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之后,姜小白没走几步身后就起了白雾。姜小白觉得太过安静,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回身望去,发现整个庄子都被白雾所笼罩。姜小白知道此事绝不寻常,赶紧去寻那宋宽夫妇和疯老太。
姜小白快速走回去,整个庄子一片破败萧飒之相,哪里还是之前世外桃源的样子。冷风吹过,一扇木门吱呀作响敲打门框。
姜小白找回宋宽夫妇的房子,推门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两棵大槐树也早已枯萎,鸡笼鸭舍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生活的气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小白被面前的场景震惊了,这半天的经历,都是虚幻的吗?莫不是我在白日做梦?翻找空间戒指,玉书板真真切切躺在自己手里,长宽都不到一尺,姜小白仔细端详,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边角处有个可以按的锁扣,姜小白轻轻按下去,只听见咔哒一声,玉书板边沿裂开一道细微的缝,这是可以打开的么?姜小白心中产生疑问,轻轻一翻,果然打开了。
“这……”
原来这不是玉书板,这就是本玉书,一本只有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书页的玉书,书页上面一片空白。姜小白仔细检查,试着捻开,怎么捻也捻不出第二张来。
姜小白轻抚温润质地的玉书,将其合起,正面隐隐有个看不懂的古字,另一面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看了就如陷无尽深渊,好像灵魂都会被吸走。
姜小白收起玉书,这玉书是真实存在的,又摸到头上那朵新鲜的菜花还在,所以这半日的经历也不是自己做梦。
狂风咆哮,院子里枯枝呜呜作响,好似鬼哭狼嚎在赶他出去。姜小白也不敢再多做停留,沿着来时的路向庄外走去。
那迷雾仅仅包围了宋庄,走出宋庄的范围依然是阳光明媚,一路再没有遇到什么异常。
姜小白向东没走多远,看到间破败的祠堂大门敞开着,牌匾上书福德祠三个大字,两边对联上则是写着:保一方清吉,佑四季平安。
这是间土地庙,屯田自养的北通门也有这样的土地庙,这令姜小白倍感亲切。此间庙内烟雾缭绕,看来是有香火供奉,那么就一定有人,姜小白踏进土地庙,想去问个讯息,寻了一圈都没发现个人影,自己脑袋里的疑问更多了。
神台上供奉的土地爷栩栩如生有真人大小,和北通门的土地爷形象相比年轻太多,也没个胡子,满头黑发戴一顶宰相帽,身穿四爪金龙袍,拿的也不是拐杖,一手提个铜锣,一手拿个木槌,眼睛微眯,神情有些慵懒。
虽然看着是不太靠谱的样子,但是姜小白还想拜上一拜。看到祠堂东边靠墙有张案几上摆着许多散香和一个方盒子,盒子里有些许铜钱。姜小白有些明白,这算是自助香火吧。他身上没有铜钱,掏出角碎银放进方盒子,取三根散香,就着神台上的烛火点上插进香炉。姜小白是个实在人,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哐~”一声啰响,姜小白抬头望去,竟是土地爷自己动起来敲了下锣,还扯着嗓子大喊:“保一方清吉,佑四季平安!~感谢小哥打赏~”
姜小白双眼一翻,手指着神台上的那人,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你,你,你,你给我下来!一个大活人装什么土地爷。”这人真是过分,忽悠人给他磕头么这是!
台上那人好似遭了莫大的冤屈,“我也没说我是土地爷啊!”说着笑嘻嘻地放下手中的铜锣和木槌,从神台上下来。
凭白给这人磕了三个响头,姜小白心中难免有了闷气,也没了平常的礼貌,“你这怎么回事?干嘛穿成这样坐在神台上?”
那人倒是满脸赔笑,还作了个揖:“在下蒋子文,小哥莫怪,我这土地庙很久缺少香火供奉,总得寻个出路,不能饿死是不是。”
姜小白脸色缓和了些,想着也不能把话说绝了,毕竟还有求于人,“我想打听个事儿,刚才我经过那宋庄,以前我有个故人居住在此地,本是想来探望他,却发现整个庄子都荒废了。这是怎么回事?”
蒋子文一屁股坐到神台上,“别提了,三年前半夜庄子被屠了,我这边的香火就靠宋庄供奉,宋庄被屠我生活也不好过,都怪我那晚睡得太死,唉。”蒋子文用手猛拍了下神台,力气用太过疼得直叫唤。
姜小白问:“是什么人屠了这庄子?”
蒋子文瘪了瘪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惊动了当今女皇,派西宫羽林卫调查到现在也没查出个什么来。”
姜小白又问:“那可有什么线索?”
“线索嘛,当然有的。”蒋子文也不多说,瞟了眼案几上的散香,姜小白不是蠢人,明白他的意思,又掏出角碎银子扔到方盒子里,拿了三支香。
“点上。”蒋子文满面笑容。
姜小白有求于人只得把香给他点上插进香炉。
烟气袅袅,蒋子文精神不少,喘了一大口气之后又拿起铜锣敲一下对姜小白表示感谢。姜小白没好气的让他赶紧说,哪知他又瞟了一眼案几上的散香,姜小白无奈,又是一角碎银子,三根香点了插上。蒋子文咳嗽起来,还不准备说话。
姜小白一拍案几,“还有完没完了?”
蒋子文边咳边说:“等一下,等一下,我被口水呛着了。”
姜小白一阵苦笑,见他脸色涨红,恨不得肺都要咳出来,赶紧帮他顺背,这身体真的是前胸贴后背了,身材单薄得紧,让他想起困守北通门那一年大家都饿得皮包骨,这谁都不容易。
蒋子文老半天才缓过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三年前,宋庄有个叫宋陆远的孩子,天赋异禀,我见了都喜欢,从小就见不得别人被欺负,经常替人出头,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一身伤回来是常事,被打个半死也不足为奇。”蒋子文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鳞甲,“那天他经过的时候掉了块这么个东西在我门口,我看着不像凡物,就收起来,等他回来找的时候还给他,哪知道三天之后的夜里,整个宋庄连只鸡都没活下来。”说着还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