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高峰眉目间微微一震,没有想到这个突如其来的丫头居然如此口气,大到不可思议!又似乎感觉很是可笑一般,嘴角向上一翘,自然没有将唐玲放在眼里。
可是唐玲一出手,他就不再笑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唐铃的手,看到了那薄如蝉翼的手套,唐门的标志。
他忘记了唐铃叫唐铃,他忘记了唐铃姓唐,他忘记了江湖上还有那么一些人说话的口气不是一般的大,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现在他知道了,所以他不笑了,但是也已经晚了,他那上扬的嘴角还来不及落下,就已经被塞满了浓浓的苦涩,一抹不好的预感弥漫了心头。
他的刀是快,快到不可思议。
他的刀是强,强到不可一世。
他的刀是狠,狠到不可阻挡。
但是再快再强再狠的刀都需要出鞘,都需要将其抽出来的时间,刚刚他暗算完莫大之后又语言调戏了刘箐,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于是就及其大发地将刀送进了刀鞘中。
就算刚刚突然出来了一个唐铃,他也并没有正眼看她一眼。现在所有的性命都握在了他的手中,他要谁生便生,要谁死便死。
可是,唐铃一出手,一切都变了。
唐铃是唐家的唐铃,她学的是唐家的暗器手法,他发出来的是出自蜀中唐门的暗器,天字一号的暗器。霎时间数十枚各不相同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射向了木高峰,迅雷不及掩耳。
木高峰纵然是大意在先,也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高手,不会在这第一手上就断送了性命,就算是刚刚学成出笼的唐铃也不行。
可是唐铃的暗器还是打在了木高峰的身上,就算只是那么一两枚,也足以要了木高峰的性命。
因为唐门还有另一块招牌,那就是唐门的毒。唐门的毒够毒,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都不敢硬接唐门的剧毒。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所以也就没有一种武功能够绝对抵挡得了唐门的毒。
可是这次算是木高峰幸运,唐铃是蜀中唐门有数的那么几个不喜欢用毒的人。
在她这里,唐门的暗器已经不是暗器了,而是光明正大的武器,甚至是明器。
所以木高峰没有死,只不过是受了很重的伤。
躲闪不及,木高峰一瞬间所迸发的力量还是很可观的,但是却唯独落下了那么一两枚。他愤恨地看着唐铃,嘴角流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好一个小妞,出手狠辣之极,果然不愧为唐门的人!只是可惜你的暗器不够狠,没有剧毒,所以你一定会死在你的这份自大上。”
唐铃掩嘴一笑,风情万种,木高峰都不禁愣了一愣,“唐门是屹立数百年不倒的唐门,是天下最神秘最高绝的奇门,唐门的手法,岂是你一介小小的武夫所能够明白的?”说着,唐铃缓慢之极地褪下了戴在手上的手套,因为她的暗器并没有毒,当初她没有摘下是为了吓唬木高峰,然而现在木高峰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暗器并没有毒,所以也就没有了要继续扮演下去的必要了。
甚至有的时候这还影响自己的出手。
木高峰惊疑不定,唐门的确是一个神奇的门派,虽然她所发出的暗器没有毒,可是谁有知道其中是否还有什么蹊跷?又见唐铃将那双手套摘下,于是更为奇怪,动作也变得小心了许多。毕竟她刚刚出其不意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受了重伤,现在勉强用内力止住了血,难保一会儿是否会抑制不住身体的伤势,又着了她的道就不好了。
可是唐铃却不给他这个时间,因为唐门密探遍布天下,她早就知道木高峰与余沧海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当年甚至还密谋灭林平之一家满门,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早就没有想要留他这个活口。
如今在莫大和刘箐的面前杀了他,也算是为了以后留下一个好印象,因为毕竟莫大与林平之定下了一个约定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复杂了,有些薄怒,又有些无奈,还有些不舍我相信世间哪一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需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更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还爱着别的女人。
可是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终究原因,就是因为一个字,爱。
这就是爱。
如此想着,她出手更狠了。
刷刷刷!七声凄脆的声音划破时间、空间,比刚刚发出那些暗器的时候还要快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木高峰眼神中流露出了的是深深的绝望,因为在唐铃出手的时候,那七枚阎王的请帖就递到了他的面前。不是他躲不开,是实在太快。
唐铃现在的境界在刚刚的一番思索之中又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飘渺、神秘,让人捉摸不定。
所以木高峰的尸体重重倒了下去,上面书写的是他惊恐的大嘴,恐惧的双眼,不可思议的惨状。
唐铃沉默了一会儿,就走过去将那七枚钢镖取了出来,倒了点水,细心地擦了擦,便收回了衣服里,她在这一刻看起来又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安静,那么的温暖。
莫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唐铃,摇了摇头,“现在的天下似乎已经不是我们的天下了,你就是和平之极为交好的那个唐铃吧,如果没有错你现在仅仅20岁罢了,居然实力至此,想必就算在唐门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吧。”
唐铃默然,然后就是微微地一笑,摇了摇头。
刘箐似乎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中回过神来,她惊叹于唐铃的实力,但是更惊讶于她和林平之的关系。
她还不知道林平之还有这样一位出色的红颜知己,自己不禁有些黯然失色了,只是会一味地盲打莽撞,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到处惹事,怎么能和眼前的这位唐铃相比?
她不禁将头埋在了双膝间,“谢谢谢唐姑娘了!”
唐铃微微一笑,“你我是姐妹,何必如此客气?”
刘箐心头一震,是啊,我们是姐妹,她没有想到唐铃居然是自己如同她的姐妹一般。她原本以为唐铃会极尽羞辱自己之能事,把自己骂的体无完肤。自己和唐姐姐枪丈夫就算了,她居然还不打算将自己赶走,而且是包容自己,允许自己的存在,唐姐姐真是一个好人!
想到这里,刘箐不禁感激地扬起了头,热忱地看着唐铃,“恩!你以后永远都是我的唐姐姐!”
唐铃笑着点了点头,将刘箐挽在了自己的怀里,想要抚平她心灵上的悲伤,那抹难以言喻的怆侧。
刘正风的事情她知道了,这件事在江湖上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对于刘正风的作为我想江湖上的明眼人都有自己的界限,丈量着大丈夫的风范。
莫大现在已经用功力将自己的伤势稳住了,毕竟木高峰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唐铃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莫大不禁难耐地摇了摇头。
唐铃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她疑惑地问道,“莫大前辈为何唉声叹气?”
莫大惨然地看着嵩山的山顶,“想必唐姑娘也是初来此地,还不了解上面刚刚的决定。泰山派玉矶子提议说要比剑夺帅,由最厉害的那一个来担任五岳剑派的总掌门。哼!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伪君子,总是想着自己的利益,互相残杀,和市井流氓之间的械斗又有甚区别?那些虚伪的名头究竟有什么用呢?当年的正道英雄的身姿现如今都纷纷倒下了,一部辟邪剑谱就把整个江湖弄了个底朝天,他们还能经得起什么样的考验呢?”
唐铃心中其实早已了然,事已至此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她并没有惊讶。她摇了摇头,“莫大掌门既然有心要帮助匡扶正道正气,又为何下山来,又为何遭到了区区一个木高峰的暗算呢?”
莫大挑了挑眉毛,不禁无言以对,只是摇了摇头。
唐铃步步紧逼,“莫大掌门的实力也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就算是要比剑夺帅,又有何惧哉?”
莫大还是摇头,“嵩山的左冷禅有泰山的玉矶子暗中支持,而华山的君子剑岳不群当时是有恒山派掌门令狐冲的支持,我现在孤立无援,有怎么去与他们斗呢?”
唐铃紧紧地看着莫大,“前辈,如果就这样你变放弃了是打死我也不相信的!如果说他们都有了彼此的援军,那么我们蜀中唐门愿意做你的后盾,还有林平之,还有好多绿林好汉,他们不会坐看堂堂的五岳剑派乌烟瘴气的。”
莫大不禁惨然一笑,“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隐瞒什么了。唐姑娘,其实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了。我早就已经受到了极重的伤势,内力总是在不知不觉地流逝着,没有用的。况且之前受到了左冷禅与玉矶子的偷袭,衡山派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我现在只想用我仅存的力量,保护衡山的一切,不至于着千百年的基业在我手上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