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榆大步踏出殿门紧皱眉头,对身边的侍从阿恒急声道:“含悠郡主掉落的悬崖在何处?处理这件事的官员怎么说?”
一直呆在府中才刚见到自家主子的阿恒愣了一阵,紧紧跟上朱佑榆的步伐,回答道:“会稽山,官员在悬崖下寻找了两天并未找到入口,此山崇山峻岭,延绵不绝,要想找到清晰的入口确实还需要些时日。”
“那便帮我准备些结实的绳子,越多越好,现在速去。”
阿恒眉头一跳:“殿下!不可啊!实在太危险了,您不能冒这个险啊!”阿恒一把拦在朱佑榆面前。
“难道裬萲的命就不重要吗?她在下面多待一分,危险也就多了一分,已经刻不容缓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朱佑榆攥紧拳头,此刻他的心砰砰跳,他从未想到,这些月来他朝思暮想的人如今正面临着生命危险,他脑海里全部都是那小丫头生气可爱的画面,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若没了她,自己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阿恒跪下:“殿下!三思啊!若实在不行阿恒愿意代劳!”
朱佑榆深吸一口气:“阿恒,去吧,本宫会平安回来的。”朱佑榆不管身后跪着的阿恒,踏马而去。
踏过了闹市,踏过了郊区,朱佑榆往山上奔去,这一路上,黄土飞扬,让他不禁想起了军营的日子,夜里挑灯,他时常发呆,不时的拿出那支簪子,回忆他与裬萲初识的场景,尽管她对自己的印象不大好,但他却分外喜欢她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只看一眼仿佛便陷入其中,但这种喜欢只能是默默的,他只能默默的注视着她,看着她与朱佑樘在一起,自己会失落,会心痛。他会在练字时莫名其妙的写出她的名字,起初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但渐渐的他会偷偷的把她的画像画出来,然后偷偷的藏起来,他开始期待这几年在军营的历练快点结束,想见见这个狠毒又可爱的小姑娘了,可是她怎么能说失踪就失踪了呢?
朱佑榆下马,来到崖顶,虽已经快到日落时分,但崖顶还是有很多办理此事的大理寺官员,朱佑樘也在山崖,一眼就望见了朱佑榆,疑惑道:“五弟?你怎么在这?”
朱佑榆走到他跟前:“三皇兄,我刚到殿中便听闻裬萲失踪的消息,这么紧急的事,皇兄怎么还能在这泰然初若的站在这?”
朱佑樘身旁的阿唐听了不满道:“什么叫泰然初若?我们家殿下可是在这两天两夜都未合眼了。”
这时,阿恒带着一大袋包裹骑马追了上来,下马,对着朱佑榆望了一眼,犹豫了几分,还是把包裹解下,“殿下,这是我在城中找到的最长的最结实的绳子了......”
“好。”朱佑榆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接下绳子。
朱佑樘拦住他:“五弟,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若要想救裬萲,大可等到入口开通之后。”
“崖下都是山禽野兽,裬萲若是活着也撑不了那么多天,本宫现在下去寻她,若活着我会把她安全带来,若......,我也会把她的尸身带回来。”甩下他的手,他系结实了在山崖顶的绳子,系结实了身上的绳子,望了一眼深渊,毫不犹豫的一步步向山崖底下去。
“殿下,阿恒会在这守着您的!直到您回来。”阿恒跪着哭声道。
朱佑樘怔怔的望着那个毫不犹豫跳下崖底的五弟,心里突然慌了一拍。
太阳渐渐落了下来,朱佑榆望着脚下摇摇欲坠的石块,小心的踩了上去,头上早已析出豆大的汗珠,有好几次差点失足落下,但还好抓住了手边的杂草或木干才躲过一劫,朱佑榆望着身下依旧不见底的深渊,又抬头望了一眼快要落下的夕阳,手脚不免加快了一些,再晚的话,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山崖小竹屋里,清风阵阵吹得甚是舒服,一直躺在床榻上的裬萲已经能起身,在竹屋内略走几步,来到了门前倚着,她身着素裳,发髻简单的挽了一下,清瘦的身姿在夕阳的照射下,透露出几分凄凉。
轻咳几声,却怎么也望不见那白面书生,突然远处山林里一个脑袋窜动着,仔细一看原来是白面书生,他满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两只手里举着野鸡,见到了门口的裬萲开心的摇了两下手,那俩只鸡也随着摆动了起来,那模样分外搞笑。
“咯咯咯!”突然有一只鸡挣脱了他的手掌心,扑腾开来,一下子飞了好远,王守仁惊慌失措连忙去逮:“你这个不听话的鸡!”一时间场面一度混乱,裬萲笑的咳嗽了起来。
王守仁逮鸡未果,反而把另一只也给丢了,只能灰头丧脸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了。美味没了。”他看向笑呵呵的裬萲怒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你还笑!都是因为你,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在床榻上待着,那鸡能跑了吗?那可是我花了四五个时辰逮到的啊!”
裬萲听着话可就不开心了:“这怎么能怨我呢,明明是你自己没抓住,非要怨我身上。”
“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着摇了摇头:“算了,不予你置气了,天色快晚了我得尽快寻得些吃食,不然你这伤口好得太慢,呆在我这的时日太长,打扰我清修。”
裬萲眨巴眨巴眼睛,使劲的点点头:“对对,您快去吧。”
王守仁又重新背上他的小背箩,踏上了寻找食物之旅:“这次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呆着哪也别去。”
“好咧。”裬萲乖巧的点点头。
王守仁一路上边走边看,嘴里嘟囔着,到手的肥鸡就这么飞走了,想起来就可惜不已,叹了口气,只能看看有什么野兔,蘑菇果子什么可以吃了,从竹木里往深林内走,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一路上他也摘菜了些蘑菇和果子,并未看到什么野兔,突然在溪边草丛中响起来一声异动,王守仁顿时开心起来,拿起身上的弓箭,想要对准射过去,“嘶,这个兔子怎么是黑色的毛?还这么长?”
“救....“微弱的呼声传来,王守仁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扔下弓箭往草丛中一把拉,果然看见一个满面是泥和血迹的男子躺在草丛里。“咿呀,最近怎么老是有人想不开,老是跳崖,寻求刺激吗?”
他背上男子便往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