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也阴沉着脸向自己园中走去,没再象平常一样纠缠扎丹。
拉姆殿。
公主坐在摇椅上,已整整一天,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外面却依然渺无人影,最初的希望已经被深深的不解和猜测所代替。
灼热的心渐渐冷了下来。难道他竟不在意?或许以为只是自己争宠的一种方式?
却连想也没想过那欣喜若狂的老太医竟会没去禀告。
宣儿急得几次三番想要亲自去找扎丹,都被公主阻止了。
按耐着焦急,安抚宣儿,“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想来的即使你磕头做揖又能如何?反倒丢了尊严失了面子,连做人也做不成了。”语中有丝丝的冰冷。
宣儿再也不提出去的话,只跑着跑后为她做这端那儿,细心地侍候着。
不知不觉夜幕悄悄降临。各处都已用起了晚膳。
议事堂灯火通明,扎丹和扎杰及几名大臣在为新丞相的人选争论不休。
扎丹表面好象在认真听着众臣的争论,但飘忽的眼神却显示他早已魂游天外,扎杰首先发现了他的心神不属,停下口,心中微微叹息,明明想得要命,为何就不肯屈尊呢?
冲着大家摆摆手,众人都一愣,屋里一下静了下来,可扎丹却象没发现一样,依然眼神飘忽地望着外边,扎杰示意大家离去,扎丹听到众人的告辞之声才回过神来,惊异地问,“怎么?就走了?定下了么?”众人不约而同摇了摇头,都好心地劝着他,“赞普,你太累了,先休息一下,明日再议吧。”
扎丹还想说什么,可是众人已相继走了出去。只有扎杰留在原地。
等人都走完了,扎杰装做随意地闲聊,“好久都没看到王后了,也不知她最近如何?用不用属下去看看?不要出什么事了还不知道。”
“能出什么事呢?即使出事也会有人来禀的。”扎丹慢幽幽地说道,却不已自禁地有些惦念,只是依然放不下心中的结。
“你……就不能主动一些么?人家不远万里奔你而来,你就不能……唉!为什么每次都要是这样的结局?看了让人难受。”
扎丹忍不住心中的担忧,为公主打抱不平。
“你怎么管起我的私事来了?你以前对这些可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扎丹有些好奇地盯着扎杰。
扎杰心虚地错开眼珠,“你怎么这样说呢?我怎么是管你的私事了?只是觉得人家王后无亲无顾确实……”
“咦,我以前招的那些妃子也都是我不远万里从中原带来的,怎么就没见你问过一句呢?”
“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我从小就知道你这人,又小气又喜欢猜疑,本想着年纪越大,经的事越多,会有所改变,谁知你反倒变本加利了,不理你了。”扎杰被他问得有些恼羞成怒。愤然向门口走去。
“别走,陪我喝两口呀,还是朋友呢,也不知我天天睡在这议事堂有多闷。”扎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可怜。
扎杰摇摇头,“你啊,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呀。”
“你又没成亲,懂什么?”扎丹有些受不了他的讽刺,想要发火。
扎杰回瞪他一眼,在他发火之前,快步走了出去,招呼御膳房准备酒菜。
从御膳房出来,不由自主就向拉姆殿的方向走去。虽然最近一直忙着朝事,但没有一时一刻不挂念着王后,总怕她会象以前那些妃子一样出什么意外,也许是这样的意外太多了,他一直不能除去心中的担心。
远远地看到拉姆殿门口的灯光,一如平常,心安了许多,来到门口,园中的两名侍卫一见是他,赶忙施礼,他摆摆手,只静静地站在门外,透过窗纸眺望屋中晃来晃去的人影,悬的心感到一丝踏实,轻声叮嘱侍卫要小心看顾,如有什么不妥,立即禀告,侍卫连连点头,他又站了片刻,才悄然离去。
回到议事堂,御膳房竟已将饭菜送来并在桌上摆好。无视扎丹怀疑的眼光,一边在桌边坐下,一边笑问,“你让我陪你喝酒的,我都坐这儿了,你怎么还不开始呢?”
扎丹盯着他有些不自在的眼神,淡然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碗,随口问道,“刚拐到拉姆殿是不是?”
“是。”扎杰知道他的性格,不如坦然面对。
扎丹被他简单的回答,堵得没了下文,只沉闷地将酒一饮而尽,又徐徐开口,“她……还好么?”
“你自己不会去看?”扎杰笑着反问。
“也只有你敢这样跟我讲话,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扎丹眯着眼,又喝了一碗。
“你若觉着这样不好,那我以后也学着别的大臣对你谦恭就是了。”扎杰淡淡地回着。
“算了,还是这样吧,不然,我可真成了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了。”扎丹语气中有些萧索。
“再过一个月,你跟两位美女妃子一成亲,到时天天左拥右抱,比神仙都快活呢,要是说王后是孤家寡人,我还赞同。”
“你……为什么总要说些令我不开心的话?”扎丹眼中燃起了怒焰。
扎杰低头喝酒,没再吱声。
“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么?难道不知,我对卓玛早没了那种感情?对那楼兰女子也只是一时的冲动而已,对明玉,从见到那一刻起,不知为何,就再也忘不了,虽然她相貌品性都不是极其出色,可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要跟她在一起,只要她在我身边,就觉着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只是……只是……明玉她太伤我的心了,你不知道……我真是羞于开口,即使我两人如此交情,我也真的是羞于开口。”扎丹越说越气,一下连喝了两碗酒。
扎杰看着他痛苦的神色,不知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扎丹不说,王后那儿又没法问,他除了感到头大,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两人正聊得投机,忽然门被大力推开,随之跑进一个人来,竟是卓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