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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沉船(一)

朱由墨和采薇到沉船案发地的时候,沉船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岸上的人们各自忙着自己的活计,似乎已经淡忘了这件事。说来也是,对这河边的人们来说,沉船是常有的事;况且各自还有各自的营生要做,哪里会记得这些。

朱由墨和采薇先找了间客栈住下,又在市井里闲逛。朱由墨买了些平日里爱吃的零嘴,开始吃的时候也不忘往采薇嘴里塞上一把。采薇平日很少出门,也不是很爱吃这些零嘴,但朱由墨给他了,便也吃了几口,他刚开始吃得时候觉得新鲜有趣,后来见朱由墨一刻不停地一直吃,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姐姐真能吃啊!平时可真没看出来啊。”

二人边吃边走,转眼就到了岸边。查案,定然要先好好研究案发现场,可这一次,很明显,一个星期的时间,证据基本上已经都被河水冲走了。

朱由墨拉着采薇在岸边走了一圈,终于,在快走到河岸中段的时候,在河岸的石头上看见了一道深深的刻痕。按理说,河岸边有刻痕是正常的,寻常的船只靠岸的时候也喜欢在岸边凿上刻痕,标记位置,方便靠岸。

可是这个刻痕却很不一般,首先,刻这个刻痕的工具不是寻常的刀刃,似是什么特制的工具设备留下的痕迹;其次,这个痕迹不是寻常船只为了标记位置留下的痕迹,这个刻痕很深,刻痕的形状也和特别,越深的地方刻痕宽度越窄,浅的位置,刻痕来得很宽,大概有两米。

朱由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工具,能留下这样的痕迹。看着日头也快到晌午了。摸摸自己的肚子,于是就带着采薇找了家岸边的面馆坐下。

“小二,来两碗面条!”

“客官,您二位好!需要些什么样的面条呀?我们这店里呀,有牛肉面,松花蛋面,鲫鱼面,青菜面,重口味的还有红烧狮子头面,香辣牛肉面。”

“采薇,你想吃什么呀?”

“我要鲫鱼面。”

“小二,那就鲫鱼面一碗,青菜面一碗。”

“好嘞!马上就来!”

朱由墨早上吃的零食有点多了,此刻觉得吃碗青菜面就很好,否则,这一趟回去,魏老头又要说她每次查案必胖了!采薇嘛,从小就爱吃鱼,看见鲫鱼面肯定会喜欢呀。

等到面条上来的时候,朱由墨觉得她点青菜面实在是个太正确的决定了。这家店的青菜面做的极为清淡,几片翠绿的叶子飘在面汤之上,面汤上看不到一点油,只有一些细碎的葱花。晶莹洁白的面条一根根卧在清澈的面汤之中,用筷子将面条轻轻夹起,似乎还能感觉到面条在轻轻晃动。将面条放进嘴里,觉得面条不软不硬,十分爽滑,味道正好,带着青菜的清香和小葱的味道,配上一口面汤,新鲜青菜的味道溢满口中!顿时觉得今日赶路的燥热一扫而空。

朱由墨自认为在吃之一道上自己还是颇有研究的,但今日的这碗简单的青菜面着实令她印象深刻。什么叫面条界的无招胜有招?这就是!

一遍的采薇在转眼间已经把面条给吃得差不多了。这家的面条也算不上特别别致。但是贵在新鲜,鱼是河里刚捞上来的,青菜是刚摘的,在口味上更多地保留了食材的原味,只是简单地加了些盐,所以觉得很好吃。

很快,两人已经把面条给吃完了。

“小二,结账!”

小二从另一桌客人那边跑了过来,因为是中午时间,所以店里的生意还挺好的。

“今天的青菜面真好吃呀!”朱由墨递过几个铜板,赞叹道。

“客官,您喜欢就好!”小二接过铜板,笑得很开心。

“对了,小二。向你打听件事。”

“客官,您请问。”

“前一阵子,这河里是不是发生过沉船的事件呀?”

“沉船呀,沉船在我们这里常有。不过,一个星期前有艘大船在这里沉了,而且无声无息的。白日里,那艘大船就在这里停靠,船上还有些船夫在走动,可是,到了晚上,那些人就像失踪了一样,船沉了,可是船上的人都不见了。这件事就很古怪了。”

“后来呢?你们就没再发现什么?”

“我们第二日打捞沉船的物品时,发现这船似乎是一艘空船,什么也没有,只有些残余的碎片。那么大的一艘船,只有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没有任何其它的值钱物品。”

“这船上吧。什么都没有,连个人都没有。怎生的如此奇怪?大晚上的,说沉就沉了。没有什么痕迹一般地消失了。这样的事情,我在这岸边做生意这么多年了,还真是头回见呐!姑娘,你说奇怪不奇怪?”

朱由墨听了,托了托腮,撅了下嘴,说道:“奇怪!可真奇怪呀!怎么这年头还能有这么怪的事呢?我的乖乖。采薇,你说是不是?”

采薇听着小二的说法,沉默不语,只是又看了看河岸。

朱由墨想,这世上的事情呀,终归没有消停。各怀鬼胎的人依然很多,商音阁又能守护这江湖到什么时候呢?

朱由墨又问道:“小二,这船沉了,打捞上来的碎片在哪里呀?”

“哦,在镇子西头的那个废弃木材铺,因为那艘船沉得那叫一个干净呀。除了些锅碗瓢盆,就是些船身上的木头了。其它的什么也没留下。”

二人吃完了面,便离开了面摊。朱由墨很是喜欢这家的青菜面,和采薇说下次有机会再来。

河岸边杨柳依依,春风静静地吹着,整个小镇里弥漫着安宁祥和的气息。过去的奇怪的沉船事件没有给小镇的人们带来任何影响。

朱由墨吹着春风,在日头下站着,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小镇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暖暖的,时光静静地向前走,人们也日复一日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一切都很平静,却也很幸福。每户人家都有自己的三五好友,做着各种各样的营生,或许是卖菜,卖鱼,卖面,或许是砍柴,捕鱼等等,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都不是重复的,有喜有悲,但也都很努力地过下去,用每天的忙碌来填满生命里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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