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丹无奈地说,“但愿吧,反正已发生过的事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让时光倒回去么?”公主看他一副苦恼的样子,环抱着他的腰,头倚在他膀子上,逗着他说,“难道我没跑,还在你身边,不比什么都让你高兴么?”扎丹一听面子上有了点喜色,“对呀,只要有玉儿,其他还有什么能让本王烦恼呢?”
正说着,忽然看到榻上放着的饼子,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不快,一把拿起饼子,送到公主口边,“来,快吃吧,都快天明了,你一定饿坏了吧?”公主听他一提,才感觉肚子早饿得饥肠漉漉了,撒着娇说,“可不就是饿坏了么?连拿饼子的气力都没了。”扎丹宠溺的说,“不怕,我有气力,我来喂你呃。”
公主毫不客气地就着他的手吃起来,扎丹看着她大口大口香甜地吃相,不由又轻声笑着说,“即使我没气力,也定不会让你饿着的,你信么?”公主笑着撇他一眼,口里含着东西无法言语,只是信任地猛点头。扎丹轻抚她的胸口,为她顺着,取笑她,“你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女人的精致样儿?更不要说公主的身份了,哈哈!”
公主白他的一眼,咽下一口饼子,抢驳他,“命都顾不了的时候,我看谁还有功夫看顾什么身份?”扎丹眼含笑意,故做赞同地,“嗯,玉儿说得极是,本王要当做至理名言呃。”公主看他一副没正经的样子,只顾低着头吃着,不再理他。
耳边又响起扎丹的问话,“刚才你去哪里了?山路又滑,出来觅食的动物又多,多危险啊,以后再不要这样了,知道么?”公主听他一问,忽然想起允诺那楼兰公主的事情,赶忙抬起头,“你一问,我倒想起一件事来,那楼兰国公主暂时无处可去,我已邀请她去吐蕃住一阵子。”扎丹一愣,“她怎么不回她自己国呢?”公主简单把喀丽丝的担心讲了一下,扎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是吧?我听说楼兰国的君王脾气十分的温和,对待属下也很友爱,难道有误?”
公主嘲笑他,“你真是好笑,难道还有比女儿更了解自己父王的人么?人家喀丽丝难道会不清楚自己父王的脾气?你倒是同不同意吧?反正我可是全力允诺了。”扎丹沉思着没言语,一会儿才说,“你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堂堂吐蕃王后,别说邀请两个女人,就是邀请两队女人,我也只能同意了。”
公主一听高兴地,“嘻嘻。”笑了几声,却又听扎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啊,有时单纯得象个小孩子。”公主绷住笑脸,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象小孩子了!不理你,我要睡觉了!”扎丹也感觉困意又涌了上来,不再言语,两人相拥着睡去。
接下来的几日,天气竟出奇地好,只是山路上的雪融化得极慢,有雪的道路光滑,化了雪的地方却又泥泞不堪,车队走得极其困难,走到第六日,拐了一个弯,人们眼前一亮,终于看见了山脚下围绕着在山静静流淌的柏湖,兵将们都不由高声欢呼起来,不用吩咐,不约而同催赶着马儿,谁知看着不远的路程,却走了一下午,到得山脚下,天已黑尽。
扎丹跃上车顶,举臂爽声高喊,“兵将们,下了这雪山,我们的家乡就近在眼前了,艰难的日子就要结束,今天晚上给大家做些下酒的菜,大家尽情吃,尽情喝,本王给大家站岗!”
兵将们都高兴得欢呼,“赞普万岁,赞普英明!”公主在车中听着扎丹豪气冲天的话语,感觉有些热血澎湃,不禁轻声笑着自语,“看来,这蛮人的魅力不小啊,竟然把本公主也给感染了!”
没有半个时辰,一堆堆篝火便在这柏湖边熊熊燃起,照亮了半壁天空,兵将们不分身份不分年龄穿着皮衣,三五成群围在火边开怀敞饮,扎丹与公主带着次仁和宣儿,又叫来那楼兰公主和她的阿古都将军,围坐在账篷里,猜着酒令,说着一路的趣事,吃着喝着,其乐融融,奇怪的是扎丹和次仁却都压制着没有大口大口地畅饮,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公主虽然纳闷,心里却有些喜欢,终究不想看到他的醉相。
一直聚至半夜,兵将们才渐渐散去,只余下那些零零散散的未过足酒瘾的还在闹着耍着酒疯,扎丹拥着公主走出账篷时,看到那场景,微微皱了一下眉,公主却似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停住脚,对扎丹说,“你先回账篷吧,我和宣儿说几句话,马上就来。”
扎丹不情愿地嘟嚷着,“有什么好说的呀,等到了逻些天天说去,现在都这么晚了,先睡觉吧!”公主向前推着他,“就说几句,别那么小家子气嘛!”扎丹看她执意要去的样子,只好叮咛着,“那你快点啊,我可等着你呢。”公主答应着跑着去找宣儿了。
果然在次仁将军的账篷里找到了宣儿,公主脸色阴沉地不打招呼径直走了进去,无视次仁将军尴尬的表情,只管扯着宣儿走出去,宣儿轻声在后面关心地问,“怎么了?公主,干嘛那么生气啊?又跟王爷吵架了么?”
公主一直把她扯得远离了人群,才停住了脚步,回过身子,冷冷地盯着宣儿,“你还记得你从大唐所为何而来么?”宣儿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当然知道了,是为了陪侍公主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公主又冷冷地问,“那好,你说,这几日,你在陪侍谁呢?”
宣儿一愣,脸一会红一会白,半天才不满地辩解,“我是跟次仁将军在一起了,可我实在没地方去啊,车队本来是有一辆空车,但给那楼兰国的公主和么么坐了,难道公主想让宣儿睡在那车篷上面吗?”
公主听她竟然有质问的语气,心中更是着恼,恨恨地问,“车队只有一辆空车么?那王爷的车子谁坐着呢?”宣儿一下似被东西噎着似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小声嗫嗫地说,“我,我不想,坐王爷的车子,觉着,觉着有点别扭。”
公主一听,火冒三丈,声音不由大起来,“难道坐次仁的车子就不别扭,是么?”宣儿看着公主动气的样子,低下头不再言语,脸上却依然是不服的神气,公主冷冷地说,“你在宫里一向不是连太监都讨厌的么,怎么现在却跟一个大男人那么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