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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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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痛死我了。”颠簸的马车上,车厢里突然传出司徒的痛呼声,接着车帘被掀开,司徒的脑袋露了出来,“慢点、慢点,我的骨头都要颠散架子了。”

“公子……”

“说了不要叫我公子吗?我的身体痛死了,又是吐血,又是受伤。真是倒霉死了。”

“吁!”悦儿蓦地将马车停下。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真以为我是废物啊!哼!听他妖怪胡说。还要把我阉了,我没了,他还能人道吗?”司徒坐在那里愤愤不平地嘟囔。却没注意到悦儿此刻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注视着他,好像身侧的人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

“我们这是去哪?”司徒问道。

悦儿没有回答,转回头,一脸的复杂莫名,一扬马鞭,“驾……”

冷静,一定要冷静,先不管他,救安儿要紧。不管他,不管他。

悦儿驾车一口气跑到狗子家门口,跳下马车,推开院门,没有人。

杏树下的圆木桌上还摆放着一个簸箕,里面是针线,还有尚未缝补完的衣物。

院中没有挣扎混乱的痕迹,“安儿。”悦儿轻唤了一声,并无人应。

司徒也跳下了马车,关心地问:“他们一家人没事吧?”

悦儿侧身倾听,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又走进屋中巡视一番,走出来,“他们已经走了,看屋中的摆设像似匆忙离开的,而且黑衣人应该还没有来过。”

“没事就好,我们还是快走吧。”说着,他当先跑回马车上。

悦儿也跃上马车,调转马头,奔出村子,朝东急驰而去。

“给你。”悦儿突然将一个白色瓷瓶扔给车内的司徒,“这是解药,你先吃了吧。”

“哦!真的,你早就应该把解药给我,现在你该相信我是司徒瑞安了吧?”

悦儿没有回头,也未回答,只是认真地驾着马车,事实上,她现在谁也无法相信。而且心里有个可怕的预感,她想立即弄清楚明白,但在此之前,她要先找到安儿,确定他平安无事。

司徒将药吃了,开口道:“这是去哪啊?是那个你先前说过的山谷吗?”

“你怎么会是公子呢?”悦儿神情复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没承认我是公子,我是司徒瑞安。”司徒小声嘟囔了一句。

悦儿道:“我要先用马车引开那些追杀我们的人,接着再去找安儿他们。”

“哦。”司徒点了点头,“有些累,我先歇一会儿。”

“半年内的时间,你最好不要动武,否则最多只能恢复以前功力的三成。弄不好还会残废。”虽然不晓得适才那个司徒如何使出那般高深的武功,但面对此刻的司徒,她还是将该注意的事情告诉了他。刚刚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与想象。

“我尽量。”司徒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说完,帘子一放,便不再说话了。

马车在不知明的山路上足足跑了一个多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山里不比城镇,天一黑,便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山林静谧,不时传出几声鸟鸣,悦儿停下马车。

“什么地方?”车厢里的人问。

悦儿微一蹙眉,“公子?”

“是哪里?”是那个冷漠的声音。

换人了?

“是十指山,离城有二十里了。”悦儿答。

车帘蓦地被掀开,司徒的脸露了出来,然而悦儿只是看到了那亮如闪电的眸光,悬在车壁上的那盏油灯让悦儿慢慢地才看清了司徒的脸。冷淡的表情,他又变回了她所熟悉的公子。

若非偷偷掐住大腿的疼痛让悦儿清醒着,她真要高声尖叫了!怎么回事,明明一个人,怎么变成两个司徒公子了?她要疯了。深吸了一口气,她道:“公子,你醒了。”

“嗯,下车吧!没时间耽误,快点离开此地吧。”

“好。”悦儿点了一下头,此时的公子也变聪明了。

两人弃了马车,向漆黑的林间行去。

“你熟悉此地吗?”走到身侧的司徒突然问道。

“以前走过。”

“那就好,我坚持不了多久,要尽快赶路。那些人很快便能追上来,别心慈手软,你身上应该还带着其他毒药。”

“是。”用这般语气说话的司徒,悦儿不敢拒绝,虽然她很想知道,那句“坚持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却没有勇气开口,她怕那个答案是她无法承受的。

接着两人在林中沉默地赶路,小心地抹掉曾经走过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悦儿突然发现身边人的气势好像不同了,虽然还是一样的走路姿势,但是女人的直觉……果然,她猜对了。

“还要走多久?真是累死了。”语气中少了一丝冷漠,多了一丝抱怨。

“快了,公……你走前面吧!”悦儿轻叹一声说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谨慎地将里面的药粉倒在所经过的树叶上,身形倒退着离开。

每走一段路程,悦儿都会如此做一次。

“这是什么?”司徒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

“用来召唤毒虫的。洒在我们所经过的路上,他们若是沿路追来,会被咬到,就算侥幸被他们躲过,也能拖延一些时间。”“此计真是妙啊!”司徒高兴地说,蓦地又想到,担心地说,“悦儿,若是他们身上有牛黄粉岂非不管用了?”

“无妨,毒物一旦嗅到此粉,便不再惧那牛黄了。”

“那真是太好了,这林里黑漆漆的,他们又看不见,到时毒蛇啊、蜈蚣啊、蜘蛛啊看他们如何躲……哎呀!”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若是毒粉不小心弄到你自己身上怎么办?”

“毒物会随之追过来。”

“那你岂不是危险了?”司徒担心地蹙眉,“算了,别在洒了,快些赶路吧!你前几次洒的已经足够阻挡他们一阵子了。”

“好。”悦儿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药瓶收进怀中,转回身,黑暗中,双眸清亮闪动,“我们往南走。”

半个时辰后,司徒已经气喘吁吁,又问道:“还要走多久?我真的没力气了。”施展不了轻功,身上又有剑伤,能走这么长时间已经不错了。

“你适才杀黑衣人的时候倒是精力充沛。”悦儿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漆黑的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是妖怪,当然很有力气。”司徒道。

“什么?”

“没什么,能不能先走出这该死的地方,真是受够了……哎哟!”

“怎么了?”

“没事,被树枝划了一下。”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流水声,悦儿轻轻吁了口气,还好没有迷路。这片密林,罕有人迹,她以前也是白天走过一次而已。

悦儿当先走进水里,司徒皱了皱眉,随后跟了上来。

两人在及腰的凉水中走了片刻,司徒冻得全身都打哆嗦了,夜晚的春水可是冰凉刺骨的,“上岸吧。”

“再等等。”悦儿也冻得嘴唇发紫了。

又在水中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悦儿终于抬脚走向岸边。转身又将司徒拉了上来,“还好吧?”

司徒冻得牙齿打架,“我……”

悦儿蓦地双指搭上他的手腕,为他把起脉,随即皱起双眉,他的确武功尽失,那适才……

“你刚才是用妖法杀人吗?”悦儿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是他杀的,不是我杀的。”司徒哆嗦着回答。

悦儿忍住挖耳朵的冲动,因为理智告诉她,她没有幻听。沉默地将自己体内微弱的内功传给司徒,片刻后,松开他,“好些了吗?”

司徒感谢地道:“好多了,不那么冷了。”

“那就快些赶路吧!不然安儿会等急的。”

“嗯。”

两人继续沉默地赶路,走在后边的司徒突然开口道:“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悦儿脚步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司徒又道:“我没有骗过你,我是司徒瑞安,说要娶你为妻也是真的。安儿是我的骨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就算那时你要杀我,我想娶你的心仍是未曾改变的。”

悦儿停下脚步,转回身,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八年前也是现在这个你吗?”

“啊……那个……其实八年前我的本意是想让你生下安儿的,可是……唉,我说了不算……委屈你了。”

悦儿静静地看着他,“是吗?我不明白,若你真是司徒瑞安,八年前我不了解你,现在,我更加看不透你了。”

“那……那我从头到尾跟你解释好不好?不过……”司徒还有些犹豫,“我担心得知真相后,你会……”

“等见到安儿以后再说。”悦儿道,她心里也在害怕。她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却又直觉地想躲开。

“哦。”司徒点头,却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林子。司徒左右望了望,微微一惊,“咦!这里……这里好像……我们又转回来了!”

“不错,这里离平安客栈已经不远了。应该甩开他们了,我们去找安儿。”

两人在安静偏僻的山路上走了一会儿,接着又往浓密的林中行去。司徒苦叫一声:“还要往山里钻啊!换条路行吗?”他现在又累又饿,实在一步路也不想走了。尤其是那种枝叶繁盛的密林,看他身上被树枝划成布条的衣衫就晓得了。再看悦儿,她也好不到哪去。

悦儿转身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蓦地微微一笑,公子以前向她撒娇抱怨饭不好吃的时候,也会偶尔露出这样的表情。现在……悦儿蹙下眉,还是不去想好了。

“再走一炷香的工夫我们就到了,而且走山路容易遇到上山砍柴的人,还是走林子吧。”

司徒点了点头,突然将那件破破烂烂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到悦儿身上,“早晨挺冷的,你穿上。”

“哦。”悦儿神情一怔,抓住披在肩膀上的衣服,抬眼看冻得瑟瑟发抖的司徒,“你……”

司徒只是催促道:“快走吧。”

悦儿心中一暖,其实面前的司徒瑞安,心地真的很好。

悦儿第一眼看到的并非是安儿,而是他的玩伴狗子,“婶婶,你终于来了,平安生病了。”

“病了?”悦儿一惊,司徒显然也很着急,三人一起跑到茅屋中。

狗子的爹娘看到二人来了,立即松了口气,“你们总算回来了,安儿昨夜不晓得得了什么怪命,一会儿头痛,一会儿肚子痛,一会儿又说怕见光,可把我们吓坏了,也不敢离开他半步,就怕他出事。”

悦儿走到床前,手伸入被中握住安儿的手腕,为他把脉,稍刻,悬空的心终于落地了,转头对大家一笑,“没事,他只是吃坏了肚子。轻微中毒,休息一天就好了,真是感谢你们照顾了他。”说着对旁边的司徒递个眼色。

司徒先是一呆,继而明白过来,说着客气话,将夫妇二人请到外屋说话。狗子也被司徒随手拉了出去,“等安儿休息一天就能跟你玩了。”

见人都走了,悦儿才小声开口说:“起来吧!别装了。”她掀开被子。

“娘!”安儿坐起,扑进悦儿的怀中,“娘,你昨晚一夜都没有回来,安儿急死了,以为娘不要我了,娘……”

“好了,娘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悦儿柔声说道,“怎么装病骗人呢?”

安儿小脸一红,“娘,我好不容易把他们带来,可是到了晚上你都没有回来,他们要离开,我只好装病了。”

悦儿笑道:“真是顽皮。”想要责怪他,却也清楚若非安儿装病骗人,说不定狗子一家已经出事了。安儿不晓得事情真相,即使知道了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她有些心疼地抱紧他,“先歇一会儿吧!娘出去跟他们说。”

“娘。”安儿突然拉住悦儿的手,“那个人……他到底是不是我爹爹?”

悦儿微微一怔,继而微笑道:“娘以后会跟你解释,至于现在……在外人面前唤他爹爹吧!”

“娘。”安儿小脸可怜兮兮地皱在一起,“安儿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话,娘以后会跟你说清楚的。”至于现在,她也弄不明白,又怎么跟安儿说呢。

悦儿拿出这几年积蓄的大部分送给了狗子一家,让他们直接离开,不要再回村子。她只说是司徒早年做生意时,结下了一个仇家,那人勾结了山匪,追杀司徒,狗子一家会受到连累。

狗子一家原本推让不要银子,但又一想,从此后背井离乡,手上没点东西还真不行,便略带歉意地收下了。其实心存歉意的是悦儿。

当天中午,狗子一家便离开了山谷。安儿与狗子恋恋不舍,两个小孩子不想彼此分开。狗子走后,安儿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司徒心疼得不得了。悦儿见司徒疼爱安儿的态度不像是作假,便将安儿交给司徒照顾,她则走进另一间茅屋,在书架上翻找一本医书。

终于找到了,她寻着记忆翻到书上所写,快速地从头看到尾。眉头微蹙,又从头仔细翻看了一遍,然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果真有这样的人吗?两种性情。这书上记载说,有人受到刺激会性情大变,恍若两人。

莫非公子也是?

可是就算性情会变,身体也会改变吗?变成另一个人的同时,武功也会大增?医书上所记载的并不能为她解惑,反而越来越迷茫了。

而且并无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说尽量不刺激病人,可是公子……

她离开的这八年里,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走出茅屋时,天色已近傍晚。听到隔壁屋中传来安儿欢快的笑声,悦儿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走进去。然而,映入眼中的情景却让悦儿微微一怔。

安儿小小的身子坐到司徒怀中,手中不知拿着什么书,正指着上面对司徒说话,表情依赖。而司徒更是一脸宠溺之情,不时用手掐掐安儿水嫩嫩的小脸蛋,若得安儿一阵发笑。

两人相貌相似,亲近相依,明明就是一对父子。但他的性情却非她记忆中的公子,而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安儿看到悦儿,立即跳下地,跑到悦儿面前,“娘,爹爹说以后要教我武功呢!”

悦儿笑了笑,“饿了没有?”

安儿一摸肚子,“咦!真有些饿了,呵呵。”

“再等一会儿,娘去给你做,公……司徒,我有话跟你说。”

司徒站起身,“安儿,先自己玩。爹爹一会就回来。”

两个人先后走出来,“身体感觉如何?”悦儿问。

“好多了,就是丹田内一点内息也没有。”司徒说着话,眼睛不时望向屋内,好像一刻也不想离开安儿。

“暂时的,只要慢慢调养,半年就会恢复。”悦儿说道,“那个……”她犹豫了一下,“昨日杀死黑衣人的不是你吗?”

司徒叹了口气,“是我,也不是我。”正要继续往下说,安儿的小脑袋由窗口探了出来,“娘,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再等片刻。”悦儿转头对安儿说,微一蹙眉,看了眼司徒,“我去准备晚饭,一会儿再谈吧。”

悦儿转身走进厨房,米有些沉,还是半年前她带过来的。还有一些风干的腊肉,以及一罐咸菜。山谷是她五年前无意中发现的,此地隐秘,景色又好,她便在此搭了两间茅屋,将一些重要的东西存放在这里,闲暇时便来此地住上几天。以前除了他们母子并无其他人知晓。

饭菜刚刚做好,安儿便跑了进来,“娘……”

“怎么了,饿得忍不住了?”悦儿笑说。

“娘。”安儿又唤了一声,声音有些不对头,悦儿转回身,见安儿小手扯着她的裙摆,小脸上充满疑惑与不解,“娘,爹爹突然间变得很奇怪。”

“嗯?”

安儿话刚说完,悦儿听到脚步声,一抬头,见司徒走了进来。刚要开口,蓦地发觉司徒的表情不对劲,是……

“为什么还不走?”司徒冷冷地质问道。

“走?去哪?这里很安全啊!”

“以前或许,可你让他们一家人离开后就不安全了。真是越来越迟钝,他们能找到我们,自然也会找到他们。”

悦儿心中一惊,“那他们一家岂不危险?”

“哼!你关心的应该是你自己,我没有精力每次都出来提醒你,真是八年来没有一点长进。总之,此地不宜久留,要速速离开。”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悦儿深吸一口气,不应该让他们一家子走的。唉!她怎么这般迷糊啊!只想着让他们远离是非,却忘了……

“娘。”安儿突然喊道,“爹怎么了?”

“哦,没事。”悦儿这才记起安儿还在身旁呢。

“娘,爹爹突然间变得很吓人,怎么回事啊?”

悦儿急问:“他有没有伤你?”

“没有,他开始还给我讲故事,突然间不说话,然后就那么一直看着我。我说话,他也不理了。”

“哦。”悦儿微微蹙起眉头,“他”应该也不会伤害安儿,“安儿,以后再看见爹爹性情突然变了,就来找娘。”

“嗯。”安儿点头,仍然是疑惑不解的样子。

“先吃饭吧,不是饿了吗?”悦儿笑说。

吃饭的时候,司徒又变得有说有笑,和和气气。安儿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看爹爹,又看看娘,真是搞不懂啊!

“爹,你刚刚是不是生安儿的气了,都不理安儿了。”

“生气?没有。”司徒否认。

吃罢晚饭,悦儿安置平安先行睡下,来到外屋厅堂,却见司徒奇怪地站在屋子中央自言自语:“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现在是我说了算……那又怎么样……”

“司徒?”

“呃!悦儿。”

“你好像在跟谁说话?”悦儿的心越来越沉。

“妖怪。”司徒愤怒地说道。

“啊?!”

“唉!算了!”司徒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吧。这个秘密搁在心里也很久了,说出来也痛快些。”“嗯?”悦儿既期待又害怕。

“我是真正的司徒瑞安,司徒家的二公子,而你八年前所服侍的公子并非是我本人。说出来你也许会害怕,不过,他应该不会伤你吧……”司徒停顿了一下,“他是一只妖怪。”

“妖……妖怪?”

“嗯,狼妖。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在控制我的身体了。我知道他的想法,他看到了什么,他要做什么,我都知道,只是无法控制他……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情景呢!你那时个头不高,又瘦又小,眼睛却出奇地大。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害怕他,那时候我就有些喜欢你了,还一直担心你会被他害了。没想到他也喜欢你,呵呵,所以你被留了下来。”

“怎么可能?”悦儿惊讶地捂住嘴巴,“你是说你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而我所熟悉的司徒瑞安,其实是狼妖?!”

“的确是只狼,至于他的灵魂如何进入我的身体,我也弄不明白。他一年前被个道士打伤了,伤了本体,我才能出来控制我的身体。第一件事便是想报仇,谁知那姓宋的家伙那么不好对付,还连累了你。”

“你……那,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他知道吗?”

“知道,就像我以前知道他一样。”

悦儿神情呆呆的,如果可以,她真想晕倒了事,“你们是两个人,一开始就是?”

“算是吧!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被我说的事情吓到了?”司徒苦笑地说,“我想也会吓到你,可若是不对你说清楚……”

悦儿蓦地一挥手,“你先不要说。”她要先冷静一下,司徒对她所说的事令人匪夷所思。她不晓得先晕倒好,还是害怕地尖叫好。

“你可能觉得难以相信吧?”司徒道,“或许让他出来对你说会更可信些。”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

“啊?”

瞬间,司徒又睁开眼睛,悦儿咬住嘴唇,“你……公子?”

“多嘴的家伙。”冷冷的、淡淡的声音。

悦儿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真是两个人!一个人的气质与眼神决不会转得如此快。

“狼……妖……你真的是妖怪?”

“怕了?”司徒站起身形,“以前可未见你怕过我!怎么,得知我是妖怪便怕了?”

悦儿微微摇头,“你……是公子啊!”

“既然不怕,我便与你说了。”司徒瑞安道,“我确是一只狼妖,修炼了整整五百年。二十年前,误信人言,卷进一场纷争,结果险些被打得魂飞魄散。碰巧,司徒的母亲怀有身孕,我便躲了进去。”

“你占了司徒的身体?”

“哼!若不是我附到他的身上,他的那条小命也早没了。先天二魂五魄,活得久才怪呢!”

悦儿表情傻傻的,莫非这世上真有鬼魂?难道她以前是跟一只妖生活在一起?

“你知道了真相也好,这几****在修炼的关键阶段,不能每次都出来帮你们,你们自己小心些。”

悦儿神情一直呆愣愣的,“你会伤害安儿吗?”她突然问道。

“安儿……”司徒蹙了蹙眉,眼睛却突然看向窗外,低声道,“有人来了。”

“啊?”悦儿正纳闷着,凝神一听,外面果然有脚步声,“谁?”

“大妹子,是我。”

“啊!”悦儿怔愣的工夫,房门已经被推开了,“大姐,你怎么回来了?”正是狗子的娘亲。

“呜呜……妹子,我是找你求救的。”她哭着便向悦儿扑了过来。

“啊!”悦儿突然一声惊呼,喷出的鲜血溅到她的身上,“公子,你……”看着地上的断头,她惊呆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司徒说着走过去拾起仍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断头,在她的脸上摸了摸,随即撕下一张人皮,“亏你还是易容高手,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公子,难道他们一家已经……”

“我警告过你,此地不易久留,现在麻烦真的找上来了。”

“哎呀……”悦儿突然想到睡在隔壁的安儿,“安儿……”说着就要往屋外跑,却被司徒拦住了。

“外面的人你对付不了,我去。”他将悦儿拉至身后,推门走了出去。

这次屋外来了六个黑衣人,加上屋中死的那位,一共是七个。

司徒蹙眉,冷声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不想死就走。”

领头的黑衣人一挥手,身后有一人将肩膀上的黑布袋放下,打开袋口,露出一个粉雕玉琢长得极为漂亮的小男孩。

“安儿……”司徒身后的悦儿大叫一声。

平安被放下来后,大眼睛眨啊眨,露出惊惧,看到对面的娘亲后,眼泪瞬间便流了出来,想喊却喊不出,显然是被点了哑穴。

“束手就擒,我就放了你儿子。”黑衣人很干脆地说道,“否则……”他做了个手势。

“啊!”平安痛得大叫,小胳膊被人用刀生生地划了一道口子,在瞬间,他的穴道也被人解开,“娘、娘,救我、救我,呜呜……”

“安儿……”悦儿担心地喊,“你们别伤他……公子。”她悦儿焦急地看着公子面无表情的脸,“公子,安儿不能出事啊……”

“你想让我出事?”司徒突然转头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她不想啊!公子不能有事,安儿更不能,他还那么小。焦急的她并没听出司徒语气的怪异。

司徒不再看悦儿,而是把冷冷的眸光转向平安,继而对抓着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生气道:“我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我给过你们机会了。”话音刚落,他陡然间抬起左手,掌心向外,只见一道耀眼的青光由掌心射出。

“啊!”一声惨叫,原本抓住平安的黑衣人已经四分五裂,大家呆怔之际,司徒一刻都未停留,手中连连挥出青光,黑衣人连躲闪都来不及,接二连三地丧命在青光之下。

满地四分五裂的尸身,血腥扑鼻,最后一个黑衣人吓得双脚发抖,看着司徒一步步向他走近,蓦地睨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蓝光,不由惊叫:“妖……妖怪……啊!”司徒伸手将他脖子掐断。七人中,只有他一个留了全尸。

茅屋外的场景恍若炼狱一般。悦儿好久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扑到平安身边,“安儿、安儿,你怎么了?”

平安被溅了满身的血迹,双眼直直的,被吓傻了。

“安儿,醒醒,别吓娘,醒醒,安儿。”悦儿一急之下,“啪”地打了安儿一巴掌,“安儿,醒醒!”

“娘……”安儿的眼睛终于动了动,没有焦距地看向悦儿。

“安儿,你醒了?没事了、没事了,娘在这里呢!”

“娘……”安儿又大叫了一声,“哇”一声扑到悦儿怀中放声痛哭。

司徒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母子,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连他也弄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悦儿满眼泪光,紧紧地抱住平安,“好了,没事了。”继而转首看向司徒,生气地说,“你吓到安儿了,知不知道,疯子?!”

听到疯子两个字,司徒的眸光闪烁,心底深处微微疼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你也像司徒家下人那样叫我疯子了,哼,我不是疯子,却比疯子更可怕,我是妖。你忘了吗?我刚刚告诉过你的。”

悦儿被他冷峻的眸光一扫,立即打个寒战,将怀中的平安抱得更紧了。

“收拾东西,快些离开此地。”司徒道。

悦儿将怀中仍在大哭的平安抱了起来,走进屋中。不一会儿工夫,拎着一个布包走了出来。

“我来抱他吧。”司徒走了过来。

悦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

司徒说:“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了。”

“娘,不要。”平安看到近前的司徒,却是害怕得浑身发抖。

司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沮丧,“安儿,爹不会伤害你,别怕。”

安儿将脑袋埋在悦儿怀中。

悦儿心疼地摸摸安儿的脑袋,任何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都会害怕,何况安儿还是一个不足八岁的孩子,“还是我抱着安儿好了,你去厨房取点火种,这个地方……”她有些留恋地环顾四周一眼,“该烧了。”

“好。”

看着冲天的火光,悦儿深深地吸了口气。

“是我报仇心切,连累你了。”身旁的司徒说。

悦儿微微摇头,“仇总是要报的,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藏身之处。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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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聚所有温暖与伤痛的暖伤之作,暖伤小天后锦年用过去和现在织就悲歌,用微笑和眼泪讲述离伤。青梅竹马的感情在时间的消磨中变得模糊,细水长流的温暖也渐渐消散。她站在十字路口,却找不到一个有光亮的方向,只有钢琴为伴。年少时的爱恋化为心底最深沉的伤,成长时默默相伴的人成了不可触及的痛。这一年冬阳光温暖,她似乎也看到了未来和光亮。
  • 有人落水(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世间态)

    有人落水(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世间态)

    作品通过颇具魔幻色彩的情节来呈现一个真实而残酷的现实。某天傍晚,“我”为救一个溺水的妓女而身亡。“我”死后,“我”的灵魂和“我”的狗,相伴活着。十天后,“我”的狗为救一个溺水的小偷也身亡。“我”生前,是一个落水的官员;“我”死后,灵魂得以救赎和解脱。这是个人人都在落水、人人都需要救赎的时代。所幸,“我”的狗永没落水,它身上焕发出圣洁而温暖的光芒。一个亡灵的孤独倾诉。一个落水者的自“我”救赎。独特的视角,与严酷的现实;堕落的人性,与圣洁的狗性;温暖的民间,与无情的官场——构成作品非同一般的质感与痛感。
  • 高冷校草住隔壁:小可爱,么么哒

    高冷校草住隔壁:小可爱,么么哒

    【双处,一对一高甜宠文!】初见。“啊啊啊……”天啊撸,她看到什么了?“叫什么?被你眼睛玷染的人是我。”某男气恼喊道。她猛地收了声音,快速离开卫生间。嘛呀!会不会长针眼。-再见。“你为什么要坐我旁边?”她脸红耳赤地问。某男眯着冷眸,邪魅一笑:“老师没教你,做人要懂得负责。”“负什么责?”“你眼睛玷了我,当然是对我负责。”某男脸皮厚过南墙。“我不要。”“我要……”倒霉的她,因为一次意外看了不该看的,被恶魔校草缠上。从此,回家斗恶魔,回校斗白莲,青春的岁月忙个没完
  • 我希望你能为我而活

    我希望你能为我而活

    他,曾说要为她而活,不求生,不求死,只求爱。那时候他们是初中,女孩很漂亮,但男孩很可爱。后来上了初三,一切开始改变了,喜欢女孩的人越来越多,争夺得最持久的就是顾东,风源,风辰和他吴廖晨,还有女孩顾念。可后来他吴廖晨竟被赶出了这场六个人的大赌局,誓言褪去,他竟要给她叫嫂子!关系歴缘就此展开。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