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
陆清浅哑然,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压根就没干害死淮苏璃的事,哪里用得着什么劳什子心虚。
陆清浅道:“淮公子,你说话可真有意思。我说了,令妹之死,与我无关。你若是认定了我是凶手,就去衙门告,犯不着在这对我说这些。我也不想听。”
说完,陆清浅就准备走。
正此时,一道男子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哟,这不是清浅妹妹吗?”
陆清浅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陆清越。她转过身,便见陆清越走了过来。与他并肩而行的,是太子北冥熠。
陆清越说道:“淮公子方才的话。我也听见了。常言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我这妹妹虽长着一副美人面孔,阖该文弱柔婉。不过,可惜呐,她对那些验尸瞧死人之类的事,最是着迷。”
陆清越笑了笑,说出的话意有所指,“清浅可不怕死人这回事。对吗?”
他前头的那番话,明显是在对淮森说的,而最后一句,却隐晦地瞥了一眼陆清浅。
陆清浅心中暗中吐槽,陆清越这个没安好心的挑事精!
淮森本就觉得陆清浅是杀死妹妹的凶手,此刻听了陆清越的一番话,对陆清浅的怀疑又深了几分。与此同时,他看着陆清浅的眼神也愈发愤怒而怨愤。
淮森想一举将陆清浅定罪。他又看向一旁的太子北冥熠,说道:“殿下,当时舍妹遇害的时候,您也在场。我想问您,凶手到底是不是这陆清浅!”
淮森焦急地看着北冥熠,迫切地想知道答复。
这问题可着实是令北冥熠陷入两难之地了。若是说假话,笃定陆清浅是真凶,那无意就会把陆清浅得罪了个彻底。
但如果说真话,又会得罪另一方。两厢都不是好回复,北冥熠想到这一点,干脆保持了沉默。
而在淮森看来,这便是太子默认了自己的问话。这陆清浅就是杀死他妹妹的真凶!
一想起惨死的妹妹,淮森不由得双目赤红。他满腔的怒火全一齐往脑子上涌,愤怒让他全然失去了理智。
淮森一把拔出袖中匕首,大吼道:“受死吧!毒妇。”说话,匕首携着冷光,直直向陆清浅袭来。
陆清浅全然没想到,今儿她居然倒霉到两次遇上性命之忧!在淮森这样的练家子面前,陆清浅根本无从躲闪。她瞳孔猛地一缩,眼瞧着那寒光凌凌的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
完了完了。陆清浅想,看这匕首的锋利程度,这下肯定非死既伤。
锋利的匕首“噗呲”一下深深陷入骨血。可刺中的不是陆清浅,而是……白梵舟。
他身前破了一道口子,匕首就埋在里头。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冒出,在月白长衫上染出一朵血红的花。
是……是白梵舟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挡在了陆清浅的身前。
他当时离陆清浅最近,眼瞧着淮森失去理智,居然拿出匕首刺人。
阻挡是来不及了,白梵舟担心陆清浅受伤,便直接扑了上去,护在陆清浅身前,生生挨下了这一剑。
此刻淮森见误伤了白梵舟,当即慌了神。他往后踉跄了几步,愧疚道:“对不住,我……我……”他似乎是想向白梵舟道歉,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白梵舟唇色已经有些发白,勉力站着,却因失血,已经有些头晕站不稳。陆清浅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忙上前扶着白梵舟,怕他不小心摔倒。
可惜,白梵舟身量比她高大的多,陆清浅拧眉,也有些扶不住。她呵斥伤了人的淮森:“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没瞧见白梵舟已经受伤了吗?快同我一起扶他回丞相府!”
淮森这才如梦初醒,赶忙上前将白梵舟的一臂放在自己肩头,绕过肩膀垂下,他好拉着这手臂,支撑起白梵舟的重量。
北冥熠早就想拉拢丞相一派。此刻正好有拉近关系的时候,他自然不会放过。北冥熠遣下属将自己的马车赶了过来。
淮森,北冥熠及陆清越三人合力,将淮森弄上了马车。陆清浅也随之上了马车。而寒雪和小馥则上了后头简陋些的下人马车。
马车稳中求急,很快便抵达了丞相府。丞相刚好在家,听闻儿子受伤,便连忙赶到了门外。丞相府的小厮们紧张地将自己少爷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丞相宦海沉浮多年,心态最是稳健。便是儿子受伤,也能有条不紊地应对。他命人将白梵舟抬进厢房,又遣了两个腿快的小厮去请大夫。
一切都稳步进行着。抬白梵舟进厢房的路上,丞相问向自家儿子:“你这到底得罪了谁?早上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一天工夫没到,就负了伤回来。”
白梵舟不欲让事情发展的更复杂,他只摇头笑笑:“不小心撞上了匪徒。没留神便被伤到了。”
丞相对自家儿子的话没有怀疑。他只心疼道:“怎么不小心点。”
白梵舟虽在伤中,也不忘宽慰父亲。
陆清浅,淮森及北冥熠,陆清越四人皆跟在后头,见白梵舟不欲将真相说出,遂也没有多嘴。只淮森愧疚地低了头。
白梵舟已被妥当放置在床榻上,问诊的老大夫也很快就来了。
“怎么样?”丞相见大夫诊完脉,就担忧地急切问道。
大夫摸了摸胡子,说道:“大人莫担心,令公子伤口虽看着瘆人,可却没有伤到要害处。休养一段时日,便能痊愈,并无大碍。”
丞相一听这话,长舒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老大夫给白梵舟仔细清理伤口,包扎好,又开了些补血的药材,这才离去。此时,白梵舟已经头昏昏地睡去。
陆清浅见白梵舟已闭上眼,便也告辞打算离去。却忽闻陆清越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你可真是够绝情的。”他走到陆清浅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白梵舟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人家伤还没好,你便要走了?”
陆清浅面无表情:“不然呢?白梵舟这伤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难道我要日日歇在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