洗掉就行。”
翠儿有些害怕,胸口剧烈地跳动出不安,不容她思考,上官飞已经来到她身旁,轻抚她的脸:“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说了没事……”
“就是她,她是妖怪,她吸蛇血!”
房门外忽然聚集而至的人群让上官飞不悦地皱起眉头,再加上那丫环厉声的尖叫以及床上生动的说明,人群里突然像炸了锅,闹嚷嚷地吵起来,看向上官飞的眼神更是说不出的鄙夷,厌恶!
翠儿白着脸挡在自家小姐面前,无力地喊着“误会,不是这样的……”然而她微弱地声音在人群中根本掀不起一点浪花,无知的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丝毫不去理会这现象背后的合理性。
上官飞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看他们唾弃,看他们在某些人的带领下将自己团团围住,然后,她笑了。
笑容如初升的朝阳般绚烂迷人,站在日光里,散发着温暖,与几丝妖异。
正在人们群情激动的时刻,院外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来人,把这些人给我拉下去,杖毙!”
立刻从四面八方涌过一些护卫,被围在中间的下人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寒冰样的眼睛包围了,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有人哀求,有人心惊,有人害怕。无论这一场闹剧因何而起,也在司徒的血腥手段下毫不留情地被镇压了。至于随后会有多少女人被牵连,这些都不关上官飞的事。她只是笑着看向司徒,看他将一众人处死,平静地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司徒走到她身边,仔细看着她的眼,她平静地令他担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别人的生死这样漠然?
“你瘦了。”为她擦去唇边的血迹,司徒注视着她的眼。
上官飞展唇一笑:“那是因为我肚子饿。”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房间走,不理会司徒的探询目光。
“我已经叫人去准备吃的了。”话毕,看了眼模样凄惨的翠儿,挥手让她去休息,“你受的委屈需要我帮你讨回来吗?”昨天连夜赶回府,只听说她四两拨千斤地打发了一干女人,心里有深深的疑惑,那个她,莫非回来了?
“哎呀,真是求之不得。不过,我想你更应该好好吩咐厨子,他们做的菜实在难吃得要命,一点油腥都没有,我不喜欢。”
大咧咧地当着司徒的面走进屏风后,三两下换起衣服来。司徒再次惊讶了,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即使是过去的她,也不会做这种事?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你不怕我要了你?”
上官飞笑着从屏风后走出来,衣衫已经换成一身火红。她轻轻看了眼司徒,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门前,对着温暖的阳光大大伸了个懒腰。
红色?是她从来不曾穿过的颜色。
这一刻司徒真想问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一切会变得如此怪异,而他也不过离开四天而已。
原本期待的心在一刻慢慢平静下来,望着阳光下那个火红的背影,司徒从怀里掏出锦盒:“你该吃药了,飞儿。”
她的眼中是否闪过怨恨?司徒不能确定,只知道一瞬间她又笑脸如花地朝他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药丸,唇际扬起一抹冷笑。
同样的脸,却是不一样的笑容。
司徒静静打量着她,看她笑着将药丸轻轻捏碎,扔到地上,跌进那一滩早已冷却的洗脸水里。
水光中,药丸渐渐化开。不一时竟将整滩水染成了黑色。而那黑水,仿佛有意识一般朝着上官飞慢慢地涌动而去。
司徒的眉头狠狠皱起,涌动的黑水中,他分明看到了无数黑色的虫子在翻滚摸爬,一只只争先恐后地朝着上官飞爬去,仿佛她就那一块甜美的糕点。司徒看得头皮发麻,而上官飞却淡笑着说道:“看到没有,这是毒药,你还希望我吃吗?”
哧笑声中,上官飞引燃火折,轻飘飘扔进黑水之中,立刻浓烟起,无数的虫子在一瞬间被引燃,尽管挣扎躲避,却依然无法逃脱被烧焦的命运。
司徒诧异着自己竟然能将这一切看得这般真切,甚至连那些虫子在最后一刻的死状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了吗?他们最怕热,只要用火一烧,他们立刻就会死。”
语声冰冷,细听带着些胜利者的得意。司徒盯着顷刻间只剩下飞灰的虫尸,想起任行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飞儿的身体弱,不能受寒,否则会陷入昏迷,到时不要乱用药,只需将她放在温暖地方,仔细焐上两三天,自然痊愈……”
虫子怕热,而她怕冷!
这中间会有什么关系吗?司徒皱眉,脑海中一团混乱,只知道自己得找任行远好好谈谈,直觉告诉他,一切的答案,都在他身上。
“想什么这么入迷?”
司徒深吸一口气,伸手搂住上官飞,看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朝自己笑,脑海中没来由地嘲笑起来。
“我在想用什么办法能说服你嫁给我。”
“呵呵,你真可爱。”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传入司徒耳中,却是恍若无闻。
“飞儿,嫁给我好不好?”在她耳边喃喃着,柔软的唇瓣轻触着她的耳垂,却只惹来她越发响亮的笑声:
“好痒,司徒……嗳,别,好啦,我答应嫁给你就是,反正我早就是你的人啦。”
明知这话不可能从她口中说出来,司徒还是忍不住心神一震,身体自有意识地将她抱紧:“你说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休想再逃了!……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