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心中大急,对王君玥很是恼怒,平时使个小性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敢偷自己的东西。
“王君玥,你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还敢到我房间里来偷东西?”立夏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啪的一下,就打在王君玥的手上,把灵芝抢了回来,讽刺:“真是个贼骨头,现在竟然到了偷东西的地步,你还真是够犯贱的。”
“啊!李花,你竟然敢打我?你以为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这是我家,你懂吗?你个小贱坯子,丢尽了我家的脸,还有你,你个大傻子。”王君玥一边骂着李花,对王三也是毫不客气,“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把东西拿走了!自己的媳妇看不住,尽知道欺负我。”
“李花,你就是我们家买来的,你就是个东西。我拿了又怎么样?我拿我自己家东西还算偷吗?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拿出来,不然……”
“不然你能怎么样啊?想打我吗?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教你做人!”立夏真是给她气急了,要不是顾及着王猎户在家,真心想用武力解决。
王君玥虽然人凶,但却是个小个子,平常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和每日干活的李花哪里能比得?
“我去告诉我爹,让他打死你。你还敢威胁我!”王君玥嘴巴一撇,就要哭出来了。
立夏怎么可能会怕她这种威胁,翘起二郎腿,一副大佬的姿势:“有本事你就去啊,去告诉你爹,养了个贼骨头的女儿,最喜欢偷东西了。看看他是打谁。”
立夏甚至淡定的将灵芝就放在桌上,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背,手腕处一折,发出咔啦一声,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王君玥咬牙跺脚,却根本毫没法走,只能气的冲出去。
立夏给自己倒了口水喝,真是给气急了,但是一转头,却差点没把口中的水给喷出来。
眼瞅着王三坐在小桌子边,点着一盏不太明亮的油灯,手里头却把玩者那支灵芝,看见她这么紧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又不值钱,紧张什么。”王三随意的把玩着,没怎么做过活的手指,又长又白,看着跟清脆的葱段一样。
但是,立夏她现在只紧张被他手里随意拿着的灵芝,那玩意在他眼里早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灵芝了,而是一坨银子,会发光的那种。
立夏一时间也没注意他话中的淡定,她机械性的将口中的水咽了下去,深呼吸好几口,僵硬的挤出个笑,语气中有些讨好:“这个破木头有啥好玩的?我明天带你去买糖吃,来,把它给我。”
她嘴上说的温柔,下手却极快,一只手扣住王三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去掏。
王三斜了她一眼,眼中有些鄙夷,但也没拦着。
“这东西连孢子都散了,看着大,也值不了几个钱。”
立夏拿回了宝贝灵芝,这才有心思听见王三说的话,顿时间如遭雷劈。
整个人直接傻站在那里了。
我靠,什么叫不值钱?
还有,这货不是个傻子吗?
这傻子连孢子都知道了?
灵芝和蘑菇一样都属于真菌类,用孢子繁殖,而灵芝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它的孢子粉,药效最高。
但是问题是,王三是个傻子啊!傻子都知道这玩意不值钱了?
立夏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是凉飕飕的,这玩意儿要是真不值钱……
那自己费那么多功夫,几乎是拼着命去拿,不就亏大发了?
立夏被王三的两句话说的有些怀疑,她把灵芝反过来看,灵芝伞下皱缝紧密,根本看不出里面孢子的量,现在手边又没有什么放大镜之类让她放大了来看。
“王三,你说这个孢子量少,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但是王三却根本不理她,自己抱了被褥,放到柜子上铺好,很乖顺的躺了上去。
立夏给他这种无言的举动一噎,莫名的看出几分鄙视的意味,就算孢子量少了,可这毕竟也是个灵芝,比起其他草药,那还是名贵不少的。
应该还是值钱的吧。
抱着这种犹豫的心态,立夏还是继续用碎布头将灵芝包住,反正既然已经给王三发现了藏放的地方,而且也是多亏了王三,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帮助,这东西才能没给王君玥那个不要脸的偷走,她也索性不躲藏。直接大大方方的当着他的面,把那半块砖头扒拉出来,把灵芝塞进去,再将砖头往前一推,平平整整的。
立夏一心记挂着这灵芝能不能卖出价去,倒是没多分心去想王三一个傻子怎么会知道孢子少了就卖不出钱去。
睡觉的时候,立夏躺在床上,对着绣花简单的床帐顶,心头忧愁。
想要过得好,有钱总没错。
想要有钱,最方便来的最快的莫过于当官做生意,可她是个女人,在这个对女人颇为苛刻的年代。女人当官做生意基本上都是很难,当官是没可能了,别管立夏上辈子算不算是个学富五车的,光就验身这一关她也过不去。而做生意走南闯北,她一个女人家也不方便。况且最重要的,做生意需要本金,需要项目,她手里两样都没有。
立夏琢磨着自己上辈子所学,她上辈子学的是服装设计,对汉服也是有所涉猎。
而这个世界的衣服,和汉服是大体相似的,在某些规定上略有出入,但也不打紧。她就算真把生意做到服装业上去,也不可能去设计皇帝祭天的礼服,这种繁复又规矩众多的东西。
而且在这个小农经济时代,女人们擅长女工,一般乡下人家倒是不会去买衣服,扯个两尺布头,自家媳妇女儿就能做了,哪里还用得着花钱去买。至于好不好看,那不重要,能用就行,穿破了还能打个补丁继续穿。
但这是不讲究的乡下平民,若是有钱些的人家,除了自己家丫头婆子来做,还能请外头裁缝,或者直接到成衣店去买。
这对于毕业于服装专业的立夏来说,算是个出路,看惯了又脏又土的衣服,如果她能设计出几件好看的,卖肯定也能卖得出去。
可问题是,没有缝纫机,这做衣服的效率就不可能提上来。
叫她连续几天埋头去做衣服,成本太高,利润太低,划不来。
毕竟就算衣裳好看,但是因为没有什么技术核心的问题,是极其容易被仿制的,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存在什么版权保护的问题。
立夏哀叹了一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愁眉苦脸的梦会周公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王猎户就让柳眉李花将晒干的草药都装进麻袋里头,带上灵芝,领着李花王三一块儿去了清水镇。
李花没去过几次清水镇,自然也不知道药店在哪,王猎户领着他俩去了,因为都是经常合作的人,知根知底,到也不怕对方坑人。再说了就凭着王猎户这凶神恶煞的脸,别人也不敢坑他。
一大袋子草药卖了有将近三两银子,而原本预计可以卖到几十两银子的灵芝,则在药店的人翻来覆去的看了会儿后,表示只肯出五两银子。
“怎么价格这么低?这个是灵芝,而且这么大个的,可少见呢。”王猎户也没想到对方出价这么少,脸上一阵肉疼。
对方将灵芝翻过来指着他们看:“你们看这裂缝里,基本上都没什么种子了,卖不出价的,我要不是看这么大个,少见,我连这价都不出呢。你们说好端端的一个药,药效没多少,再好看,我也不能拿出去唬人啊。最多就这价了,再高了不行。”
王猎户哪里懂这些,好说歹说了好一会儿,对方也死活不肯加价,无奈之下,也就只好答应。
立夏捂着心口阵阵心疼,真给王三这乌鸦嘴说中了。
因为被立夏死死的盯着,王猎户也不好在大街上与她争执,只好一脸不爽的把五两银子都交给了她,而卖草药的三两银子则入了王猎户的荷包。
因为这些草药大多数都是柳眉之前采集的,立夏也没有把自己的分出来,而且都已经拿了五两银子,她并不指望,王猎户还能多为自己着想。
故而也没有多说。
这次到镇子上来,王猎户除了来卖草药,也带了一些自家风干的兔子肉,野鸡肉和一些兔子皮毛来卖。现在卖完了草药,就要去集市那边卖这些风干肉。
立夏趁机提出:“爹,我和王三都没在镇子上逛过,我带着他去买点糖吃。”
自家儿子不声不响的,看上去也不是个喜欢吃糖的,只怕是小姑娘想要出去玩,自己要吃糖了。王猎户也没揭穿她,反而拿了一把铜板给她:“吃吃吃,吃个屁,尽知道吃。买东西用这些钱,财不外漏。要是把那银子弄丢了,我可不会放过你们。我去前头市场,你们到时候过来找我。可别指望我会来找你们!”
立夏也没多做推辞,毕竟银子直接掏出来太打眼了,花钱的时候用铜板会更好些。
因为打算做衣服的缘故,立夏直接向路人打听了布庄的位置,也不管王三是否乐意,拉着他的手就直奔布庄。
少女的手带着特有的柔软,不算细腻,却让王三多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想要甩开,却被抓得更紧了。
“乖啊,等下去给你买糖吃,跟着我,别在这大街上弄丢了。”立夏随口安抚,她可不希望花个大半天时间在这街上找人。
拿出了买糖吃的诱惑,王三果然乖巧了不少,不吵不闹。
这平常日子,布庄里生意一般,伙计倒是很热情,看见他们身上衣裳穿的差,也没有什么手高眼低的行为。
柜台上摆了不少布料,有一般人常穿的粗葛麻布,细葛麻布,还有许多有闲人才能够穿得起的绫罗锦缎,带着蚕丝特有的润泽光芒,轻松把葛麻布比了下去。
立夏没敢上手去摸,李花这副身体保养的一般,虽是少女的手,却因为做惯了事还带着几分薄茧子。蚕丝布过于娇嫩,她怕把布料刮花,就只能买下来了。
“小兄弟,这些葛麻布怎么卖啊?”
立夏指着的葛麻布只有简单的黑白蓝三种颜色,连红色都没看见,而且染色质量也很一般,甚至可以看见有些纤维间染色不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