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都很清楚,这一仗,事关商音阁的生死存亡,没有人能有十足的把握从这次变故中全身而退。一朝身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应许寒此次太过分,他的底牌还在他自己手中,所有的提防只能是未雨绸缪,不能保证结果。
当日夜里,公子正在院子里站着,旁边一棵红梅正在静静开放,雪花落了满地。
清音也走到了院子里,她抬头看了看院子里开放着的红梅,拿手轻轻靠近一朵梅花。她想,这花开得真好啊!雪这么大,却还如此鲜艳。
公子察觉到了清音走到自己身边,便回过头来看着她。
清音原本正看着花,见公子转过身,便也看着公子。
“好安静啊!想不到这商音阁里,竟是这么安静。”清音说道。
公子笑了笑,也抬了抬头看着天空。今夜没有月亮,但是有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他只站了一会儿,肩头上已经落满了雪。公子见清音出门也没穿个披风,便拿手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下雪天也不知道多穿些。”
清音倒是被逗笑了,道:“我忘了,不过你知道,其实我也不冷。”
“你呀!还像个孩子似的。”
清音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近处的花树,还有片刻便又堆满了的雪。过了一会儿,她看着远处飘扬的雪花,对公子说道:“公子,我还是想去找冰凝。毕竟,这一次,我们没有太大的把握。我还没有办法计算应许寒究竟能找多少人来攻打商音阁,万一,他们真的打算以人数取胜,我们便危险了。我们现在无力阻拦他们来。所以,能做的,只有守。守太难了,若是万一,他找了成倍于我们的人手,又哪里会有胜算?”
“你若是想,便去吧。如今的局势我们无法预料,也许能赢,但也可能,能做的都做了,也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将来的事情,我无法预料,但我的确也希望商音阁一切都好。至少,能够得以留存,这件事是最为重要的吧!
大雪茫茫落下,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
第二日,清音便出发去找冰凝了。商音阁也出了一张布告,说了近期的一切悬案均与商音阁无关。但终究有人信,也有人不相信,有些世家撤出了讨伐商音阁的队伍,但仍有许多留下。应许寒这几日还在不断劝说,有些世家因为早就看商音阁不顺眼,借机想来讨伐,只是应许寒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不可能不来。故而众人虽都知道应许寒的心思,但也仍然是愿意一同讨伐商音阁,趁机灭了这个心头大患。
这几日的江湖,并不平静。商音阁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江湖众人将于五日后来攻打商音阁,来自各个门派和世家。这显然不是个好消息。
钟鸣这几日都在帮竹落布置机关。二人一同在商音阁前布置了一整套精细的机关。要说这些机关,困住寻常人没有问题,但对方若是人数众多,怕也是只能抵挡一时。他们二人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敌方攻入商音阁,否则就完了。正面对决的战场只能在阁前,他们就是死守也要守住。
桑可可这几日里,整理了些过往的书卷、典籍,将东西都规整好。如今的消息,对商音阁不利,她无话可说。她只是在想,商音阁在商音走后三年,还是走到了被围攻这一步。她自觉世理通达,知晓百家机密。她也想过,当初商音留下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守?如今觉得,要让她放下,她的确是也放不下,不论如何,只想替她守住这个地方。时间久了,对于商音阁也有感情了,也不是她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未来的事,本来就说不准,为什么不赌一把呢?说不定,他们能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第四日。那一日清晨,一封秘信竟然虽一枚箭矢钉在商音阁前的门板上。那封信上竟然写着,江湖人的计划有变,密谋将会在当天,也就是第四日的晚上攻打商音阁。那封信上没有署名。
公子看过信之后,便找来钟鸣、竹落和桑可可商讨。几人皆觉得此信来路不明,是敌是友现在还不知晓。若这信是真的,那么今夜必须做好防备,若是假的,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筹谋。但思来想后,都觉得今夜还是做好应敌准备为好。
商音阁前已经布置好了多个机关。有“暗箭伤人”、“请君入瓮”等多个机关,每个机关都能拦下至少几十人。若是在平日里,这样的机关之下,没有人能进来,可如今,不知对方会来多少人,故而还是难测。
“大竹子,你设了这么多的机关,到时候,敌人来了,定会摔个屁滚尿流吧!”钟鸣看着商音阁前的景致对竹落说道。
这个季节,早已经大雪纷飞。商音阁在山林之中,阁前掩映着一大片竹林。大雪压过竹林,一枝枝竹子早已失了原来的碧色,染了一大片的雪白。竹林里偶尔还会听到一片积雪落下的声音,窸窸窣窣。
“大竹子,好安静啊!”钟鸣又对竹落说道,“好久没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安静了。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哗啦啦啦啦!”钟鸣边说边做了个雪花落下的滑稽手势,竹落都被逗笑了,不由得轻轻地笑起来。
“你说你,老大不小的了。还这么调皮!”竹落偏过头来,调侃他道。
一阵纷纷扬扬的雪落下,商音阁前落满了雪。远山和近处皆是一片苍茫茫的白色,无人经过。商音阁地处哪里,江湖人都知道。平日里,也会有些想要到商音阁买情报的人来到此处,故而,商音阁门前也时有外人经过。他们来时,皆会通传,或是事先与商音阁知会一声,商量好购买的情报价格,之后再以各种方式拿到情报。有的是直接来阁中拿,还有的,以书信的方式秘密寄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