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您是一个很注重礼节的人,但是今天一整场您都没有向任何人鞠躬行礼,可以解释一下原因吗?”记者的语气微微带了些斥责之气。
百里霜兰依旧保持微笑道:“可能有观众朋友注意到我今天扎了一条特别宽的黑色腰带,其实这条连衣裙的原配腰带很窄,上面绣的是祥云纹样,我特别喜欢。但如果扎原配版的腰带,我今天根本没有办法站在舞台上和大家见面。现在扎在我腰上的是护腰带,如果没有它我站不了多长时间。”
“您腰不好?”记者开口,略带讽刺的问。
“四天前,我不小心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导致腰部受伤。医生的要求是我在感觉不到疼痛之前必须卧床休息,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一整个星期。但是我在床上只躺了三天,今天我是用了止痛药来的。”百里霜兰一边用轻松的语气讲述自己的腰伤,一边带入细腻的情感,让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能深入听者内心。
“哦,所以您没有鞠躬是因为腰疼。”
“不是。”百里霜兰干净利落的否定了记者自以为正确无疑的答案,“如果只是因为腰疼,但凡我能撑着上台,就一定会把礼节做好。我今天全场都没有鞠躬是因为这个护腰带太宽了,戴着它我的腰完全是动不了的。在这里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各位抱歉。”百里霜兰欠意的低头。
记者又对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进行了简单的采访,和赵朝阳互换联系方式后便离开了。
“这个记者纯粹是抓着你今天的表现不合礼节,故意想让你难堪来着。”赵朝阳关上门,愤愤不平的说。
“无妨。”百里霜兰显得毫不在意,却又不解,“但她何必呢,我只是个新人而已。”
“有些人就是有料必炒,由其是这种对艺人造成负面影响的。”赵朝阳说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信消息道,“我陪你去化妆间吧,要连着录下一期。”
“好。”百里霜兰捏着止痛喷雾来到化妆间。换服装,喷止痛药,补妆……
倚坐在后排坐位上,百里霜兰仰头望天,点点星光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里闪烁着。对于腰间持续传来的剧烈疼痛感,止痛喷雾早已束手无策。
“霜兰,你为什么不同意把关于你带伤主持的事剪进节目里播出,也不愿意在台上说?”赵朝阳开口问道。
“我觉得没必要。”百里霜兰平静的回答,“既然上台了,就尽全力做到最好。我都站台上了,然后还一个劲儿说腰疼,那不矫情吗。从另一个方面讲,我不想博取观众的同情,圈粉要凭实力,卖可怜算什么事儿呀。”
百里霜兰掷地有声的几句话一出口,赵朝阳忽然觉得自已的境界尚不如一个八岁的孩子。惭愧的长叹一声:“是我目光短浅了。”
“真是折煞在下了,不敢当。”
一路上剩下的时间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中度过。车里的冷气很凉,百里霜兰却不住的擦着额角的汗水。
此时,百里霜兰心里装着另一个自己。在曾在上一世说过的一句话浮上心头:我最看不得矫揉造作,方方正正做事,堂堂正正做人,最好。
百里霜兰不知道观众怎么看,但她希望,自己至少不要成为令自己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