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月老啊,人们的心中必是那白胡子眉目慈祥的老人,但今日我们要讲的却是一常穿红纱眼蒙红布的一俊俏男儿。
“你个老头,整日待在这月老殿中,可有意思?”一男子边走进边玩弄着手里散乱的红线道:“也是,瞧瞧那躲在殿外偷瞧你的女娥们,哪会无聊。”
坐在主位的月老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轻语道:“你今日为何有空到我这月老殿中?还有,别弄乱了我的红线。”
男子丢下红线拿着手中的扇子遮着脸:“我,我听闻啊,人间有一村庄村庄里有一守猎人神勇无比,守猎无数!近日也无事想到凡间走上一走,想,想让你陪我。”
“守猎人?名什?”
“风”
“风?”月老随即站起身来:“走。”
“好嘞。”
山巅之上。
“老头,你不喜热闹,不如你在此候着,我去那村庄瞧瞧。”
月老躺在草地上揉了揉额:“也好。”
……
“君让让,君?”
月老睁开眼看着眼前一奇异的人。
“君?”
“啊,嗷。”月老往旁边移了移:“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一种叫见天翠的药。”
“见天翠?”
“这见天翠啊久见不得阳光,初见阳光呢会变成翠绿色,所以得名见天翠。”那人边挖边说着。
月老欲言又止。
“好啦,对了!这山中野兽极多,你眼蒙红布,怕是……眼睛也看不见吧?你可得小心着些!”那人温柔的笑了笑便走远了。
“我…”刚开口又一声音响起。
“诶老头,我刚找到那守猎人。他正巧回来,门前堵着许多人。”
“走。”月老急匆匆的下山。
“哎哎哎等等,等等我啊。”
至友走在前面带着路,刚走到门前便听到吹捧声。最前头那人脚踩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老虎,旁边还堆着许多珍奇野兽。
“听说这老虎啊便是那百兽之王呢!”
“是啊是啊。”
“也就风抓得了啊!”
可笑!
月老与至友挤进人群的前头,看着眼前那位威风无比的人。
至友走上前向一位年长的老人行了个礼道:“我与这位朋友听闻这村庄有位守猎人猎其无数珍兽,我想便是左边这位了吧,而您便是这位的严父了吧?”
“是是是,我儿厉害厉害呐,我深以他为荣啊!”这位沈父脸上全是掩盖不住的自豪。
夜,月老庙中。
今日那奇异之人竟端跪在月老殿中一记接一记的狠狠磕着头。
月老走近感受着那人的感官道:“你磕个头没个轻重的吗?”
那人却自顾:“这的土地公说,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有红线的,得情腺皆动心……妖的话…得诚心诚意的求助月老。”顿了顿,忍不住哭泣,“可为什么我都这么没轻重的求了三年,我的小指上却始终没有丁点红影。”
月老唇微启又合上再次开口:“今夜没月亮吧,就算你这么求也于事无补的,回去吧。”
“诶?月亮?……也是。”
这人怕是磕傻了吧?
那人站起身勉强的笑了下:“那…那我先回去了,您照顾好自己。”
竟还在担心我吗?
翌日,月老殿中。
“老头,那家子贼小气!昨晚我在他们家蹭了口饭吃,饭后那风的严父端出一奇异的绿汤,我也想喝一口的时候,风直接把我轰出来了。”至友一脸无奈又气。
月老皱了下眉“绿汤?”
“对,不过细想起来那味道竟还有点微微的血腥味!而且那风看到我盯着那汤就恨不得把我杀了,你说怪不怪?”
“怕是见天翠,你可知一叫见天翠的药吗?”
“那哪是药啊,那就是一邪物!专生在人骨上面的土上,可起死人肉白骨…”至友不经意的说着。
“起死人肉白骨……活死人?”月老竟惊的站起来。
“顾名思义,可以救活死人喽。”至友拿起桌上的苹果啃着。
“我去去就回。”月老走了两步便用了瞬移。
至友一脸懵逼的看着月老消失的地方。
一悬崖边上。
竟有一野猪与一鹿撕斗着。没过了多久野猪竟被鹿逼到了悬崖边,野猪一后脚颤颤的往后移了移便有一堆石子掉下去,鹿头往前狠狠拱了一下,野猪便掉下了悬崖。
这时野猪竟变成了昨日那奇异之人,月老也随之跃下待到抱着那人的腰才往上飞:“你是怎么做到被鹿拱下来的?”
那奇异人道:“我昨日杀了她的孩子。”
“难怪,为母则刚就算是一头温驯的鹿。”
待到悬崖上,月老放开了那人。
“…我,我叫清,是个由野猪修炼成的妖。”清紧张的抓着衣裳。
“我知道。”月老又恢复了冰冷的语气。
“其…其实你就是月老吧!”清紧张又微颤的说道。
“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听土地公说的。”
“这的土地公跟你很熟?”
“嗯嗯,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清似乎没查觉到月老的异样:“对了!刚刚谢谢您!”
“你那日采的邪…药,是给谁的。”
月老早已猜到是给那人的,而至友说的那碗汤怕就是见天翠。
清纠结的道:“这…我,我我自己的!”
月老心中轻叹了口气
“你说你与那土地公关系甚好,那他没跟你说,你所谓的风哥哥要娶邻村的一女子了吗?”
“那个风哥哥跟我说了呀!他说最近干枯需得娶邻村村长的女儿才同意让水挖到这村来。”
“他们明天就得完婚!”
清眼里有难掩的眼泪却还是微笑了笑便跑开了。
山洞中。
风见到清来激动的跑到她身边,却见清身边毫无一物时极生气的道:“药呢?猎物呢?”
清毫无反应的坐在一石床上。
这一举动更是激怒了风,风把清推倒在石床上掐着她的脖子:“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药呢?我那几天的药呢?!
“我我明早给你……”
风一把把清拥入怀道:“你知道的,我几小时没药就不行,我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我害怕我没娶你,我就我就……”
第二日。
风的门前极是热闹全是恭贺与喜悦。极其靠近的一座山上清却哭的撕心裂肺。
月老目睹着一切。
“您来了,他们为何这么轻易的就在了一起?”清冷冷的笑了下。
“你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笑……”
“我的母亲告诉我,无论遇到什么难过的事笑一笑总会过去。”清擦了下泪转身道:“其实我特别不能明白,你为何不能成全我和他?明明我比谁都爱他更懂得他。”
“你真的懂他吗?真的了解他?所以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我没在自欺欺人,他总有一天终会娶我!他说过人类是要传宗接代的所以不能娶一只妖,但他可以娶我为小,虽为小但他会偏向我的。”
“他跟本就没爱过你,你看看他脸上全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还拿着你冒着生命危险捉给他的珍奇野兽去娶别人。”
“……”清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我我不跟你说,我得去捉药。”
“慢着!”至友忽然在身后出现,手里还提着风。
至友把风额上的抹额扯了下来,露出了贼大贼长的伤口。
清正想跑到风的身边却被月老给抓着手腕:“风在五年前早该死了!你捉给他的邪物吊着他的命才得以活到今天!看上去也和常人无异,但这是违背天理违背自然!就连你都要受罪的!”
“我不管我不管!你放开我。”清刚停下的眼泪又涌出,用力挣扎着手。
“你救过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但这违背天道之事我帮不了你也救不了你。”月老轻叹道。
“我救过你?”清愣住了。
“我呸,她救过的人是我是我!你这月老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多管闲事!我就算五年前早该死了那也不关你的事,那也是黑白无常鬼差的事!”风被至友踢了下腿便跪了下来,随后更是被至友用法术捆着。
“是,这一切本不关我事。但我是月老,是掌管天下姻缘的月老!而风你违背姻缘违背顺序!难不成我不该管吗?!”
……
“黑白无常到。”一男一女的声音响起。
黑无常走到月老身边打量着清:“你便是那违背生死簿的妖?”
白无常提着风:“还有一分钟你便死了,哦不,你早在五年前就该死了!”
清看着黑无常腰间的刀,用法术挣脱了月老抽起刀捅向了自己的心。
……
“可怜呐,她本该还有一年的寿命。”黑无常捡起刀擦着刀上的血,提起了清的魂。
“一分钟到了咱该走了,月老星月告辞。”黑白无常向月老与至友道了声便消失无影。
……
“老头……”星月看着月老欲言又止。
“你很好奇,她何时救过我命吧?或是好奇为何鬼差都不管?”月老边走边道。
“鬼差的事我知道,但她何时救过你命为何而救,我竟全然不知。”星月跟着月老。
“不知也罢,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